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秦爺
「既然秦爺放話，我就不追究這小子的事情了。」彼得陳打了個哈欠，他把兩隻皮靴重重搭在玻璃桌上，懶洋洋道：「不過這筆錢有我的一份，四十萬現金，到賬后我就走人。」
謝剛收斂起笑容：「陳哥，這不太合適吧？」
「去你媽的。」
病狗罵罵咧咧的掏出刀子，指著謝剛道：「謝腳夫，叫我們來的是你，讓我們走的也是你，你當老子是公共汽車？」
嚓！
病狗說著，一刀砍在了真皮沙發上，冷道：「四十萬，不給錢老子血洗了狗屁紅翡！」
「病狗，這可是在秦爺家裡，你也太放肆了。」彼得陳淡淡道：「秦爺，手下不懂規矩，事情談完了我讓他給你端茶謝罪。」
「模擬皮，值不了幾個錢，沒事。」秦爺微笑的搖搖頭，隨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對二人道：「你們聊，我帶這小子去廢品室，看看還能不能淘出幾個好物件兒。」
謝剛一滯，僵道：「秦爺，那這塊玉......」
「小謝，這是你的玉，這件事我一個外人就不摻和了。」秦爺雖然帶著笑意，但是眼中疏無笑意。他拉起我，慢慢消失在了謝剛的視野里。
奇怪的是，秦爺並沒有把我帶到廢品室，而是徑直走進了一間大的嚇人的辦公室里。
秦爺叫我隨便坐，而他則沏了一壺鐵觀音。我張張嘴，聲音因為緊張嘶啞不已：「秦爺，您......」
「你沒有挑我給你選的那塊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秦爺一張嘴就把我嚇了一跳，我立刻就想到在廢品室看到的那塊出自行家之手的后江料。
「以你的眼力，我不相信會錯過它。」秦爺洗了一遍壺裡的茶，一掀開蓋子，滿屋都是茶香。
我乾笑兩聲，組織了一下語言，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慢慢告訴了秦爺。秦爺聽完后撫掌大笑：「妙啊，妙啊！你小子可真有意思。」
現在我就算是傻子也明白秦爺是來幫我的，可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像秦爺這種大人物怎麼會費盡心思來幫我呢？
「別傻坐著，過來分茶。」秦爺對我招了招手。
我走過去，笨拙的拿起茶壺對準秦爺的杯子，沒想到手一抖，全倒在了桌子上。
「對，對不起。」我急忙去拿抹布，可是動作太大，竟然把兜里的尖錐帶了出來，錐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徑直插在了秦爺桌前的木板上。
突然來了這一下，我跟秦爺都嚇了一跳，我直接懵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腦海里甚至已經出現自己被打的頭破血流的場景。
過了許久，還是秦爺打破了沉默。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旋即拔出了桌上的尖錐，笑道：「這可是金絲楠木的桌面。」
「我......我會賠您的。」我艱澀道。
秦爺笑的更大聲了：「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怪不得開石頭的時候你有意識的靠近我，那時候就已經想好退路了吧？」
「不是，這是我在路上撿的。」我的額頭滲出了汗水。
「沒事，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秦爺嘆了口氣，道：「真希望小謝能有你一半的魄力。」
說完，他不等我回答，就繼續道：「是清霄拜託我幫你的。」
竇清霄？我聽到這個名字不由激動起來：「竇經理知道我在這嗎？」
「嗯，謝剛帶你出去后不久就知道了。」秦爺悵然道：「清霄是老謝的養女，老謝死前要我幫忙照顧他的孩子，一個是小謝，一個就是清霄。這孩子很聰明，要不是謝剛太不成器，我甚至要把清霄挖過來繼承我的秦記。」
我聽得連連咋舌，沒想到竇清霄跟謝剛還有這麼一段關係，難怪這麼強勢的女人對謝剛沒有辦法，更沒想到的是秦爺竟然這麼看重她。
「葉歡，你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有興趣來秦記嗎？」秦爺道。
「啊？」我茫然轉過頭，一時間還沒有反映過來：「來......秦記？」
秦爺說完自己也笑了：「你開出了起剛冰，想來小謝以後也會把你像寶貝疙瘩一樣供著，我倒是下手晚了。」
我聽的有些汗顏：「秦爺，你高抬我了。」
「或許吧。」秦爺搖搖頭，不再談論這件事了：「葉歡，有時間一起去老緬瞧瞧石頭。」
老緬是玉石的發源地，市面上流通的玉石有八成都是出自老緬，可以說那裡是相玉師的天堂。我當然想去老緬，可是這邊的事情都沒有處理完，我開出了小七的玉，彼得陳更沒有理由放過我了。
秦爺見我有些心不在焉，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去吧，他們應該處理完了。」
我點點頭，推門而出，走到客廳，彼得陳已經走了，謝剛正坐在沙發生著悶氣。
「秦爺那邊怎麼樣？」謝剛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我：「都挑完了，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謝剛捏著拳頭，發出一聲聲骨節爆響，他沉默一陣，道：「剛剛我答應給刀疤陳三十萬。」
我坐在沙發上，給自己接了杯水，嗯了一聲。
謝剛抬起頭，用充斥著血絲的雙目盯著我：「如果我不給他，他們真的會血洗紅翡。所以我不得不給。」
「謝總有自己的苦衷，我能理解。」我敷衍道。
謝剛依舊盯著我：「葉歡，我可以不在乎清霄對你的態度，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我疑惑道：「我能幫到謝總嗎？」
謝剛咧出一口慘白的牙齒：「你一刀切出了上百萬的石頭，你太能幫我了。」
他頓了頓，道：「我需要錢，很多錢。我要拿這些錢收買亡命徒，我要把刀疤陳踩在腳下，把那個血翠的大小姐也踩在腳下，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謝總，我......」我開始覺得謝剛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謝剛看著我，露出了無比猙獰的神色：「你想要清霄？沒問題，只要達成我的願望，清霄也能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