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喜聞樂見的回憶錄

可能有人會以為魔力就是魔力，是沒有區別的，那是不對的！既然在這個世界里有「門」的存在，那麼就代表著魔力進入人體肯定會通過那個「門」。

而門本身就擁有了屬性，如果是不同屬性的魔力進入了「門」的話，那種感覺就彷彿人體的血液逆流一樣，那種痛苦甚至能把人逼瘋。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如果真的只是無法吸收魔力而死亡的話，魔獸們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那種其他屬性的魔力灌入「門」的感覺，就連再狂暴的魔獸都會不寒而慄。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得不聽她的話的。」沃爾加姆之王說起「她」的時候，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別以為只有狼記仇，狗也記仇著呢。

『她？那個魔獸使是個女人嗎？』日文讀音里男女他（她）是不同的，菜月昴聽到頓時心神一動，然後不動聲色的問道：「那如果你的角長回來了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再受到那個人的鉗制了？」

「如果角長回來了的話，之前的角就會成為廢品。」沃爾加姆之王目光灼灼的看著菜月昴，嘶吼道：「現在我知道你能讓我的角長回來！所以無論你要我做什麼什麼！只要是我能做到，我肯定會做到！」

「看起來，角對你而言，還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東西啊。」菜月昴一臉玩味的看著沃爾加姆之王，說道：「我也沒別的要求，就是……」

「昴！你沒事嗎？」可惜菜月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急促的呼喚聲打斷了。

緊接著，伴隨著一陣風聲，一個穿著黑白相間的藍發女僕就從旁邊的樹林里跳了出來。

當蕾姆落地之下，她臉上那焦急的表情已經變成了「蕾姆問號.jpg」了——什麼鬼，昴已經把魔獸解決了！？

「昴，你是怎麼打敗它的？」蕾姆一臉驚訝的跑了過來，看著倒在地上鮮血淋漓的沃爾加姆之王說道。

「雖然魔法攻擊對它沒什麼用處，但是我通過將冰塊炸裂形成冰粉影響了它的視線之後，想到了非攻擊法術說不定能產生作用。」菜月昴一臉笑容的解釋道，「然後我就使用了『紗幕』，趁機重傷了它。」

「原來如此，昴的腦袋真厲害呢。」蕾姆忍不住誇獎了一句，能夠從戰鬥的細節之中發現打敗敵人的線索，這絕對能稱得上是腦袋靈活了。

誇完菜月昴之後，蕾姆話鋒立刻一轉，殺氣騰騰的看著沃爾加姆之王，厲聲說道：「昴，最後就由蕾姆來下手吧！居然敢給蕾姆下咒術……」

說著，蕾姆甚至直接揮舞起了自己的流星錘，看樣子就等菜月昴點頭就立刻準備下殺手了。

「等等等等——」看著殺氣騰騰的蕾姆，菜月昴連忙伸手攔住了對方，然後哭笑不得的說道：「蕾姆琳，別這麼大火氣，我找它還有事呢！」

「找它……」蕾姆一臉迷糊的看著菜月昴——什麼鬼！？你在說什麼！？

「就是它。」菜月昴指著躺在地上的沃爾加姆之王，平靜的說道：「它是被魔獸使折斷了角之後才聽從命令的，所以我想讓它告訴我，魔獸使在什麼地方。」

「昴，這是不可能的。」蕾姆皺起了眉頭，嚴肅的搖了搖頭，說道：「魔獸是不可能出賣魔獸使的，因為……」

「我知道，因為魔獸的角被魔獸使拿去了對吧？」菜月昴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這不是事，我有辦法能將魔獸被折斷的角復原。」

「……你……你說什麼！？」聽到這句話，蕾姆就不淡定了，什麼鬼，把折斷的角復原！？

魔獸的角被折斷之後就永遠無法復原，這一個條例在這個世界是人盡皆知的鐵則，沒有人會拿這個開玩笑的。

別說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菜月昴了，就算是這個世界最強的魔獸使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你讓那個魔獸使折斷魔獸的角他在行，你要讓他復原魔獸的角……呵呵噠，做不到。

『等等，如果說能復原魔獸的角的……恐怕只有創造出魔獸的魔女了吧……』突然，蕾姆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她的眼神頓時和兔美一樣變的犀利了起來，『難道說……不，不對，昴的身上完全沒有魔女的氣味……』

「我說我能把魔獸的角復原啦。」菜月昴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蕾姆那思緒萬千的內心，而是一臉無奈的說道：「我在打敗了它之後，莫名的就擁有了兩個加護，一個是可以和任何生物交流的加護，一個是可以將生物折斷的角恢復的加護……」

越說菜月昴就越覺得蛋疼，在他看來，這次系統給的兩個技能完全就是為了審問這個沃爾加姆之王的，對戰鬥沒什麼實際作用。

比起這個，他更想要一些厲害的技能，比如什麼山賊王的武裝色口氣，多霸氣！？

「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加護……」蕾姆一臉奇怪的喃喃道，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奇怪的加護，「和生物對話的加護還可以理解，讓生物斷角再生……讓生物斷角再生！？生物！！？？」

蕾姆自言自語到最後，語氣已經變的有些癲狂了起來，她完全不再理會倒在地上的沃爾加姆之王，而是扯著菜月昴的衣服，一臉激動，兩眼充血的說道：「昴……你……你說，你的加護，是讓生物的角進行再生？」

「對啊。」

「是生物，不是魔獸！？」

「不是魔獸，就是生物——不過其實和魔獸沒差啦，畢竟長角的只有魔獸……」菜月昴的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突然想到，似乎，好像，大概，貌似，可能，應該……這個種族為鬼族的蕾姆，也是能長出角的哦？

想到這裡，菜月昴一臉古怪的打量著面前的蕾姆，一臉疑惑（裝的）的喃喃道：「我記得……剛才蕾姆琳暴走的時候，頭上好像也長出了角……」

「是的，沒錯。」蕾姆絲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說道：「蕾姆的故事……」

「這個稍後再說吧。」菜月昴伸手攔住了蕾姆，一臉認真的說道：「現在還是先好好的盤問一下它再說吧。」

「……蕾姆……知道了。」蕾姆用相當不甘心的眼神看了一眼沃爾加姆之王，那種感覺就像是妻子發現丈夫寧可用飛機杯也不和自己做一樣。

「我復原你的角，你從此跟著我做事，並且把魔獸使找出來。」菜月昴走到沃爾加姆之王的面前，一臉玩味的說道：「放心，我不是魔獸使，不會折斷你的角，所以如果你想說【無非是換一個魔獸使來驅使我而已，你還是殺了我吧】之類的話，可以閉嘴了。」

「……」沃爾加姆之王的心情是崩潰的，你怎麼知道我想說這句話的！？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你為我工作的話，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但是你要答應我，除非我下令，否則不允許再殺死任何一個人類。」菜月昴盯著沃爾加姆之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意下如何？」

「如果，你能把我的角復原，一切都沒問題。」沃爾加姆之王聽著菜月昴的話，不甘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同樣是被人驅使，被人折斷了角強迫著驅使，和保留自己的角被人命令，還是後者比較好吧？

「那好。」菜月昴聽到對方同意了，頓時勾起了一絲壞壞的笑容——這個世界除了魔獸使之外沒有人可以控制魔獸？不不不，你太天真了。

只見菜月昴右手一抖，一張a4紙大小的黃褐色羊皮紙就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之中。

拿著這張羊皮紙的菜月昴剛準備簽下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動作突然一頓——等等，這個東西……怎麼和這個世界的人解釋呢？這個世界的人可不知道什麼叫做魔法契約啊，自己要是搞這麼一出，會不會被當成是在演習？？

沉默了幾秒之後，菜月昴將視線放在了蕾姆的身上，微笑著說道：「蕾姆琳，想不想有一個高大威猛，實力強勁的汪醬當自己的寵物？」

「……我？」蕾姆一臉驚愕的指著自己的臉——她剛才的確是產生了那麼一絲的懷疑，畢竟菜月昴現在的行動實在是太奇怪了，她完全看不懂。但是……聽他的樣子，似乎是準備將這個魔獸……送給自己？？

「沒錯，就是你。」菜月昴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我覺得，蕾姆琳比我更需要這個魔獸作為幫手。」

「……魔獸……」蕾姆的目光死死的鎖定在了沃爾加姆之王的身上，眼神中充斥著淡淡的殺意，「魔女的產物……」

「冷靜，冷靜——」感受到蕾姆的殺意，菜月昴連忙擋在了沃爾加姆之王的面前，一臉苦笑的說道：「蕾姆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對魔女有這麼大的殺意，但是我可以保證，和你簽約之後的沃爾加姆之王，會一心一意的忠誠於你。」

「蕾姆不要。」蕾姆用力的搖了搖頭，臉上充滿著濃濃的厭惡，「魔女的東西，蕾姆碰都不想碰。」

「蕾姆琳，聽你說的話，似乎是對魔女有著極大的厭惡的樣子。」菜月昴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說道：「為什麼呢？」

「……魔女該死，和魔女有關的東西都應該死！」蕾姆的臉色霎那之間就變的猙獰了起來，恍若從地獄深處走出來的厲鬼一般：「魔女……魔女……如果不是魔女教的雜碎，我的姐姐又怎麼會……」

「冷靜一點！！」菜月昴二話不說抓住了蕾姆的肩膀，死死的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蕾姆，能夠把你的故事，說給我聽嗎？」

「蕾姆，本來就準備講的。」

被菜月昴抓住了肩膀，蕾姆的臉色稍微冷靜了一點，而且她也沒有說謊，她的確是準備把她和她姐姐的事情告訴菜月昴的。

畢竟當她聽到菜月昴具有斷角重生的加護之後，就興起了一個念頭，但是如果需要讓菜月昴出手的話，她肯定是需要把話是清楚的。

「事情是這樣的。」蕾姆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點，用帶著一絲嘶啞的聲音解釋道：「蕾姆和姐姐，都是鬼族的亞人……」

……

所謂的鬼族，指的是一種得天獨厚的種族，他們不僅擁有超出常人的身體素質，更是可以利用額頭上的兩隻角來吸收大氣中的魔力，做到體力不空，魔力無限的程度。

在某一天，一對鬼族夫婦生出了了一對雙胞胎嬰兒，而雙胞胎恰好是鬼的禁忌。

原因很簡單，上兩段才剛說過【鬼族可以利用額頭上的兩隻角】，但是鬼族的雙胞胎幼兒卻不一樣！雙胞胎的每一個嬰兒，都只有一隻角。

這也是為什麼菜月昴在看到蕾姆進行鬼化的時候，會看到她的頭上只有一隻角的原因了。

鬼族都有兩隻角，但是雙胞胎只有一隻角，所以雙胞胎嬰兒被鬼族認為是不祥之兆，會在孩子們出生後進行處理——至於是什麼處理，當然是……殺死了。

但是，這一次的「處理」似乎出了一丁點問題，當鬼族的族長準備用魔法將兩名嬰兒處死的時候，其中一名有著櫻粉色頭髮的嬰兒突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一根只有花生米大小的尖角出現在了她的額前，一股龐大的魔力輕鬆的擋下了族長的攻擊。

幾次之後，族長終於確認了，這個櫻粉色短髮的鬼族嬰兒，是一個天才，一個前所未有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天才。

接著，族長將視線放在了那名天藍色頭髮的嬰兒身上——既然和她同胞的另一個女嬰實力如此爆炸，那麼她呢？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伴隨著兩名孩子的成長，村莊的居民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櫻粉色短髮的孩子的確是一個萬年無一的超級天才，而那個藍色頭髮的，作為粉色頭髮的雙胞妹妹，自然同樣是天才……如果是，就好了。

事實是，和自己的姐姐相比，作為妹妹的藍發少女，不論是天資還是實力，和櫻色頭髮的少女都是天差地別，要比喻的話就好比一個是即將在九天翱翔的巨龍，而另一個則是還在泥巴里鑽來鑽去的蚯蚓。

看到這種情況，不知道有多少鬼族村名為櫻發女兒感覺到可惜——你說，這麼好的天賦，怎麼就偏偏碰上了自己是個雙胞胎？還被那沒用的妹妹搶去了一隻角。

乖乖，一隻角就這麼強，要是她是一個完整的鬼族，有兩隻角的話，豈不是逆天了？

於是，久而久之，藍發少女在村民的眼中就打上了【拖後腿】、【不中用】之類的標籤了。

不過，年幼的藍發少女並沒有在意這些，因為在她的世界里，只要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還有姐姐對她好，她就非常滿足了。

哪怕是實力比不過自己的姐姐，哪怕是家務比不過自己的姐姐，哪怕是廚藝比不過自己的姐姐，哪怕是……哪怕，自己沒有一樣東西比得過自己的姐姐。

真的，是這樣嗎？

恐怕，藍發少女的心中早就已經存在著一絲連她自己都不存在的，只要是智慧生物都難免會產生的一絲陰霾。

為什麼，姐姐那麼優秀，而蕾姆，卻這麼無能呢？

而在雙胞胎成長了幾年之後，一場人禍降臨了鬼族的村莊，無數穿著魔女教教服的人類闖入了鬼族的聚集地，開始了恐怖的殺戮。

從睡夢中被大火熱醒的蕾姆茫然無措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左右張望著周圍的情況。就在這時，一名魔女教徒沖了過來，準備將面露驚恐的蕾姆殺死的時候，一道無形的風刃從他的喉嚨處劃去，將他殺死了。

殺人的是姐姐拉姆。

但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拉姆卻被另一個偷襲的魔女教徒，砍去了她額頭上的角。

鬼族的角和魔獸的角一樣，都是身體吸收大氣中的魔力的唯一途徑，失去了角也就意味著這個鬼族從此無法再自行吸收大氣中的魔力。

這樣的鬼族，不管以前天賦再好，實力再強，以後都只能作為一個廢物活在世界上。看著自己姐姐的角被砍掉，從此要淪為一個廢物，蕾姆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竟然不是【悲哀】，而是一絲讓她回憶起就恨不得羞憤欲絕的……竊喜。

『啊，太好了，這個給蕾姆的童年帶來了無盡悲傷以及沉重的壓力的角，斷掉了。』蕾姆的心中閃過了這樣的一個念頭之後，緊隨而來的是無盡的悔恨和憤怒。

憤怒的對象是誰？是這些殺死鬼族族人，以及砍斷她姐姐的角的魔女教，還有居然誕生出那種念頭的，蕾姆自己。

雖然事後蕾姆和拉姆被路過的魔法使者羅茲瓦爾救了下來，並且帶回了宅邸擔當女僕，但是蕾姆為了彌補角斷掉的姐姐，為了彌補自己那一瞬間的想法，開始了瘋狂的練習。

姐姐可以做的更好，姐姐可以做的更棒，姐姐的話，肯定會比蕾姆優秀。

這就是，蕾姆的故事。

……

「這就是，蕾姆的故事。」蕾姆的臉上已經蓄滿了淚水，提起這件事她的心中就充滿了悲戚——如果，如果沒有蕾姆的話，姐姐是不是就不會因為擔心蕾姆而被偷襲了呢？

如果沒有蕾姆的話，有兩隻角的姐姐，肯定會比現在更強吧。

「是這樣啊……」菜月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為什麼他身邊的女孩子一個一個的都有這種沉重的故事啊。

碧翠絲的故事是四百年孤寂的等待；

愛蜜莉雅的故事是銀髮半妖精的被詛咒的身份；

蕾姆拉姆的身份是童年的回憶……

『真是，棘手啊。』菜月昴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然後低聲說道：「蕾姆，看著我。」

「……」蕾姆沒有說話，而是抬起手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菜月昴。

「手給我。」菜月昴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蕾姆伸出手，將手放在了菜月昴的手中。

「這是第一步。」菜月昴牽著蕾姆的手，朝著倒在地上的沃爾加姆之王走了過去，「這個魔獸，還是給你收下，因為是它讓我覺醒了可以修復斷角的能力，所以，就讓它在你手下做一個見證吧。」

這一次，蕾姆並沒有拒絕，一方面是因為她擔心如果再次拒絕了，菜月昴說不定會因為惱羞成怒而不願意治療，另一方面則是……如果是這頭魔獸讓昴覺醒了治療斷角的能力，如果那個能力真的可以治療她的姐姐……那麼，就算是魔獸，就算是對蕾姆下了咒術的魔獸，蕾姆也願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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