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貨遇識者才是寶
「既然這店裡尋不到咱們合用的法器，那師兄不如看看這老丈手裡是不是有著別的一些合用的東西。」
「嗯，材料也好，你不是正試著看能不能煉出四階法器呢，若是有些合用的材料用來試手，說不得師兄還就真能讓自己的練器之術更進一步呢。」素心嘻嘻笑著道。
「哦。」眨巴眨巴眼睛，老頭的神色有些發獃。
心下卻是暗自腹誹。『兩個無知的小傢伙，四階器師可是那麼容易達成的？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四階法器還不得爛大街了。』
他是個有見識的，雖然不懂得煉器，卻也清楚這器師培養起來是何等艱難。
若說這一階，二階，三階器師，或者因為門中有著器道修為絕高的師傳授，能夠在年紀極輕時達到那個水準，可是上了四階，就不是一個好師傅能夠教得出來的。
用來練手的材料會變的稀有是一個方面，這會導致經驗的積累變得極為緩慢。
同時這世傳的煉器之法也在這四階時出現了極大的斷層。
所以，想成長為一個四階的練器師，那是極難極難的一件事情。
不過，這話他卻不會說給眼前的這兩個傢伙聽。
不是要換材料嗎，好啊，他這裡的材料盡可拿來與這二人換他們手中的法器。
一者，這材料的價值絕對比不了這成品的法器，二來這材料比之法器也更加不易出手，因為懂得練器的人少啊。
一拍既合，老頭自覺是佔了便宜，能夠將那些個壓箱底的陳貨就這麼簡單地換成了搶手貨，而且還因此與這兩個能夠提供法器貨源的傢伙建立起了穩定的供需關係。
而璇璣和素心，自然也是覺得佔了便宜，用那些個用不到的東西換了有用的材料。
老頭的秘庫里倒也算得上是琳琅滿目。
璇璣兩個被這老頭引領著，一路開啟了數道機關，這才到了深藏地下的密室之中。
其實這一處密室也算不得大，不過三間房大小的面積，高不過半丈有餘，只是僅有的兩排貨架上所陳列的事物倒是不少。
「二位請看，這裡所陳列著的就是小老兒的所有收藏，其中四階材料也有不少，甚至還有幾件是小老兒不認得的。」
「嘿嘿，今日遇到方家，也正好請兩位給掌掌眼，也好叫小老兒長長見識。」
噗地一聲吹熄了手中的燭台，那老頭笑著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之前一路跟著下來，那秘道里黑漆漆的，若不是手裡擎著燭台，怕是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楚。
可是到了這裡，密室頂上懸著的幾枚碩大夜明珠卻是將這整個密室映的是纖毫畢現，是以這燭台也就沒了作用。
看著那老頭頗有些自傲的臉，璇璣笑著點了點頭，便當先向那右側的貨架走去。
奇石，異金，怪木，詭土，或是放在盒裡，或是以玉匣盛著，如此以來倒是顯得其主人對這些東西頗為珍視。
不過以璇璣的眼光，自是只須瞧過一眼，便能知曉這些東西是為何物，有些什麼好處，又能作什麼用。
說實話，對於璇璣來說，架上的這些個東西又如何入得了她的法眼。
可是又能怎麼樣，她如今的情況是什麼樣的，即使從前是條龍吧，如今卻是游到了淺灘之上。
興雲布雨的本領絲毫也用不出來了，所以也就只好用這些個原本看不上眼的東西，一點一點把自己的力量積累起來，直到某一天能夠再次乘雲騰空。
很是迅速的，這一趟子就看了下來，璇璣面上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對這老頭淡淡的點了點頭。
「你這裡這麼多的東西，能夠評得上四階的材料也只六樣，這六樣東西，便是交到有著四階練器修為的器師手裡，也只合煉製出一件四階法器出來。想來這些，以掌柜你的見識自是明白的。」
老頭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璇璣的話。
「至於掌柜的你之前說的那幾件不認得的東西，就該是盛在玉盒裡的那地塊泥，小石盒裡的那個長的有些象蜈蚣的蟲屍，還有千年槐木盒子里的那一塊黑石一般的骨頭了。」璇璣又道。
「公子說的不錯，這三樣東西小老兒收到手上也有數十年了，其間也找過幾個頗有見識的人看過，卻沒有一個認得的，卻不知公子可能看出些個門道來？」
老頭很是誠肯的拱手請教道。
「在下倒是有些想法，不過對與不對，說出來請掌柜的自己參詳。」
「那泥，是得自萬年古墓屍棺之下，有個名字叫鬼泥，於常人無用，若是於鬼道修士倒是有些用處。」
「敢問若是鬼道修士得了此泥會有何用？」老者好奇心重，不由追問一句。
「用此泥塑作鬼形，附以異法，可得惡靈往駐，成為鬼傀。」璇璣輕描淡寫的解釋一句。
「哦，那請公子再講一講這蟲屍，和這黑骨又是何物？」老人拱手又問。
「這蟲可惜了。原是一隻異蟲，雖然未必就十分厲害，可若是活物，倒也有些威能。」
「異蟲？」
這一次老人沒有問這蟲子若是活著的究竟會有著什麼樣的厲害之處，只是聽璇璣說這是一隻異蟲，他到是極為驚訝。
「至於這骨頭，卻是一隻修為有成的僵修於其形滅之後留下的枕骨。倒是一塊練鬼器的好材料。」
「啊？」
又是一聲驚呼。
這老人不曾想到，這三樣自己原不曾識得的東西，本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寶物，想不到卻是尋常修士用不到的廢材，一時心下不由有些懊惱。
「哎，若說這幾樣東西無用，確實也是，落到尋常修士手中，根本派不上用場，不過要是送到特定的人手中，那可就是無價之寶了。」
璇璣笑著道，這一句話不象是安慰這位老人，反倒是象揶揄一樣。
「公子莫要開小老兒玩笑了。你也明白，在這世上可有幾個修鬼道的修士？」
「便是有，那些個傢伙，一個一個的也都象是老鼠一般，哪一個不是把自己藏的個嚴嚴實實的，若是不小心露出一點形藏，就會是個被人喊打喊殺的局面。」
「就象柳林坡亂葬崗上那一位，還只是個沒有根腳的野鬼，這不，前不久就被人尋上門去給滅了。」
老人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道：「照公子這麼一說，這幾樣東西可算是砸在小老兒手裡了呢。」
「呵呵，說的也是，也不知你老收這三樣奇物，花了多大代價？」璇璣笑著問了一句。
「嘿，其是也沒花費什麼。我不識貨，那賣家也是外行，不過一件一階法器，就換了這三樣東西。只是瞎了小老兒那點念想，實在有些不甘罷了。」老頭搖頭，有些自嘲地道。
「一件一階法器，這倒也便宜，那麼在下若是想要這三樣東西，老丈可願意割讓？」璇璣滿含深意地望著老頭問道。
「嗯。」璇璣這一問，那老頭明顯愣了一愣，那眼珠子轉了幾轉，隨即哈哈一笑道。「公子想要，拿去也就是了，不值什麼的。」
「這怎麼好。老丈你是開門作生意的，咱們怎麼能白拿了你的東西。」
「你看，咱們就以之前那幾件三階法器中的其中一件作價，換你這三樣東西如何？」旁邊素心笑著道。
「這，如此小老兒可就賺了，如此便多謝二位了。」
說起來，這老頭秘室之中的材料也算不少，不過其中能被璇璣看上眼的卻是不多。
碰到璇璣這個行家，那老頭倒也不敢瞞天要價。再者說了，他還想著同這璇璣作個長久生意。
所以璇璣看上的那幾樣東西，算下價來，也就之前兩件三階法器便足以給付了。
至於其它幾件，其中一件換了蟲屍等三樣東西，還剩下三件，便按前面議定的，放在這徐氏古董行里寄賣。
從徐氏古董店出來，按著原本打算，還想著一同逛逛街的，可這一會子，兩人可都沒有了這個閒情逸緻，卻是匆匆地上了馬車，趕回府去。
剛一進了房門，窗下正爬在桌上寫著什麼的蘭兒連忙丟了手中的毛筆，幾步走了過來，就要幫著素心寬去外衣，不想卻被素心擺手止住。
只見素心語速極快的吩咐蘭兒道：「先把杏兒她們幾個都叫過來，然後去告訴今日當值的諜司參軍，著他立即派人密切監視左衛將軍府，凡來往人等，立即著手秘密徹查。」
不愧是被素心培養煅煉多年的，這蘭兒心中雖然驚訝於自家小姐的表現，不過卻是半句沒問，聽素心吩咐完畢，便應了一聲出門而去。
「情況未必有你想的那般嚴峻，你也不要太著急了。」看著蘭兒出去，璇璣這才轉過頭來安慰素心道。
「我也知道，不然之前就不會一直陪著你了。」素心點了點頭，「只是既然回來了，事情越是早處理，發生不預的可能性也就越小，不是么？」
「也是，不過我所擔心的還不是這北郡，而是那西府。」璇璣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