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憐香惜玉
雲生寒早習慣了蕭世言一驚一乍,匆匆趕回來的他只是笑了笑,盯著徒弟手上的醫書,拍手笑說:「乖徒近來可真是給師父長臉,總算轉性子,知道安分守己地學醫術了,剛剛去了趟府上,息夫人連連誇我呢。」
「……」蕭世言鄙視,滿臉寫著「委屈」兩個字,「你都不知道,你給我找的那個小美男,太高冷了,身子冰冷,除了奉承什麼也不會,在床上都一動不動,連我的小落一半也比不上,哼。」末了,蕭世言抱胸生氣。
雲生寒抬眉看著蕭世言,「你不喜歡他嗎?」
「鬼才喜歡他,冷冷冰冰,懟人的功底倒是挺深厚的。」有幾次回去主動去撩花未拂,蕭世言深有感觸,被花未拂懟得什麼也不是,蕭世言不悅,能受這氣?不幹!但是攥著鬼泣鞭又捨不得下手。
「鬼泣鞭給我。」雲生寒冷笑的表情足以震懾住一切,他施力從蕭世言身上略過,直接拿走了鬼泣鞭。這架勢,要動手呀。
「哎哎。」蕭世言拉著,盯著鬼泣想搶回來,自己師父聽說他受委屈了,直接大怒,蕭世言反而怒氣全消,「師父消消氣嘛,你可別打他呀,師父。」
雲生寒不管那麼多,攥著鬼泣就徑自往門外走,根本不聽蕭世言的勸,他眸中的怒意,似乎不僅僅是花未拂沒有討得蕭世言的喜歡。蕭世言勸不住,合上書往旁邊一丟,喊著屋裡的師兄,「師兄你跟我爹說我先走了,你們辛苦!」
「……」
蕭世言看著師父提了劍,那把劍上刻著「孤芳」兩個字,是雲生寒成名之後蕭世言送給師父的劍,雖然劍比較次,但是雲生寒這一年來一直帶在身上。此時急於教訓花未拂的雲生寒直接御劍飛行,壓根不管在後面追著的蕭世言。
可憐蕭世言沒劍先不說,他也壓根不會這一招呀。
不過雲生寒御劍很慢,似乎是在刻意等自家徒弟,等到蕭世言緊趕慢趕回到了府中,雲生寒才進了屋門,手上攥著鬼泣。「師父!」蕭世言略為不滿地喊了一聲,花未拂討不了他喜歡是真的,但是蕭世言見不得那樣的美男挨打,想勸一下師父。
花未拂看見雲生寒進門,便有禮貌地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是墨玄青,因為最近天氣不熱,也沒下雨下雪,打把傘出門容易被人笑話,蕭世言乾脆讓他換了這一身,拉了他去給娘親看了看。在花未拂看到鬼泣的那一刻,魄靈珠也動了一下,只不過不怎麼舒服,他滿臉疑惑地看著神情冰冷的雲生寒。
「把這身衣裳脫了。」雲生寒示意著花未拂,對於蕭世言的又喊又叫,他壓根不理會,「要我說第二遍?」
花未拂無動於衷,與生俱來的羞恥心讓他不要去脫,憑什麼?他也是個人,為什麼不給他留一點自尊心?
「噌——」猛地一鞭子掃在了旁邊的凳子上,凳子瞬間炸裂,嚇得蕭世言一激靈,「師父,你別這樣嘛,消消氣,別壞了你形象嘛。」蕭世言好說歹說,拉著雲生寒抬起來的手,很怕它會落下傷了那個美男。不過這個美男成心跟雲生寒作對,就是不肯褪衣。
雲生寒惱火了,推開蕭世言就甩了一鞭子,一道墨色重重打在了花未拂的胸口,墨玄青絲毫未損,但是墨玄青遮蓋的胸口已經多了一道濃重的於傷,花未拂被動地退了一小步,手打顫按住了胸口,胸口的珠子在動,牽動了全身,只這一下,他皺著眉,疼得跪倒在地上,這種痛意都可以讓他「回味無窮」了。
「師父。」蕭世言也生氣了,很是不滿,「我不許你打他。」
「只要你是花未拂,你的高傲,連塵埃也不如。」雲生寒走近了,慢慢推下了他放在胸口的手,從容地解開墨玄青,特意搭到肩上,讓他比較有魅惑感,「要是紅衣就好了,你這麼美,紅色在你身上能展現最大的美感。」雲生寒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拿出了九霄爐,燃起了火,放到了花未拂手裡,「取悅好你的世言大人,否則,呵,他不高興,我也不高興,你更別想高興。」
「未拂會聽命的。」挨了一鞭子的花未拂妥協了,眼神轉向了一旁立著的蕭世言。可是蕭世言有愧呀,是他跟師父告狀,師父才會打花未拂的,在他看來,花未拂的目光充滿了恨意,讓他不敢直視。
冬日一夜,花未拂捧了一天的九霄爐,身體都捂熱了,但一放下九霄爐,身體迅速冰冷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外面的星空,轉而視線落在了床上的白衣公子身上,他解開了衣裳,不懂風情的死人又一次褪盡衣裳,只是仰躺在床上等著蕭世言,胸口本來的於傷也早就淡化了。
此刻蕭世言心裡只有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他拉來被子給花未拂蓋住了身子,自己伏在花未拂的肩頭,「其實也沒必要承歡,你抱抱我好不好?」他討好性地輕輕說著,下一刻就鑽進了被窩,但是花未拂就是冷麵冰霜,不給一點反應。
「需要我幫世言大人褪衣么?」
「我只想你抱抱我,我有些冷。」蕭世言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索求著懷抱。
「我是個死人。」
「你是活的。」蕭世言一本正經地糾正。
花未拂躺著一動不動,「伏上身吧,我來幫世言大人褪衣。」但在沒得到允許之前,他還是不動聲色。
「沒一點兒情趣。」蕭世言靠坐著質氣,要是花未拂哄哄自己就好了,要是他在承歡的時候發出一點兒聲音就好了,哪怕一丁點兒,「你就非要給我一種奸屍的感覺?」蕭世言掖了掖被角,滿不在乎地說道:「行,你自己睡吧,我去隔壁屋。」
花未拂腦中儘是空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怎麼才算是取悅?他就這樣任著蕭世言抱了被子走了,在漫長的黑夜之中,睏倦的他閉上了眼,在他的潛意識裡,他好像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清晨時分,蕭世言還是困得要死,但是考慮到師父看見這一幕會打花未拂,他還是選擇抱著被子偷偷溜回來。沒睡醒的他,打著哈欠,還沒進門就撞到了師父,嚇得立刻清醒了,「師……師父……」
「如何?分房睡了?」雲生寒拿出了鬼泣,揮舞了兩下,微微一笑,「看來是我打得太輕了。」
又要打他?!蕭世言乾脆扔了被子攔著雲生寒,不讓師父進屋打花未拂,「他本來就是個死人,什麼也不會,師父你別動手啊,萬一打死了……」
「我有分寸,但是我不會放任,家妓就是家妓,他這輩子都別想翻身。」雲生寒執意要動手。
家裡的下人忽然走過來,正是來找雲生寒的,「雲公子,門外有位姓龍的公子找您。」
「是他。」雲生寒在跟徒弟爭執之時,理所當然地想到了龍澤川,方才還很強勢的他立刻軟弱了下來,「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他扔了鬼泣,可不想攥著這鞭子過去見龍澤川,「這次我暫且放過他,乖徒先自己調|教。」
「啊啊。」蕭世言敷衍著,推著雲生寒,「你快去見客人吧。」可總算送走了凶神惡煞的師父,蕭世言抱起被子和鞭子,踹開了房門。屋裡的花未拂早早起床,把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但是蕭世言一進來,直接鬆了鬼泣,隨意扔在地上,抱著的被子往床上一扔,整潔的床榻瞬間被弄亂了。
花未拂見狀,走過去幫蕭世言整理被子,拍落上面沾染的塵土。蕭世言探頭一笑,想到了什麼,「你這個大美男該不會是有潔癖吧?是不是?嗯?」蕭世言偏要弄亂他疊好的被子,又扯亂了床單,「你說,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嫌棄我?」早知道就不跟他炫耀自己的風流事迹了,蕭世言心裡懊悔。
那個絕色的公子停頓了片刻,搖了搖頭,依舊不慌不忙地整理床榻,這一次,蕭世言沒再搗亂,只是坐在床邊凝視著他的雙眼,蕭世言從中看到的還是絕望。會不會是面癱呀?蕭世言歪了歪頭,看著他疊好了被子,也整理好了床單,蕭世言乾脆利落地撲進了他懷中,結果當然還是被花未拂冷落。
冷麵無情,許多日一直不曾變過。
直到這天黃昏的時候,才從醫館回來的蕭世言累壞了,花未拂剛剛喝完了血,還在漱口,蕭世言就撲在桌子上,指著廚房的方向,「幫我備些熱水,我要沐浴。」
「是。」花未拂聽命出去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好,花未拂很快熱好了水,侍奉好世言大人,他一個人站在窗口望著天空,不知情的人也許會以為他在看月亮,但是雲生寒知道,他絕對是在看星星。
花未拂看得出來雲生寒心情大好,這跟那個姓龍的公子一定脫不開干係,他們二人幾乎天天都在一起,花未拂看到他們,有時候珠子會動一下。不過,花未拂最終的關注點還是在雲生寒端著的盤子上——一整盤的糖。
「想吃嗎?很甜的。」雲生寒溫笑,遞給了他,「嘗嘗。」
雖然挨了雲生寒的打,但花未拂對雲生寒就是恨不起來。「謝謝。」花未拂面無表情,眼神不自主地多了好些希望,他現在的小希望就是得到這一盤糖塊。好像很好吃的樣子,花未拂忍不了饞,拿起一塊放進了嘴裡。也不是很硬,但也不是入口即化的糖,甜度適中,不會太膩,花未拂隨後不客氣地霸佔了一整盤。
雲生寒得意一笑,雙目一眨,「今夜早些睡,這些糖解解饞就可以了,不要多吃。」
愛吃糖的人會聽你的少吃糖?花未拂自然不聽,只是敷衍應了一聲。想來蕭世言待他還是不錯的,能勸雲生寒別打他,花未拂端著糖回到屋裡,想給蕭世言嘗一嘗。
蕭世言才剛沐浴出來,正在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花未拂就把糖端給了他,蕭世言皺眉拒絕了,「我才不吃這個,晚上少吃些糖。」他擦了擦身上的水,無意間發現花未拂因為他不吃糖而不高興了,蕭世言眯眼一笑,「好吧,我吃。」
花未拂喜悅,才要拿起糖塊給世言大人吃,忽然魄靈珠動了起來,糖塊也掉在了地上,花未拂有些疑惑,怎麼會這樣?身體有些發熱。蕭世言也是不解,但是很睏倦,就先去睡覺了,「你吃完把燭火熄了,我要困死了。」說話間,人往床上躺去了。
不過多時,蕭世言眯著的眼睛看見屋裡暗了,他太困了,往左靠了靠給花未拂騰個空兒,反正花未拂也不會取悅人。但是今晚不一樣,剛躺下沒多久,花未拂便撕扯著自己的衣裳,迫不及待地爬向了蕭世言,「世言大人。」他會不會拒絕自己?花未拂吃了那些糖,身體開始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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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奸屍」居然不用分隔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