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屍村
阿爾貝托那湛藍色的眸子猶如浩瀚的星河一般奪目,聽到這兒便嗓音低沉,語氣恭敬地說道:「陛下,儘管吩咐便是。」
「還不急,等一下自然會以書信告知,」海瑟林克女王這一番話說完,便從王位之上站起身來,看著大殿之上的眾靈鬼,語氣十分冷淡,「如果諸位沒有什麼事情想說的就都回去吧。」,隨後便由兩名女僕攙扶著離開了。
眾大臣齊聲應了一聲「遵命」便也陸陸續續的走出了大殿阿爾貝托微微鞠了一躬,轉過身快步離開了王宮,此時已經是中午,凜冽的寒風肆虐,大雪已然完全停歇下來,
他緩緩地吐出一口長氣,走出了宮門后,縱身飛起,跳到了一棵樹的樹枝上,速度飛快的向著宅邸的方向而去飛去北風在耳邊呼嘯個不停,阿爾貝托剛剛回到了宅邸之中沒有幾分鐘,女王身邊的信使果然就將信送到他的宅邸之中。
格雷姆帶著信上了二樓,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來到書房門外后抬起左手緩緩的敲了三下門,沒過多久,就聽到書房之內響起阿爾貝托那冷淡的嗓音,只短短的說了兩個字「請進。」,他便打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此時的阿爾貝托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木質的雕花窗台上看書,一看到他從外面走了進來便也合上書,立刻從窗檯之上跳下來,不用想都知道是王宮那邊送信過來了,在伸手接過格雷姆遞到面前的信封時,開口道:「兩天後得帶著黑田加奈去一趟安傑洛城的騎士長府,就算只是我的助理那要找騎士長確認以及登記一下。」
格雷姆聽后便明白,安傑洛城的騎士長府對於靈鬼成員沒有太高的要求,更何況黑田加奈是阿爾貝托的助理,又是鬼契關係,騎士長想必不會計較什麼,只要不進入騎士長府便可以,所以自然而然的點頭應「是。」
阿爾貝托拆開信封,拿出裡面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打開來只看到內容開頭的四個字「詭異失蹤」便勾起了他的興趣只是信中只是提起,鬼族之中不斷有靈鬼莫名失蹤,在他們在帝都的那三天已經有八隻靈鬼莫名失蹤,而且都是屬於等級普通的靈鬼,
女王會突然寄信讓他們在今天就立刻回來鬼族,恐怕就是因為突發的連環失蹤案才是。
但至於兇手是什麼人,動力是什麼,作案的時間和地點以及手法,發現這起失蹤案的人是誰,為什麼發現的,信中自然不會提起,
這無疑就要靠他和格雷姆著手去調查清楚了,否則王族要是知道這麼多,壓根就沒有必要特地將這次的任務交給他們去執行了,想到這裡,阿爾貝托將信重新封裝好,便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自己穿上那件黑色軍服風衣,戴好軍帽,拿起放在書桌之上的太刀,便和格雷姆一起快步走出了書房。
來到了二樓后,就看到黑田加奈正躺在沙發上顯然是睡著了,臉上蓋著一本類似於製作甜點的書,阿爾貝托心裡不禁無語,心不由在想:等到兩天帶她去騎士長府確認以後一定要帶著她一起執行任務才行,
然後便和格雷姆一起走出了宅邸,關於這起失蹤案用得上的線索信中全然都沒有提起,第八隻靈鬼失蹤的地方在哪裡?兇手怎麼都不可能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綁架靈鬼,所以一般會選擇在晚上,或是在一些平常沒有靈鬼會經過的小巷子,
而且兇手很有可能還會繼續犯案,這名兇手要麼就是鬼族的靈鬼,要麼能夠輕鬆的進出他們鬼族,並且對鬼族十分了解的帝都人,這樣一來,恐怕也就只有岡本伊織身邊的人才能做得到,那名魔法師——喬斯·佩雷拉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犯人綁架這些普通等級的靈鬼又是想要做什麼?被綁架的靈鬼又會被藏在哪裡?
如果他阿爾貝托是那名綁架犯的話,要是不想被調查這個案件的靈鬼找到那些失蹤的靈鬼,一定會找一處極為隱蔽且鮮為人知的地方,比如說荒廢多年的村莊或是古鎮又或是古宅之類的地方,
要麼就是一些帶有地下室或者地窖的房屋,或是什麼廢棄的倉庫囚禁那些被自己綁架的靈鬼。
鬼族之中到是有幾座位置偏遠的荒涼村莊,看來眼下只能到幾座村莊調查看看了,想到這裡,阿爾貝托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格雷姆開口道:「格雷姆,咱們現在先去調查那些荒村。」
格雷姆沒有說什麼就只是點了點頭,畢竟現在他們的手中連半點有利用價值的線索都沒有,也只能這樣了,隨即便跟在對方的身後騰空躍起,輕而易舉的便飛到了宅邸的屋頂之上,腳步不停的朝著第一處要調查的荒村——費利佩古村而去……
那座古村畢竟位置偏遠,他們兩個一直到下午的時候才到達費利佩村莊,這個村莊雖然偏僻,但在幾年前還是有不少的靈鬼村民居住在這裡,但自從帝都人帶著幾萬騎士兵攻進來以後,村莊之中足足數百位村民在一夜之間全部死絕。
因為那次的災難給鬼族的損失極為慘烈,王族便嚴令禁止帝都人踏進鬼族的境地,但岡本伊織的人又為什麼能夠在禁衛森嚴的城門口隨意進出,難不成還有帝都之中的人藏在鬼族之中?還是和《邪靈筆記本》的主人瑪麗安·曼卡斯特有關係?
阿爾貝托原本正在思考這些問題,然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村子之中的場景,先是一陣驚愕,然後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原本荒廢多年的村子一般都是雜草叢生,房屋破敗,
可眼前這座村子,不但十分整潔,而且就連所有的房屋也都是完好無損,就好像從來都沒有被那些帝都的人入侵過一樣,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只是詭異的是,這裡到處都是一座座栩栩如生的蠟像人,都是那些在幾年前被屠殺的村民的模樣。
兩個村民面對面的坐在石凳上,石桌上還擺放著一盤象棋,很明顯是在下棋,棋子和棋盤同樣是用蠟捏成的,周圍還有一些觀看棋局的村民,
有的則是四五個面帶微笑圍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總之眼前這一幕儼然是看似十分平常的鄉村景象,但阿爾貝托卻是想到了,那些失蹤的靈鬼很有可能已經遭到殺害,並且他們的屍體必然被做成了蠟像人,只是面孔仍舊還是按照著那些死亡的村民捏出來的,
毫無疑問的是,明顯是有人特意將這裡布置成這個樣子的,而這個人即使不用想都知道,便是綁架他們鬼族靈鬼的犯人,難道這是在重現費利佩村莊的村民死亡之前的場景不成?
阿爾貝托想到這裡卻又緊緊的皺起眉頭,只是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綁架並殺害他們鬼族的靈鬼,做成蠟像人又重現那些村民死亡之前的場景,這個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呢?
這個時候,他隱隱明白了什麼,或許這個人費盡心思設下的陷阱,為的就是想要將自己引到這裡來,然後將自己這個心腹大患徹底除掉,那就可以確認這名兇手不屬於他們鬼族的而是岡本伊織身邊的人,
阿爾貝托剛剛想到這裡,心裡不禁掠過一絲寒意,既然是任務那就只能踏進去了,隨即轉過身去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格雷姆開口說道:「咱們進去吧。」
卻見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動,面上流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神情,不禁皺起眉頭,幾步來到對方的面前伸出手去想要拉他的衣服,只是指尖還沒碰到他的衣角,一種炙熱的感覺瞬間從指腹蔓延至四肢百骸,
繼而阿爾貝托被一股力量猛地彈開,連著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心臟之處似乎是受到重擊,喉頭泛起一股腥甜卻又被他咽了回去
只是無奈的吁了一口氣抬腳獨自向著村子裡面走了進去剛剛走進村子內,村門口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一堵足足有兩個人高的牆壁,阿爾貝托見狀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彷彿早已經預料到會發生眼前這一幕,
用魔法陣困住格雷姆,就是為了讓他獨自走進來以後再將他困在村子之中,隨即他一邊緩步朝著那些蠟像人走去心裡一邊思索著,失蹤的是八隻靈鬼,那這數百個蠟像人裡面一定就會有八座用那些失蹤的靈鬼的屍體製作而成的蠟人才對,
就在阿爾貝托已經伸出手去,就在手指快要觸碰到觀看棋局的蠟像人其中一個時,突然感覺腳下的地面如同水面一般波動起來,他先是一怔隨即騰空飛起,下一刻竟有無數條黑色的鐵鏈猛然從他原本站著的位置破土而出,
阿爾貝托剛剛落在一座正在遛狗的蠟像人戴在頭上的那頂帶有補丁的帽子之上,腳下還沒站穩,那數條黑色鐵鏈便極速的朝他飛來,立刻一躍而起跳到了另外一座蠟像人的頭頂之上,那座正在遛狗的蠟像人被鐵鏈硬生生打斷了脖子,
那顆用蠟捏成的腦袋一下子飛起老高,脖頸的斷裂處竟湧出一股鮮紅的液體,鮮血頃刻間噴得到處都是,他那白皙的面容之上也被濺到了斑斑的血跡,空氣之中更是瀰漫著陣陣血腥之氣,鮮血從那些蠟像人的身上蜿蜒而下,
阿爾貝托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先是無比驚愕,他雖然早就知道了那些被綁架來的靈鬼被製作成了蠟像人,卻是沒想到他們是活生生的被做成了蠟人,最後被自己間接性的給害死了,
不過他也只是有片刻的惱怒和自責,這些靈鬼就算是活著又怎麼樣,按照現在局勢,自己也沒有辦法將他們安然無恙的從這個鬼地方救出去,那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一些,想到這裡,心中的那一絲自責也一下子消失得一乾二淨,
阿爾貝托剛剛從自己的沉思之中回過神來,一名身材高大,身穿淺黑色制服的中年男子,已然手舉長劍迎面橫砍而來,右手立刻拔出太刀抵住了對方的長劍,
他能感覺得到眼前這個人的魔法能力明顯比他的鬼力要厲害得多,看來不只是中等的魔法師,自己完完全全落於下風,
文森特·巴克利就只用一手握住劍柄,左手突然抬起竟然給了他一個狠狠的耳光,
這一巴掌直接將阿爾貝托打懵了,他只覺得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鮮血從嘴角流淌而出,腳下險些沒站穩,耳朵更是嗡嗡作響,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別人扇耳光,
還沒反應過來,又被他一腳踢中左邊的臉頰,這一腳力度不小,他被踢飛出去老遠,重重的跌落在石桌上,生生將那石桌砸出數道裂痕,生生的吐出一口血來,過了幾分鐘才緩過一口氣來,就看到巴克利已經從蠟像人的頭頂之上跳了下來,手中的長劍閃過一道寒光,直直的沖著自己的刺了下來,
他立刻從石桌翻躍而起險險的躲過了攻擊,那長劍刺空竟深深的刺入石桌之內,那原本就裂開的石桌徹底變得四分五裂,碎裂石塊猛地四處飛濺,阿爾貝托此時已經落在地面上抬起手擦去嘴角的鮮血,碎石塊已然朝著自己的方向飛了過來,
他快跑幾步隨即高高躍起瞬間避過那些石塊,抬起左腳狠狠踢向半空之中那塊最大的石頭,巴克利剛剛拔出刺入地的長劍,一轉頭就看到一塊石頭迎面飛來,他立即舉劍將石塊從中劈開,與此同時一道銀色刀光橫砍而來,左腳後撤一步,順勢舉起長劍揮砍而去,卻砍了個空,
阿爾貝托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雙腳先後在他的后胸之處猛踹兩腳,雙手握緊長刀橫著砍向他的脖子,但長刀卻像是砍在了一塊堅硬無比的鋼鐵之上,竟擦出一陣陣火花,心頭一時間極端驚駭,和那麼多魔法師交戰過還是第一次碰到過這樣的,
自己的鬼力在這個地方沒有辦法完全施展出來,像是被什麼壓制了一般,巴克利腳下急轉,用長劍的劍柄狠狠向著左側肋骨的位置撞去,阿爾貝托及時的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身子立刻一個急轉躲了過去,抬起左腳狠狠的踢向他右邊的臉頰,
巴克利一個沒防備,整個人竟被遠遠的踢飛出去凌空噴出一大口鮮血,重重的撞到了一座蠟像人那蠟人的身子被從中撞斷,繼而摔落在地,還沒緩過神來,阿爾貝託疾步走到他的身邊目光帶著濃濃的怒意,直接騎在他的身上,
揚起手就還給了他一記狠狠的耳光,隨即反手又是一記耳光,這兩個巴掌打得極狠,卻還不解氣,直接左右開弓又連扇了他十幾個,已經將對方打得口鼻流血都還不停手,直到手腕被不知何時走進來的格雷姆一把抓住,
此時的巴克利已經被打得像個豬頭,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格雷姆在一旁幾乎都看傻了,這是有多大的仇,直接將人一刀殺了不就可以了嗎?阿爾貝托卻是一把甩開格雷姆的手,雙手握住長刀直直刺向他的心口,
但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石頭生生的擊偏了他的長刀,那一刀刺偏了,就只是刺入巴克利左邊的肩頭,鮮血一下子飛濺而起,沒有成功殺了眼前這個人,阿爾貝托自然不甘心,雙手再次舉起長刀狠狠落下,這一次,直接將他的脖子整個斬斷,鮮血在地上疾溶蔓延開來,
最終格雷姆將阿爾貝托強行橫抱起來,在巴克利的幫手到達之前,帶著他離開了費利佩古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