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的養成系團寵

王宮的養成系團寵

紫宸宮層巒疊嶂的樓宇掩映在無邊的夜色中,高高的宮牆投下的巨大陰影中,一小隊不起眼的人馬消無聲息地出現在東北的永康門外。

傅臨風將一塊金燦燦的令牌遞給守門的侍衛,客氣地笑道:「三王子殿下命小人急送江南新到的湖綢入宮,請長官行個方便。」

侍衛接過令牌,仔細端詳一番,便問道:「既然是御用之物,為何不在白天送進宮,眼下宮門已閉,非緊要之事不能隨意進出。」

傅臨風賠笑道:「這批絲綢今日下午方到長樂,三王子殿下為了在慧貴妃壽辰之前趕製百鳥朝鳳畫匾為賀禮。因時間緊迫,還特意從在下的工坊里挑選了幾名熟練的綉女進宮連夜趕製。」他側身指了指身後垂首排成一列的幾名女子,「因此還請長官通融一二,否則誤了三王子的正事就不太好了。」

侍衛聽他講完,猶豫了一會兒,轉頭揮手示意同伴開門放行。

「吱呀……」沉重的鑄鐵宮門緩緩開啟,傅臨風似不經意地向後望了望,與扮成綉娘的雪若交換了一個眼神,雪若朝他狡黠地笑了笑。她看著嵌著金色門釘的硃紅色宮門逐漸打開,宮門內遠近殿宇的輪廓在夜色中影影綽綽,一時竟有恍如隔世之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一行人頂著夜色穿過王宮的重重回廊,遠處永康門旁隱約有一排紅色宮燈明明滅滅。待走進才看清楚,穿著明黃色常服的允軒帶著幾個內宮人等在此處。

傅臨風向允軒拱手施禮,指著後面隨著抬著的綢緞的隊伍道:「殿下,您要的料子和人都帶來了。」

允軒側頭看了看後面的綢緞,道:「辛苦傅兄親自護送珍貴之物入宮,待我處理好這樁事情,他日再設宴感謝!」他的目光掃過站立的綉娘,看到了局促不安的雪若。雪若看到允軒,委屈地癟癟嘴,泛紅了眼眶。

允軒心中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身邊還有外人,他恨不能當頭破口大罵她一頓,問問她哪來這潑天的膽子敢私自出宮,還遇到了這樣險惡的事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是整個紫宸宮都要塌半邊。見她可憐巴巴泫然欲泣的樣子又軟了心腸。

傅臨風當下便將幾擔絲綢和綉娘交付給他,隨即施禮告辭帶著隨從匆匆出宮去。

允軒背手冷眼盯著雪若,雪若吸了吸鼻子,心虛地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偷偷對他吐了吐舌頭,允軒冷哼一聲,心道回燕熙宮再跟你算賬,轉身便朝燕熙宮方向走去。雪若低著頭,乖巧地跟在後面。

從永康門到燕熙宮原本僅隔著飛鸞宮和半片竹園子,步行過去半柱香時間不到,允軒不想引人注目,刻意只帶了三五個宮人,一行人避開宮道穿過小徑,疾步走在高大宮牆的陰影中。遠處燕熙宮的飛檐已經遙遙在望,宮門外有星星點點燈火,應是碧凝已經率領宮婢在門口迎接。

他們剛剛經過飛鸞宮門口時,忽地宮門開啟,門內的歡聲笑語中一隊宮女魚貫而出,走在最後的是王后和靜樂郡主沈妙熹。

允軒一看兩隊人正好面對面遇上了,心道不妙,躲是躲不過了,只得硬著頭皮避在路邊。雪若垂著頭躲著他身後,手不由緊張地捏住了裙角。

王后牽著妙熹的手笑盈盈地步出飛鸞宮的大門,正撞見在路邊迎候的允軒一行人,不免有些訝色,「允軒,怎麼是你?」

允軒拱手恭迎王后,恭恭敬敬叫道:「兒臣見過母后。」

王后問道,「這麼晚了,你因何在此。」

允軒微微抬頭,笑容款款,「兒臣今兒新得了上好的湖絲,特來送幾匹給母后和靜樂郡主挑選。」

「哦?」王后略有些驚訝,隨即冷笑道,「難得你一番孝心,怎麼不給你母妃也挑選幾匹?」

允軒垂首回答道:「母后是後宮之主,待母后挑選完兒臣自會分送給母妃和各宮娘娘的。」雪若低著頭吸了吸鼻子,對著腳下的青石板路翻了個白眼,允軒這套口不應心的本領真是練得爐火純青。

王后覺得允軒的幾句話甚是受用,便拉著妙熹的手道,柔聲道,「妙熹,你喜歡哪個花色?」

妙熹乖巧地回答道:「姨母品趣高雅,您喜歡的花色就是妙熹喜歡的。」見王后的目光停留在一匹天青色錦緞上,立刻道:「這匹緞子的顏色和花式富貴又端莊,眼瞅著冬天也快到了,配上昨兒我給您選的白狐皮領做一身錦襖,更襯托姨母您高貴典雅的儀容和母儀天下的氣度。」

雪若低著頭,無聊地撥弄著腳邊的小石子,今夜莫非是逢迎拍馬比試,允軒和妙熹兩個人說話一個賽過一個讓人肉緊。

王后伸手細細撫摸著綢緞,點頭讚歎道:「湖錦果真名不虛傳,你看著面料細膩光滑,花式精巧有趣,不如就選這匹石青緞子吧。」她側首忽然指著雪若問道:「她們是什麼人,為何俱是民女裝扮。」

雪若嚇得一哆嗦,見幾個綉娘跪下伏地,也連忙跟著一起磕頭。

「回稟母后,這幾個是兒臣在宮外製造坊請來的綉娘,想著為宮內的娘娘添一些民間的繡花款式。」允軒不動聲色地回復,雪若趴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原來如此,正好本宮也早看膩了宮中綉品款式,想著民間的花樣或許更新鮮有趣一些。」王后拉著妙熹的手施施然轉身,帶著瑪瑙寶石戒指的手指虛虛地指了了指,「那就讓她們跟本宮回宮吧,明日一早在文華殿辟一間偏室做秀坊,本宮也能時時看著她們綉出來的新花樣。」

雪若心內大驚,見身旁的幾位綉娘均磕頭領命,她只能硬著頭皮一齊答應道,卻聽允軒連忙道:「回稟母后,這幾名綉娘從宮外而來一身風塵,怕弄髒了文華殿的潔凈,待兒臣遣人領至內務院梳洗更衣,教習宮廷禮儀后再送到母後宮中,可好?」

王后聽言覺得有理,便點頭道:「如此甚好,」

雪若長舒一口氣,幸好有允軒擋一擋,不料王后又問:「這幾日都不見昭月公主,上次她生病到現在也有些時日了,不知道可好些了嗎?」

允軒道:「雪若……傷寒已愈,只是病後體虛……」

「哦?」王後轉過頭來,髮髻上鳳冠金翅在燈影中熠熠生輝,「想來我也多日未見她了,後宮事務繁忙也無暇去探望她,可巧今日來飛鸞宮,就一併順道去看看她,妙熹,你看可好?」

妙熹抿嘴笑道:「姨母所言極是,我也好久不見雪若姐姐了,甚是想念呢。」

允軒神色微變,掀開錦袍跪在王後面前,「雪若承蒙母后厚愛,本應親自去文華殿問安,萬萬不敢勞動母后親自前往。母後身份貴重,雪若病體尚未痊癒,莫要沾染了病氣才好。」

妙熹微微側首,冷眼打量允軒的反應,眼中疑竇漸升。

王后一聽病氣二字,不由皺眉,剛待答應,便聽妙熹嬌俏地道:「姨母,昨日我見雪若妹妹神清氣爽,想必並無大礙,許久未去燕熙宮看看了,不如我們順道走過去瞧瞧她。」

王后聽罷點頭,輕撫妙熹手背,笑道,「就依妙熹,擺駕燕熙宮!」

兩列手持紅娟宮燈的宮女沿著高高的宮牆迤邐前行,連綿的宮燈將燕熙宮門外照得燈火通明,小太監的通傳聲從前門傳進了二門,馮嬤嬤、碧凝帶領著一眾宮人齊整地跪在殿門口迎接。

王后托著妙熹的手,雍容端方從正門款款而入,身後跟著一臉肅然的允軒。

馮嬤嬤、碧凝帶頭磕頭行禮,「奴婢見過王後娘娘、三殿下和靜樂郡主,王後娘娘金安,三殿下、靜樂郡主萬安。」

「昭月公主好大的架子,王後娘娘親臨居然都不出門迎接,竟派了這些下人來打發我們?」妙熹冷笑道,她先前見允軒神情緊張,阻攔她們去燕熙宮,料定雪若這燕熙宮一定有鬼,果然不出所料,她定然深夜不在宮中。

「昭月公主何在?」王后居高臨下問道,神情已是冷淡如霜。

「回稟王後娘娘,」碧凝垂首答道:「昭月公主許是下午去御花園賞花時吹了風,用了晚膳后突然發了高熱,剛剛昏睡過去,未能迎接娘娘鑾駕,萬望娘娘見諒。」

「哦?又發高熱了,可有請太醫來看過?」王后問道。

「公主言道許是一時身子不爽,睡一陣就好,尚未請太醫來看過。」碧凝答道。

允軒在一旁言道:「母后,既然雪若病體尚未痊癒,不如改日等雪若大好了,再讓她去泰和宮請安。」

王后剛要接話,妙熹笑道:「姨母,我們既已進了這燕熙宮的門,都未能見到雪若妹妹,知情的明白是因為她生病,不知情的還以為她連姨母都敢怠慢呢,為免他人閑言碎語,不如姨母在此稍待片刻,讓妙熹進屋去探望妹妹。若妹妹真的病得無法起身,也好堵了他人的閑言碎語。」

王后聽之覺得有理,「好,你進去看看她如何,回來報我。」有宮女立刻為王後端來了座椅和軟靠,宮人們輪流上前上茶水和點心。

妙熹答應著,蓮步輕啟就要邁進後殿廂房,碧凝跪著走了兩步,擋在門前伏地道:「靜樂郡主,我家主子這病中儀容不整,怕是不便見客。」

妙熹冷笑道:「我要探望雪若妹妹,自家姐妹便是儀容不整又有何妨。」說罷就要進門。

碧凝一見,急道:「請靜樂郡主體諒,我家主子病體未愈實在無法見客。」

妙熹粉面含怒,嗔道:「你是什麼身份,也敢攔我,起開!」她繞過碧凝,扭著腰就往屋內走去。

碧凝不敢違抗,抬頭無助地看了遠處的允軒一眼,允軒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她的目光掃向人群定格,定睛一看,不禁心內一陣魂飛魄散。

穿著綉娘衣服從後面的探頭張望的,不是燕熙宮的女主人雪若又是誰。

妙熹快步走進廂房,四下掃視一番,果然空無一人,心中不禁冷笑,齊雪若,今日定要拆穿你在燕熙宮的把戲。

雕花床上垂著重重香羅帳,床上似乎是空的,妙熹胸有成竹地掀開帳簾,正準備呼叫把王后引進來,卻忽地一愣。

執帳簾的手僵在空中,妙熹吃驚地望著床上,綾羅被卷著一個纖瘦的身影,烏黑的青絲鋪了半床,床上的人緩緩轉過身來,正是面色蒼白,一臉病容的雪若。

隔著後殿廂房門的幾丈距離,悄悄擠到門邊的雪若看著床上那張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嘴巴張成了O型。

她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允軒,允軒沒有給她眼神,只是面無表情,一本正經地欣賞天上的半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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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反派變病嬌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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