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思宇喝醉了
連續一周的滿負荷工作后，天一的審計工作終於快收尾了。
晚上，舟舟請大伙兒吃火鍋提前慶祝項目順利完成。
「來，各位！」舟舟往杯子里斟滿白酒，率先站起來給他們敬酒，「謝謝你們的努力，公司未來的發展離不開你們。」
「來！」姚主任第一個站起來響應，她舉起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好酒量！明天還請姚主任費心審核完審計報告，咱們這個項目就正式結束了！」舟舟也一口乾了杯子里的白酒。
吳凡，思宇和小白也紛紛拿著杯子站了起來。
這是思宇第一次參與專業的審計工作。雖然過程諸多艱辛，但總算順利地熬了過來。她感覺這一個星期里學到的專業知識比大學四年裡學到的還多。
「謝謝大家的幫助。」思宇真誠地舉杯說道，「在這個項目上我真的學到了很多東西。」
「客氣了，客氣了。」舟舟拍拍思宇的肩膀。
舟舟很明顯地察覺到，思宇不再是過去那個依賴在吳凡身邊的小女孩了。她已經慢慢變成了一個有力量有擔當的女人。
思宇舉起杯子，想要敬大家一杯。
「等等。」姚主任突然攔下思宇的酒杯，「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你就喝點酒吧！」
「她酒精過敏。」吳凡皺著眉頭說道。
「哈哈。」姚主任笑了出來，「這好像是全世界通用的借口吧！」
「姚主任，思宇真的酒精過敏。我可以作證。」舟舟在一旁說。
「思宇是我們公司的新人，按理說，她是沒資格參與這麼大的項目的。她自己也說了，我們大家都給了她很多幫助。既然這樣，讓她喝杯酒助興也算合情合理吧。再說了，我們這兒還有紅酒呢。」姚主任拿來一個杯子，把紅酒倒了進去，遞給思宇，接著說：「用這個13度的飲料表示一下你的誠意吧。」
吳凡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起來，舟舟在一旁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
場面開始變得尷尬起來。
思宇低下頭想了幾秒鐘，一把接過杯子，把裡面的大半杯紅酒一口氣喝光了。
「行了吧！」思宇笑著坐到椅子上。
「好樣的！」姚主任也跟著笑起來。
她現在開始對這個長著一副娃娃臉的女孩刮目相看了，她原本還以為她會委屈得哭出來呢！
吳凡和舟舟驚訝地看著她，一時之間還沒從剛才那一幕中反應過來。
「思宇，你真喝啦？」小白從桌上把杯子拿起來，裡面的紅酒已經被喝了個精光。
「姚主任，她真的不能喝酒，你這是幹嘛呢？」小白轉身跟她急了。
姚主任一聽，滿不在乎地笑了一下，「喝酒沒喝順口才會酒精過敏，喝順口了就不過敏了。沒事兒，妹子，姐有經驗。」
「姚主任說的對。」思宇感覺頭一陣眩暈。
吳凡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二話沒說站起來拉起思宇就往外走。
「你幹嘛？」思宇甩開他的手，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舟舟見狀，趕緊上去摟住吳凡的肩膀，把他轉過身來，低頭悄悄在他耳邊說：「小白在呢。」
小白也趕緊起身，走到思宇身邊，拉著她說：「我們去醫院看看吧，不然你等會兒會很難受。」
思宇擺擺手，坐回座位，「沒事沒事。」
「那個，我們先坐下吃飯吧。我現在給思宇的老公打電話，讓他過來把她帶回家。」舟舟把吳凡推回桌邊坐下，又招呼了一下小白。
思宇的反應來得很快。她喝酒不上臉，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但其實已經開始失去方向感了。她頭一歪倚到小白肩上，感覺天旋地轉起來。
「思宇，你還好吧？」小白抓起她的手，然後看著吳凡驚呼一聲：「她出疹子了。」
吳凡立即起身，走過去把思宇抱起來往外走。
這時，王思然推門進來了。
他冷峻地看向吳凡，眼裡似乎能射出寒劍來。
「王思然，思宇酒精過敏了。我們要送她去醫院。」小白見王思然進來，趕緊跟他說道。
王思然沒理小白，徑自上前把思宇接過來抱在懷裡。
「我帶她去。你們別管了。」他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語氣里滿是冷漠。
吳凡呆立在原地，連手臂都忘了放下來。小白轉頭看著吳凡，委屈地說：「他肯定生氣了。」
舟舟走過去，拍拍小白的肩膀，安慰她：「沒關係，我明天找王老師負荊請罪去。」
吳凡沒理他，也沒和小白告別，徑自離開了。
「姚主任！」小白開始埋怨起她來，「你看你，好好的慶功會搞得大家不歡而散。」
「不好意思。」姚主任也站起身來，她拿起包包，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去：「你男朋友怎麼這麼關心思宇啊？」
「你什麼意思？」小白氣得叫起來。如果不是舟舟攔著她，她可能會追上去找她算帳。
「她太不像話了。」小白氣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是是是，你千萬別生氣啊。」舟舟趕緊上前安慰小白。
小白真是個單純的姑娘。連姚主任都能看出來的事，她都看不見。她反而覺得吳凡這樣做很仗義，很爺們兒。她甚至在心裡更加堅定地認為：吳凡就是她理想中的那種男人。
小白在心裡還是氣不過，她對著舟舟說了一些姚主任的壞話以後，也轉身離開了。
最後，這場慶功宴變成了舟舟一個人的晚餐時間。他無奈地自酌自飲，開始想起遠方的人。
吳凡從飯店出來后，獨自開車到了大學操場。
操場上三三兩兩的學生在跑步，還有一些情侶坐在看台上交頭接耳。一切都和十年前無異，一茬一茬的學生都在走著差不多的路。
吳凡走到靠近出口的看台邊，彷彿一抬頭就能看見當年他和思宇的身影。
在這個看台上，他第一次知道了她對酒精嚴重過敏，而那天也是他對她表白的日子。
大一即將結束的夏日，班長組織一班同學去燒烤。
6月初的下午，氣溫適宜，太陽光也不太刺眼。思宇穿著一件粉色連體衣和一幫女生坐在燒烤架前烤肉。女孩子們笑聲朗朗，男孩子們聚在一起打撲克喝啤酒。青春的記憶里總是美好純真的東西更多。
夕陽餘暉下，思宇白凈的臉上反射出明亮的色彩。她五官小巧玲瓏，身材偏瘦小，總給人一種長不大的感覺。她愛笑愛鬧，心無塵埃，是一個純凈地一眼見底的女生。
吳凡對她一見鍾情，他喜歡她的笑容。
他是一個理性派的人，縱使內心早已鍾情於她，但他仍然需要更多時間去了解。
她不愛學習，總是快到考試前才知道臨時抱佛腳。她一上課就打瞌睡，一下課就四處蹦躂。她能把很多看似複雜的問題看得很簡單，她有他無法企及的樂觀精神。
他需要她的快樂，他被她深深的吸引著。
他坐在夕陽下看著她發獃。她一笑，他就不由得跟著微笑一下。
那天下午，他決定對她表白，他對她志在必得。
聚餐結束后，吳凡走到她身邊，邀請她去操場走走。
「我嗎？」她臉色潮紅，不知道是玩得太興奮還是看著他害羞了。
「嗯，我想跟你說點事。」吳凡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總是帶著一道光，看久了就會想躲避。
「哦。」思宇莫名其妙地答應了他。
太陽下山了，操場上只剩昏暗的路燈在亮，吳凡和思宇走到靠近出口的看台上坐下。
他轉過頭直直地看著她，而她正在不知所措地東張西望。
「我喜歡你。」他說。
「什麼？」她猛的從看台上蹦起來，差點往前撲去。
「做我女朋友吧！」吳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身前站穩。
思宇傻愣愣地站在他面前，抬頭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半晌都沒說話。
吳凡以為自己被拒絕了。他剛想跟她道歉，她卻說話了。
「好渴。」
「我去給你買喝的，你要喝什麼？」吳凡趕緊問。
「跟你一樣吧。」
吳凡幾個大步跨到看台下，往學校超市跑去。思宇長嘆一口氣，面紅耳赤地坐下來。
她從來沒這麼緊張過，緊張到連手都控制不住地發抖。她沒想到吳凡會跟她表白，她還以為他是個木頭人呢！在她的印象中，他幾乎沒和異性說過話。
他很快跑回來，手裡拿著兩瓶蘋果味RIO。
他打開瓶蓋遞給她，她猛喝兩口，一股淡淡的酒精味襲來。
「酒嗎？」她驚訝地看著手裡的瓶子，「看著不像啊。」
「果味酒，很好喝。」他看著她說，聲音里透出緊張。
「哦，」思宇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抬頭看著他說：「我也喜歡你。」
「嗯。」
思宇被他的反應驚住了。她耳朵發燙，感覺自己成了那個主動表白的人。
思宇尷尬地陪他坐在看台上，一口接一口喝著手裡的飲料。
他們之間一片沉默。時間開始在他們之間減速流動。
「好癢。」思宇突然說。
他轉過頭看她一眼，站起來拉著她就往外走去。
「怎麼了？」她反拉住他的衣袖。
「你過敏了。」
思宇懵了，「我沒有過敏原啊。」
「去醫院看看吧。」他帶著她往學校醫務室走去。
「酒精過敏。」醫生指指她手裡的飲料，「你可能對酒精嚴重過敏。以後千萬不能再碰了。」
從那以後，只要和她在一起，吳凡再也沒喝過酒。
他憂心地坐在看台上，眼前不停閃現出王思然冷漠的眼神和他抱著思宇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