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次見面
舟舟領著思宇到辦公室，給同事們介紹這位新來的員工。
「這位是新來的同事，請大家歡迎。」
辦公室里的人都太忙碌，沒有幾個人關心她的到來。
思宇尷尬地清清嗓子，開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思宇。很高興和各位成為同事，請大家多多支持。」
舟舟率先鼓起掌來，辦公室的格子間裡間或傳出幾聲敷衍的歡迎聲。
「公司現在處於發展期，大家都有點忙，你不要介意啊。」舟舟悄聲對思宇說。
思宇笑著搖搖頭，如釋重負地跟著他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舟舟把她帶到一個正低頭看報表的女人面前。他輕咳兩聲，女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諂媚的臉：「舟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嗯。給你們審計室新招了一個員工，你給她安排一下吧。」舟舟仰起頭，用手指著思宇說道。
「誒，好的。」女人站起來一口答應。
舟舟轉身跟思宇做個鬼臉，逃也似的離開了。
女人滿臉堆笑地看著舟舟離開后，轉過身一臉冷漠地看向思宇，「剛畢業的？」
思宇被她觸不及防的表情變化驚呆了，連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沒，不是，不是剛畢業。」
「有工作經驗嗎？」她又坐回座位上，翹著二郎腿斜眼上下打量著她。
「有。」
「原來在哪兒干？」
「企業。」
「哼！」
對話結束。女人把她安排到自己對面的格子間里，扔給她一堆學習資料。
思宇坐定，看著面前的一堆學習資料，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唉！一切又重新開始啦！」她默默對自己說。
「喂！」一個女孩突然從她左上邊探出頭來。
思宇睜大眼一臉疑問地看著她。
女孩用手指指茶水間，示意她過去聊。
「誒，你知道那個胖女人是誰嗎？」女孩湊近她，神秘兮兮地樣子。
「你是說坐我對面的那個？」思宇用手比劃了一下。
女孩點點頭。
「那你是？」思宇比較關心她是誰。
「哦，我叫涵涵，已經在公司工作三年了。你應該是剛畢業的吧？」她上下打量著思宇，有點判斷不出她的真實年齡。
「我已經快畢業六年了。」思宇如實說。
「哎喲，你保養得真好，看著比我還年輕呢。」涵涵讚歎道。
「那你結婚了嗎？」
思宇點頭。
「生孩子了嗎？」
「嗯。」
「天啦。生完孩子還這麼瘦，你咋減肥的呀？」
思宇笑了笑，反問她：「那個女人是誰呀？」
「她是審計室的主任。已經35歲了，還沒結過婚呢！」涵涵湊近她耳朵，悄悄告訴她。
思宇點點頭，沒接她的話。
涵涵又主動湊近她說：「聽說她還是個老處女呢！」
「嗯。」
「她喜歡舟總。」
「啊？」思宇差點沒憋住笑了出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涵涵一臉嫌棄的表情。
思宇見她反應這麼大，好奇地問：「你也喜歡舟總？」
「我不喜歡他。」她連連擺手，「我喜歡吳總。」
涵涵花痴地看著思宇說。
思宇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幹嘛呢？幹嘛呢？」門口突然傳來呵斥聲，把思宇嚇了一跳。
涵涵趕緊拽了拽思宇的衣服，低下頭溜走了。
「剛來就學會偷懶啦？」還是那個女人，她一臉冷漠地看著思宇說：「不要想著在公司瞎混就能賺到錢，這是事務所，不是會計室。」
思宇點點頭，也學著涵涵溜了出去。
思宇一整天都在看女人扔給她的資料。離開學校多年，她幾乎已經快把專業知識全忘了。
王思然準時把車開到公司底下接她下班。
思宇上車后，轉頭髮現一些同事正驚訝得看著她。她不好意思地沖他們點點頭，關上車窗離開了。
「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麼樣啊？」王思然關切地問她。
「還行。」思宇仰頭躺到座椅上，閉眼說道。
看了一天資料，她的眼睛都累得快睜不開了。
思宇被叫醒時，王思然已經把車開到了家門口的一家飯店門前。
「不回家吃飯嗎？」她揉揉眼睛問他。
「今天約了你老闆一起吃晚飯。」王思然一把把她從車裡抱出來。
「快放我下來，好多人看著呢。」思宇掙扎著從他身上下來。
他們走進飯店包間，舟舟已經等在那兒了。
「你們可算來了，跟你們吃個飯搞得跟特務接頭一樣。」舟舟起身埋怨道。
「辛苦了，舟總。」王思然上前握住他的手，佯裝客氣地彎了一下腰。
「哎哎哎，王老師，受不起！受不起！」舟舟有樣學樣地把思宇逗樂了。
「舟總，今天我可算領教到你的魅力了。」思宇坐到桌邊，調侃起他來，「連我們室主任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啦！」
「哈哈，說來聽聽。」王思然感興趣地湊到桌子跟前。
思宇得意地看著舟舟說：「你自己說吧！」
「你倆可別跟我提她了，我現在一看見她汗毛都豎起來了。」舟舟做出一副哆嗦的樣子。
「看來追得挺緊啊。」王思然一副壞笑地看著思宇說。
「嗯，一直為他守身如玉呢！」
「去你的。你再這麼埋汰我，小心我扣你工資啊！」舟舟瞪了她一眼。
「老公。」思宇拉著王思然的胳膊對他撒起嬌來。
「嗯。舟總權利挺大呀！哼哼。」王思然捏一下她的小鼻子，瞪著舟舟說。
「你倆真是快甜齁了，能不能給我這個單身狗一點尊重啊。」舟舟拍起了桌子，「吃飯吃飯。」
吃飽喝足后，王思然問：「吳凡今天出差了？」
「嗯，他去杭州談個項目。」今晚舟舟罕見的沒有喝酒。
「哦，那以後還請你們多多關照我家思宇啦！我就把她交給你們啦！」王思然對他舉起杯，一口喝完了杯中酒。
「王老師今天算是拜對人了，思宇的業務歸我管！您且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舟舟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就順嘴把他想知道的先招了。
思宇看著王思然，心裡很清楚他的顧慮。在愛情面前，男人的佔有慾和不安全感是成正比的。她握住他的手，對他點了點頭。
他們晚上到家時，小水已經睡了。思宇看著女兒，心疼地對王思然說：「以後我要是加班，你就不要去接我了。你在家，女兒至少能有爸爸陪著睡覺。」
王思然點點頭，摟過她的肩膀，輕輕在她頭上親了一下。
舟舟剛到家，吳凡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他一整天都在想著思宇入職的事情。
「思宇那邊還順利嗎？」吳凡開門見山地問道。
「順利！你先把自己的事情操心好吧！」舟舟想起王思然，總要提醒他注意一下分寸。
雖然是思宇自己主動提出來加入他們公司的，但她歸根結底是他一手帶進來的。他對王思然和思宇都附有不能推卸的責任。他不能讓吳凡破壞了他們的家庭，更不能讓吳凡深陷其中。
「嗯。」吳凡掛斷了電話。
吳凡明白舟舟話里的意思。他又何嘗不想清清白白地處理好與她的關係。雖然目前他還做不到對她無動於衷，但他會逼自己保守底線。
吳凡上個月就知道思宇會來他們公司。當時，舟舟已經口頭答應了她。
舟舟為難地到辦公室找他，支支吾吾地說了這件事。
他走到窗前站著，好半天沒給舟舟任何反應。
「我們都是老同學，我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舟舟以為他不高興。
吳凡搖搖頭，轉過身說：「她一直都是一個懶散的人。大企業的財務管理是最適合她的工作。」
舟舟對他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觀點。
「我在擔心別的事情。」吳凡走回辦公桌前，重重嘆了一口氣。
「什麼事？」舟舟也跟著他走過去。
吳凡搖搖頭，沒再理他。
他擔心的是她的家庭關係出了問題，要麼是夫妻關係要麼是婆媳關係。
他知道思宇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不拘小節的人，但其實她對感情很敏感。她不會激烈地表達自己的情緒，但她擅長逃避。
她一定是在逃避什麼她不想面對的事情或者人。
愛情是個沒有什麼標準答案的應用題。吳凡一面想擁有她，一面又害怕因此對她造成傷害。
他對她既有渴望又同時充滿羞恥感。他不能不面對內心的道德標準對這件事的評判。他想做一個道德上的好人，就只能放棄對她的私慾。
但總歸，她現在來到了他的身邊。只要願意，他隨時都可以偷偷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