第十一章: 一個誰都沒有的東西
第十一章:一個誰都沒有的東西
當葉月萌和何桓升回房時,她還沒緩過來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何桓升關上房門,靜靜地瞧著葉月萌,他毫無預兆地問了句:「你方才其實想問的不是關於世子之位的事,對嗎?」
被猜出了心思,葉月萌立馬接話:「你怎麼知道?」
何桓升低聲笑了起來,那聲音低沉動聽讓葉月萌不僅暗暗稱讚他。「你在問出疑問前下意識地望了我一眼。」
『嗯?』葉月萌將低著的頭抬起,看著何桓升一臉不明所以。她自言自語地道了句:「我有嗎?」
那漂亮的雙眸染上了茫然之色,看著葉月萌那副無辜的模樣,何桓升又忍不住地摸了摸葉月萌的頭,帶著一絲寵溺道:「你有。」
葉月萌發現,他好像很喜歡摸自己的頭。不一會兒,葉月萌便感覺到何桓升的手掌已從她頭上移開,頭頂上傳來的是何桓升的聲音:「你想問什麼便問吧。」
剛才被齊飛那麼一說,何桓升怕葉月萌會誤會什麼便解釋:「大哥他們會向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平南王府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和平南王府有關係的人,都不簡單。」
葉月萌對上何桓升的眼睛緩緩問:「那……你也不簡單嗎?」
何桓升先是一愣,后又笑了笑:「萌萌忘了?我是平南王府的世子啊……一個能坐穩世子之位將近五年的人,又怎麼會簡單呢……」
他看著葉月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接著道:「就像是國公府的大小姐,既然生在這樣的家中,有怎麼會簡單呢……萌萌,你說呢?」他說話的一字一句都不急不忙,但卻讓葉月萌心中多了一個猜想。
「那天……你看到了對不對?」
何桓升還沒聽到葉月萌如此嚴肅的語氣,所以他也正經了起來。「嗯,看到了。還看得特別清楚。」
過了許久,何桓升見葉月萌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萌萌不想說什麼嗎?」
葉月萌坦然:「看到就看到了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夫妻之間不就應該坦誠相待嗎?你既然都看到了,那我也不瞞你。花燈節那天,我看到了駱小姐出手,所以我便站在原地等著那馬車向我衝來。」
何桓升:「……」他該說什麼好呢。他想了許久才擠出了一句:「……你不該以身犯險。」
葉月萌撇了撇嘴,「你不也說了生在國公府的人不簡單?你以為我若是沒把握,我會以身犯險?」
何桓升倒了一杯茶,往葉月萌的方向推去。「說說,那天你撿到了什麼東西?」
葉月萌雙手將茶杯捧起,將茶吹了吹,見茶還是有些燙便將茶杯放下。她開口將那天花燈節發生的事詳細道來,包括葉墨風和駱芹的事也全數向何桓升道出。
聽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何桓升微微蹙起眉頭。「這件事怕是沒那麼簡單。」想到葉月萌擔心葉墨風放不下駱芹一事,他便對葉月萌道:「還有多兩日你就要歸寧了,到時候見到小舅子,我會好好跟他說的。」
『嗯。』葉月萌點了點頭:「自那日我勸他不要再可駱小姐聯繫后,我就再沒和他好好說會兒話。但願他能想得開吧。畢竟……此事還和魔教有關……也不知道他們接近阿弟究竟有何目的。」
何桓升沉思了一會兒,安慰道:「放心,也許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也說不定。」心裡卻暗自下了定論:或許……那些人是沖著他來的。
而在平南王府的正廳內,何桓升和葉月萌離開后其餘的人便被何桓崢給留了下來。
何桓崢坐在主位之上,看著眾人開口道:「剛剛母親派人來通知我一件事,需要大家配合一下。」
「大表哥,你把我們留下來究竟要說什麼是啊?配合什麼你說啊。」齊飛剛從外頭回來不久,本想著要和眾人說完話后就要回房休息。沒想到卻被何桓崢留了下來,心裡難免有些不滿。
何桓崢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說:「母親吩咐說,讓我們看著桓升和弟妹,勢必要讓他們今晚……咳圓房。」
『咳咳咳』聽到『圓房』二字時何語蘿一個不注意地被瓜子噎到了。在她身旁的燕湛連忙給她倒了杯水,看著她喝下後有給她順了順背她才感到舒服許多。
何語蘿將嘴裡的水一口吞下,「我沒聽錯吧?嫂子還沒和三哥……那什麼嗎?」圓房這兩個字,她實在有些說不出口啊……
何桓崢點頭:「聽說……昨夜桓升拉著弟妹聊了一整宿的話。」
眾人:「……」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平南王妃讓他閉嘴的原因嗎?
何語夕淡淡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需要一樣東西,四妹那裡可能會有。」
聽到何桓崢提到自己的名字,何語蘿問:「什麼東西啊?」何桓崢走向她,在她耳旁說了幾句后,何語蘿立馬錶示:「我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燕湛有些好奇,「大哥想要什麼?」這次變成何語蘿在燕湛耳邊低語。燕湛搖了搖頭:「正人君子向來不用這種東西,但是二姐夫那裡可能會有。」
燕湛看著君臨澤對他做了個口型,君臨澤臉色一沉:「本王以前就算再陰險狡詐也不會用那種東西的……趁人之危向來不是本王的作風。」
都已經說得如此明顯了,眾人也都知道何桓崢要怎麼幫助何桓升和葉月萌了。何桓崢本想著這是最簡單的手段,卻不料在場的人都沒有那種葯。這該如何是好?
此時,一隻手慢慢地舉起。眾人看向舉起手的齊飛,他有些尷尬地解釋:「我沒有那東西,但姐姐那裡有……」他從衣袖裡拿出了一小包葯,夾在指尖對眾人搖了搖一臉無奈地道:「這就是她給我的……」
眾人:「?!」齊梓妍那姑娘家家的要那東西來幹嘛?
眾人一臉懷疑地看著齊飛,他猶豫了一陣子才道:「那是前幾年姐姐闖蕩江湖時帶在身上的,她說你要是看誰不順眼,就把那人綁在椅子上,給他下藥。折磨人的手法多了去了,不一定要打人才能解決問題。」
眾人:「……」就她這樣的手段當初還是素衣仙子?怎麼不去當妖女呢?
何桓崢嘆了口氣,將葯從齊飛手裡接過才緩緩問道:「你……用過嗎?」
齊飛臉色一紅,憤怒道:「沒有!我要這個來幹嘛?」
一直坐在一旁的何語夕悠悠地來了句:「那你一直將這東西帶在身邊作甚?」
忽然,所有人又齊齊看向齊飛,笑容非常地耐人尋味……
齊飛:「……」完了,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
是夜,一抹黑色的身影潛入丞相府。那人的頭上帶著黑色紗帽,她安靜地趴在丞相府的屋檐上觀察著裡面的動靜。
不遠處走來兩個丫鬟,其中一名一臉愁煩。「你說,二小姐的風寒已有好些日子了,怎麼還不見好?」
另一名丫鬟回道:「二小姐這次的病確實有些嚴重了……這幾天大小姐一直在照顧著她,可忙壞了。」
「唉,但願二小姐能早日康復就好。」
那人靜靜地聽完丫鬟的談話後繼續潛伏在屋檐之上,沒有任何動靜。紗帽里,她的神色一亮,她心想:二小姐病了?那是不是代表……
此時,一名男子向著一間廂房走去。那房門打開后,便可將整個房間一覽無遺。那人很快便見到了丞相府的二小姐——駱芹衣裳單薄地躺在床上。她面容有些憔悴,頭髮已一根簡單的簪子輕輕地挽著。
那房檐之上的人仔細地盯著駱芹,只覺得她脆弱得像一張紙一般,彷彿一陣風吹過便能將這個美人給吹走。那人此時心裡懷著心思:瞧著倒是脆弱,不過究竟是不是真的還得試探一番……
床榻之上,駱芹見到來的人便用手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爬了起來。她起身後輕咳了幾聲:「大哥今日怎麼有空過來看我?」
來到駱芹房裡探望的自然是駱少銘。他找了離駱芹不近不遠的椅子坐下道:「聽說這幾日你的風寒越發嚴重,便過來看看。」他拿起了桌上的茶壺,用手探了探溫度后就倒了一杯茶給駱芹。「今日覺得如何?可是好些了?」
駱芹接過茶杯點了點頭:「這幾日多虧姐姐細心照顧,想來再過幾日便能痊癒。」
駱少銘點了個頭,過了許久他才將想問的問出口。「芹兒,你最近和葉墨風怎麼了?」
駱芹:「???」我都沒見過他還能怎麼了?
駱芹有些勉強地笑道:「我這幾日身染風寒,怎麼可能還會和葉公子有聯繫呢……」
駱少銘將手置於下巴,他沉思了一會開口:「那就奇怪了……我昨日在平南王世子的婚宴上和他提起你得風寒的事,他居然連派人來慰問一聲都沒有。」他又喃喃自語:「難道葉墨風這小子看開了,不再執著了?」
可不對啊……從之前葉墨風經常出現在丞相府的表現,駱少銘也猜得出來他對駱芹的心思。但怎麼這幾日葉墨風不再來丞相府也就算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算怎麼回事?
駱少銘看了駱芹一眼,若是被駱芹拒絕了,怎麼著也得失落幾天找他談心吧?現在這平靜得不像話的情況還真不像葉墨風的風格。
駱少銘在沉思時,屋檐上的那人可是將駱芹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那人清楚地看見當駱少銘提到葉墨風對她風寒的事毫無反應時,駱芹的臉色白了白像是在擔心什麼……
那人心中已有打算。她的目光迅速地掃了四周,最終鎖定在離她最近的一顆樹上。她將幾片樹葉摘下,朝著駱芹的閨房扔去。
房中,駱少銘剛想開口便感到身後有東西逼近。駱芹看著那葉子如暗器般向駱少銘衝來就即刻喊道:「大哥小心!」
與此同時,駱少銘身形一閃卻沒想到在他身後的駱芹以為他躲不過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就伸出手想將他拉開,於是手背就被那葉子給劃出一道血痕。
被葉子划傷的那一刻,那疼痛讓駱芹不禁『嘶』了一聲。駱少銘聽見后就連忙牽起駱芹的手,給她檢查傷勢。因病的緣故駱芹的臉色本就白了許多,如今被划傷后她的臉色看起來更是虛弱幾分。
見到自家的妹妹如此,駱少銘不禁心疼起來。他將頭轉向門外,只見到那之前趴在屋檐的女子佇立在屋檐之上,坦坦蕩蕩地站著,一點也不慌張。
駱少銘看著眼前那帶著紗帽的女子,帶著少許的怒氣問:「姑娘夜闖丞相府,還傷了丞相府的人究竟寓意何在?」
那女子一句話也不回,她轉向身後足尖輕點便這樣離開了丞相府。臨走之前,她見到了駱少銘身後的駱芹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帶那身影離去,駱芹才出聲:「大哥,這……」話還未說完,駱少銘便道:「芹兒,這件事大哥會去查明,你不用擔心。」
見駱芹點了點頭,駱少銘又道:「我待會兒會讓人送葯過來,記得按時上藥。」說完,駱少銘就離開了。房內只剩下駱芹一人,她想到方才那人的身型總覺得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