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瓮中之鱉
格雷姆抱著阿爾貝托前腳剛離開,來援助巴克利的十七名魔法師護衛後腳便已經手持武器到達村莊之內,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巴克利,雖然只是被刺傷了左肩,但是原本清俊的面孔此時被打得鼻口流血,雙頰都是巴掌印腫得老高,
魔法師護衛的護衛長——帕魯見狀不由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幾乎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他沒想到那隻靈鬼下手竟然那樣狠,而且還十分記仇,要不是他及時用石頭打偏那靈鬼手中的長刀,恐怕巴克利現在早就已經變成一具屍體,
心頭不禁湧上一股惱恨,只是帕魯現在只要一想到阿爾貝托·梅德爾再囂張,最多得意三天,便深吸一口氣才壓下了心頭的恨意和惱怒向著自己身後的護衛冷聲命令道:「帶著巴克利軍長司令府。」
那十六名魔法師護衛紛紛低下頭去,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生怕遭到處罰,整張臉漲得通紅,幾名護衛連忙上前來,兩人抬手,兩人抬腳將早已陷入昏迷的巴克利抬上了馬車一行人坐車離開了古村。
直到第二天早上,那些剩餘七名還被封在蠟中靈鬼才被收到消息趕來的王族護衛解救出來送到了靈鬼治療室之中。
格雷姆將這個消息告訴阿爾貝托的時候,他此時正一襲白色弓道服,在騎射室之內練習著射術,格雷姆則是站在箭靶的旁邊,右手之中正握著五支利箭,其實以阿爾貝托現在的射術,完全已經不用再練習,只是以前經常練習早已成了習慣,
他從一旁桌子上的箭筒之中拿出一支黑色弓箭搭在專用於練習的長弓之上,右手將弓拉至滿月,隨即長箭離弦,利箭夾雜著陣陣破風之聲朝著前方直射而去,帶著一種勢如破竹的威力,「啪」的一聲深深的刺入前面足足有70米遠的木質箭靶之中,利箭正中靶心,
「今天沒有成功除掉那名魔法師文森特·巴克利,那點傷對於一個高等級的魔法師來說,基本不用多久就能痊癒,找上門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格雷姆抬手拔出刺入箭靶靶心之中的長箭,心思卻沒有放在他在此時嘴上討論的這件事上,他覺得高等級的魔法師治癒傷口的能力雖然比低等級和中等級的魔法師要優秀,但終究只是人類,根本不用太放在心上。
阿爾貝托再次從箭筒之中拿出一支利箭,張弓搭箭,那湛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利箭泛著一陣寒光直射而去準確的刺中靶心,
心裡卻是想道,其實今天原本可以除掉對方,只是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耳光,要是不趁著有機會的時候還回去的話這口氣他怎麼都咽不下去。
不過,阿爾貝托還怕巴克利不上門來找自己算賬呢,對方要是不來的話,自己還怎麼親手砍下他的腦袋?他收起弓箭,自己換上了新準備的那套淺棕色軍裝,戴上軍帽,戴上手套,將一把黑色的手槍放進軍服風衣的口袋裡,抬手取下掛在牆壁上的太刀以及今天剛修好的長劍,
隨即他便看向走在自己身後的格雷姆說道:「那魔法師軍長巴克萊昨天下午才在我這裡吃了虧,作為一名高等級的魔法師今天是必然要來找我算賬的,走吧。」,隨後便率先走出了騎射室,
格雷姆微微行了個禮,便也跟在對方的身後一起走出了騎射室。
就在這個時候,果然有數十名穿著黑色長袍的魔法師護衛騎著高大的黑色駿馬朝著阿爾貝托的宅邸飛奔而來,帶頭的正是昨天下午被阿爾貝托打了個半死的魔法師軍長——文森特·巴克利,
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昨天下午被阿爾貝托連扇了十幾個耳光,一想到自己那種狼狽的樣子被自己的護衛看到了,就恨不得用長劍將對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才好,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已經騎著馬來到了對方宅邸的大門前,
然而奇怪的是,不但沒有把守院門的靈鬼護衛,並且就連平日里都緊閉的大鐵門今天竟然大大方方的敞開著,就彷彿阿爾貝托早已經預料到他巴克利今天會來一樣,但是誰會對敵人敞開大門,更是連護衛都沒有一個,
怕不是對方特意布置的陷阱,就等著他踩進去?
想到這裡,巴克利既沒有帶著人駕馬離開,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這個敵人畢竟是靈鬼,這裡對方的地盤,若是這樣貿貿然的闖進去這和去送死有什麼區別,卻又不甘心掉頭離開,隨後就看到一襲淺棕色軍裝的阿爾貝托從宅邸之內緩步而出,他的身後跟著一身黑色制服的格雷姆,他不由眯起眼睛冷冷的盯著他們,
他倒是想要看看阿爾貝托到底想要做什麼,阿爾貝托那原本清冷俊美的面容之上瞬間便流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但濃密的長睫之下,那湛藍色的眸子內卻含著無盡的冷意,
「稀客呀,巴克利魔法師軍長,沒想到你傷剛好,今天便一大早上帶這麼多人,來到我的宅邸想必是有什麼事情吧?」
只是他這一番話剛剛說完,數十名穿著黑袍的魔法師護衛便齊刷刷的亮出了一把把明晃晃的長劍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將他重重包圍了起來,格雷姆見狀臉色一下子變了,立刻就要上前,但剛剛走了一步就被兩名魔法師護衛用長劍擋住了去路,
阿爾貝托笑容漸漸消失在了眼底,變得冷淡,「巴克利軍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梅德爾靈鬼伯爵,眼前的情況都已經這樣明顯了,再裝傻充愣就沒意思了,我帶這麼多護衛來不就是為了除掉你這隻骯髒的狗東西的嘛,」巴克利話說到這裡,雙眼之中已然帶著無盡的恨意和殺意,嘴上卻是冷笑一聲道,「要麼為了昨天下午的事情跪下來向我道歉我還能留你全屍,否則就等著被五馬分屍。」
阿爾貝托聽到這一番話,微微蹙起的眉頭此時卻是幾不可察的舒展開來,不禁抬高下顎,薄唇向上彎起一抹不屑而又輕蔑的笑容,
「你們帝都人都這麼喜歡讓別人跪下嗎?那你又算是什麼東西?如果我是你的話,碰到了昨天下午的事情,在知道自己技不如人,早就將自己鎖在家裡,是絕對不會再跑出來丟人現眼。」
「該死的靈鬼,你是不是活膩了!?」巴克利聽得臉色勃然大變,變得極為陰沉,心頭更是湧上一股怒意,滿腔的怒火化為嘴邊的怒喝,「你們還等什麼?給我除掉這個該死的髒東西!」
原本將阿爾貝托重重包圍的魔法師護衛得了命令,立刻便要動手,數十把長劍高高舉起,微弱的陽光從天空之中照射下來,劍身反射著日光朝著他的頭頂直直的砍了下去,
阿爾貝托的眼睛變得赤紅,在那數把閃著銳利寒芒的長劍落下之時,瞬間騰空躍起,繼而拔出長劍沖著其中一名黑袍護衛的腦袋飛刺而去,其他二十名護衛見一劍砍空先是愣了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有幾個早已高高飛起,長劍直逼他而去,
下一刻,一股滾燙的鮮血噴涌而出,阿爾貝托手中的長劍一轉,一道劍光閃過,那黑袍護衛的腦袋被斬落下來,人頭頓時濺血飛起,此時那數名護衛手中的長劍已然逼向他的後頸,劍尖幾乎下一刻就會刺入他的後頸刺穿咽喉而出,然而,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對方竟然突然消失了,
長劍刺空,生生刺入石磚鋪成的地面之內那塊地板迅速裂開了數道裂縫,
阿爾貝托已經站在了足足三人高的牆頭之上,剛剛那五名黑袍護衛已然拔出了刺入地面的長劍,其他十五名護衛也舉起長劍一躍而起從數個方向朝著他圍攻而來,
忽聽遠處風聲陣陣,不知從哪裡飛射數十支利箭,瞬間將舉著長劍刺向阿爾貝托的二十名護衛全部射殺殆盡,血腥味剎那間衝天而起,巴克利猛然發現,不知何時,宅邸的屋頂上、倉庫的房頂上、假山後竟然埋伏了數十名身穿軍裝的靈鬼護衛,
他還沒來得及從這突然的變故之中反應過來,只聽兩聲槍聲響起,那兩名將長劍架在格雷姆的脖頸之上的魔法師護衛腦袋被子彈擊穿,血濺了一地,當場倒地身亡,而開槍的人正是站在窗戶的黑田加奈,她還是第一次開槍殺人,幾乎嚇得連手都在抖,只是這畢竟是阿爾貝托吩咐的。
巴克利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難怪來的時候這座宅邸的大門一如反常的敞開著,而且還沒有護衛把守,他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站在牆頭正一臉笑容的阿爾貝托,對方竟然敢給自己設陷阱,他恨不得衝上去擰下對方的腦袋,
阿爾貝托從剛剛就一直在觀察他面上神情的變化,幾乎在一瞬間他便猜到巴克利心裡在想什麼,卻只是心平靜氣的在牆頭上坐了下來,橫豎他也活不了多久,
但巴克利轉念一想自己的護衛已經全部喪命,只是現在敵眾我寡,要是硬著頭皮上去硬碰硬的話不但除不掉這隻靈鬼還會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眼下還是先撤退為妙,可他剛剛轉過身去鐵門竟在他眼前「砰」的一聲關上了,而短短几秒鐘的時間,三十幾名靈鬼護衛紛紛拔出寒光閃閃的長劍將巴克利包圍了起來,
他在驚愕之餘便是濃濃的憤恨,他眼睛幾乎如同惡狼似的盯著阿爾貝托,像是想要將他扒皮抽筋一般,開口惡狠狠的問道:「梅德爾伯爵,你這是打算趕盡殺絕?」,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充滿了恨意。
阿爾貝托看他露出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面上卻是流露出十分無辜的神情,「難道不是軍長自己不自量力跑來找死的嗎?」,眸子之中卻像是含了一支淬了毒的毒針,帶著濃濃的殺意,有一種徹骨的寒意,讓人覺得一陣心頭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