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忘羨-1

番外忘羨-1

素幔煙羅輕紗自烏木透雕的蝙蝠摘桃擋檐上垂落,將側卧榻上的人籠罩在淡淡煙霞一樣的緋色之中。天光早就從格子窗棱的宣紙透進房間,斜掛在榻前,藍忘機挽起紗帳,那微暖的光就將魏無羨整個映照出滿身的春意綿綿來。

似被和煦怡人的晨光撫慰,魏無羨長睫輕顫幾下,「嗚嗚」小聲地哼了哼,抓緊胸前的薄被,朝裡面翻了個身,繼續沉眠。藍忘機淺淺勾起嘴角,在榻沿上側身坐下,從廣袖裡伸出素手,握在魏無羨抓著被子的手上。

榻上之人滿頭烏髮閃著柔光,綢緞似的鋪散在枕間,白玉蘭般白皙的臉在其間越發顯露出幾分楚楚的意味來,感到有厚長而暖和的手握住自己,魏無羨反射似的反手抓住,將那隻手捧著往唇邊送去,仍舊閉著眼睛在手背上吻了好幾下,貼在臉頰上不放了。

經過昨夜的輕嘗淺啄,休息幾個時辰之後的嘴唇尤顯嫣紅,那麼小口微啟地吻在玉雕一樣的手背之上,帶著天然不經雕飾的風情,讓藍忘機心尖猶如繃緊的琴弦,好像被魏無羨用舌尖輕輕撥動了一下,陡然微顫。

藍忘機抽了抽手,誰知竟被握得很緊,一抽未出的力道帶晃了魏無羨的手,反而被捉得更緊了。像是被驚擾了好夢,魏無羨撅起嘴唇,不滿地低聲嘟囔了一下,將頭再往裡挪了挪,將藍忘機的那隻手壓在了自己臉和嘴唇之下。

淺淡的呼吸輕掃手背,極軟極柔,仿若一口氣就吹進了心房,痒痒的感覺順著血脈一直麻到丹田,藍忘機的呼吸不由就重了三分,目光聚起几絲水色,瞧著魏無羨側顏沉醉如酥,忍不住湊過頭在他臉頰上落下淺淺一吻。

唇瓣將離未離,眼前玉顏微晃,藍忘機脖頸被圈,跟著嘴唇被堵了個嚴實,毫不客氣地被索去一道深吻,魏無羨摟著他不讓他起身,嘻嘻笑道:「被我捉住了,就是我的人!」說著身體也不老實,踢開被子用巧勁一掀,就將藍忘機半個身子罩住,再極快地以腿將他掀翻在榻上,自己翻身上去將藍忘機騎在身下,再得意洋洋地望著他。

藍忘機任他擺布,也不著惱,在下面只瞧著他,正色道:「今日還要趕路。」魏無羨顯然心情極好,眉梢眼角都有十分笑意,俯下身在離藍忘機的臉不到一寸的地方,故意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誰叫你昨夜那麼使勁整我,害我起不來。」

「你。」藍忘機老老實實地回答,一瞬間竟然覺得魏無羨好像紅了臉,面上的神色說不出來的精彩,嘴唇微張,半天沒有合攏,於是正正經經地補充道:「你讓我用力的。」

這顯然不是魏無羨預料中的答案,或許魏無羨根本就不是要他回答,只見魏無羨屏住呼吸了幾瞬,然後輕輕咳嗽兩聲,眼波似水,似笑非笑地說道:「那個,含光君,以後說情話的時候,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啊?」

藍忘機閉目像是略微想了一下,然後輕聲道:「你能不能不要抵著我?」身上薄薄的棉被實在抗不住那驚人的觸感,也不奇怪,在輕薄的中衣之下,魏無羨本來什麼都沒有穿。只不過好像只是一句話沒說完的功夫,魏無羨就硬得不行了,若不是壓在藍忘機身上,只怕要劍指長空了。

只見魏無羨一副快要炸了的表情,又像是咬牙切齒,又像是無可奈何,幾番欲言又止,最後低下頭在藍忘機嘴上輕輕撕咬幾下,再猛地用棉被將他頭臉蓋住,鋪天蓋地的一陣亂揉,估摸著藍忘機跟自己一樣髮髻散亂衣衫不整了才放開。

藍忘機掀開臉上的棉被坐起來,先是被自己額前的亂髮遮住了眼,后又發現自己的衣衫也被揉得一團糟,魏無羨一臉嘚瑟在床榻另一頭呼吸零亂,半長的中衣鬆鬆垮垮地露出瓷白的鎖骨凹溝,白得幾乎透明的修長大腿毫無遮掩。

「魏嬰!」藍忘機的語氣里總算有了些波瀾,又是寵溺又是責怪。「哈哈,我在!」魏無羨笑著回應,最好讓藍忘機跟自己一樣衣不蔽體才算扳回一城,眼下還遠遠不夠,遂說道:「讓你一大早撩我!」

「我在叫你起床。」藍忘機開始整理衣襟和頭髮,卻發現被魏無羨弄得實在太亂,非得重新梳頭穿衣才行。「你若再鬧,今天又走不成了。」他們已經在這個客棧住了兩天,魏無羨喜歡這裡陳設風雅,床榻尤其寬大,外間還有書案兼文房四寶,方便他搗鼓符篆和夜獵的小工具。

魏無羨每弄出一點新的玩意就喜歡叫藍忘機來嘗試,可幾乎每次試著試著,眼睛落的地方就不大對,往往口裡說著的邪祟如何如何不知怎地就變成了:「這麼個美人,居然是我的了」或者是「含光君,我想咬你一口」,跟著新玩意從指間落下,手指纏上了手指,最後就發展成某些不可描述的活動。

雖說看在銀子的份上,夥計燒熱水送熱水收拾房間還是很殷勤,可次數太多終究不好意思。藍忘機不是沒有發表過意見,但用魏無羨的話來說就是:以前錯過的時光實在可惜,如今要一樣樣全都補回來。

是以今日他們還在這裡。昨晚在一場酣暢淋漓的饜足過後,兩人約定今日一定及早出發,晨間活動暫時取消,但現在看來他們對魏無羨自我約束的定力還是有些過於樂觀的估計了。藍忘機望著魏無羨在晨光里晶亮亮的眸子和略顯紅潤的臉,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

「我可沒有毀約,只是揉亂了你的衣服和頭髮,」魏無羨嘻嘻笑道,「含光君可不能說我說話不算話。」想是藍忘機眼睛顏色雖淺,眼底的神情還是看得清楚的,那麼側頭微微一瞥,無聲的譴責就穿透長睫殺將過來,當胸給魏無羨悶悶一錘,霎時心頭湧起好大一股內疚。

魏無羨趕緊以手抵唇,做出滿臉的惶恐,贖罪似的說道:「我的錯我的錯!讓我來幫你梳洗好了!」不待藍忘機回答,手足並用挪到藍忘機跟前,一下子跨坐在他身上,在晏晏笑語間一口一個親吻,當藍忘機的手在中衣里扶住他的腰,就要往下滑的一瞬,魏無羨如兔子一般掙開他的手,跳到地上,自衣架上扯過裡衣,開始穿衣服。

等他飛快地把月白色的中衣褲都穿好后,藍忘機才從榻上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看著他不語,其實不太肯定魏無羨說的幫自己梳洗是不是一時的口不擇言。魏無羨重新系著中衣的帶子,側過臉來,唇間的微笑一直沒有消下去,這時又粲然一笑,道:「你乖乖地坐鏡子面前去,看哥哥我大顯身手。」

魏無羨推著藍忘機到床榻最外層重檐處的金漆雕花鏡台前坐下,自己站在他身後,取過木梳,在銅鏡里看著藍忘機一臉任其魚肉的隱忍,嘴角都快翹到耳根了,強忍著不笑出聲來。藍忘機任他在自己頭上摸索,解下已經歪斜的抹額,看他隨手繞在脖子上,再抽出玉簪,取下發冠,放下已經散亂不堪的髮髻。

在二人情到濃時難以自己之際,魏無羨總愛拆散藍忘機的髮髻,也愛將抹額纏在自己身體上,而沒了那些拘束的藍忘機,也似乎會更加狂野一些,嘗遍花樣百出的人間春風,兩人都在由此激發出來的美妙感覺里欲罷不能。不過髮髻拆散了千百次,給藍忘機梳頭卻是第一次。

感到魏無羨的手指在髮絲之間穿越,木梳隨著他的手一下一下從發尾梳到髮根,又緩緩從髮根往發尾一梳到底,藍忘機從銅鏡里看到魏無羨微笑著專註在自己頭髮上,朦朦朧朧地載著晨光。發覺藍忘機在看他,魏無羨明眸斜飛,啟唇輕笑,這面銅鏡宛如盛滿金色瓊漿的碗,兩個人對視一眼,即刻就都醉在了裡面。

藍忘機青絲如瀑,魏無羨擺弄了一陣,並沒有梳起髮髻,只用頂發在腦後結了個辮子,用自己的紅髮帶繫緊了,和半頭烏髮一起垂順在背後。藍忘機心中疑惑,轉過頭去,抬眸望他,魏無羨故作嚴肅,只是壓不住眼底笑意,說道:「我不服氣,你們姑蘇藍氏的冠服太講究了,把你襯得跟個天仙美人似的,無故就壓我一頭。今天咱倆換一換,再比比看。」

藍忘機聞言不由得心中好笑,微微搖頭不語,淺淡瞳仁的目光里已然透出几絲戲謔。魏無羨裝作沒有看見他眼裡的神情,拍拍藍忘機肩頭,示意他起來,待藍忘機起身,魏無羨自己便坐在了鏡前,將木梳往藍忘機手裡一塞,順帶在他手背上摸了兩把,說道:「勞駕含光君給我梳頭,梳你們姑蘇藍氏那種髮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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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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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之忘魔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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