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弟子
「洪爺,你說真的嗎?我一個鄉下人,剃頭會一點,做股票,純粹靠瞎貓碰見死耗子,怎麼可能有那方面發天分呢!我連高中都沒有讀完,我這個水平,」
「那是你還沒真正的了解股票,在股票這個行當,文化水平沒有任何用處,你聽說過哪個股神是讀書出來的嗎?在股市混,最關鍵的是兩個字,」
「哪兩個字?」
「規則」
「規則,什麼規則。」
「這個規則,不是別人要求你遵守的規則,其實說白了,就是自我控制,也就是自控力。就比如,你底倉百分之五十,以後每下降百分之十,補倉多少。其實就是一個自我規則。」
「這個很重要嗎?」
「是的,特別重要。不管你喜歡什麼樣操作方法,是T+0分時操作,還是T+1操作,或者追漲停股,或者追跌停股,或者按星期做短線,按月做短線,按季度,按年,還是十年長期操作股票。能夠賺錢的,能夠長期活下來的人,都是有自己規則的人,都是堅決按自己制定的規則操作的人。」
「規則有這麼重要嗎?可他和《道德經》嚴重不符,《道德經》講究行雲流水,順其自然。你又讓我感悟《道德經》經義,我想,你不會平白無故的要求我看《道德經》吧!」呂亭雲問了心中的疑惑。
「看來你對《道德經》是有些感悟的。你現在也算入門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下個星期六,我發個位置給你,你過來見一下你的師兄師姐,今天就到這裡了吧!我聽小旭說你準備買房,你先把房看好,到月底我會把錢直接轉賬到你的卡上。」
洪爺站起身,沖一臉懵逼的呂亭雲點點頭,便如閑雲野鶴般消失在船型台邊的長椅上。
呂亭雲一臉疑惑的暗嘆道:「關門弟子,我是關門弟子。可我入了什麼門派,是如佛道一般的禁慾森嚴的宗教門派,還是如法□□一樣的□□門派。應該不至於是□□門派,因為自己從和洪爺相處中可以感覺得到。可這是個什麼樣的門派呢?」
呂亭雲想不透,也便不想那個事,反正下個星期也沒幾天的時間了。呂亭雲重複著像以前一樣上班,以前一樣的鍛煉。晚上的代駕,呂亭雲現在也不去了,他現在覺得,應該花更多的時間看《道德經》,更多時間在手機上面看房源,他已經十分期待的想買房子了。
繼8月20號星期四太原重工大跌8,,38%,8月21號星期五跌5,55%后,這個星期太原重工隨著大盤,是一路下跌,價格也是一路往下。到這個星期三,也就是8月26號,太原重工又跌了8,70%,收盤價已經到了五塊錢。呂亭雲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收盤價5,04元算了一下,按自己成本價6,5元計算,自己如果堅持不賣,那每股就虧一塊五,自己整體虧損就是近三十萬。跌了整整百分之三十。
呂亭雲冷汗直冒,他又一次被嚇的出來冷汗。他回想起自己借二十萬炒股的日子,虧進去,不服輸,換股,再虧進去,再換股。每一次大跌,他不是想在割肉休息,而是生怕自己出來了股票又漲了,自己虧進去的錢白白的被人拿走了。他只能熬著,直到熬不下去了,才割肉走人。然後一次次的重複開始的老路。
這個就是股市,一個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鐘會怎麼樣發展的地方;一個你今天賺幾十萬,也許明天會虧損幾十萬,後天血本無歸的地方。
而洪爺說自己這樣的失敗者有炒股的天分。自己竟然有操作股票的天分,這是自己聽到的最大的謊言和笑話。他這兩次操作的成功,哪一次不是因為和洪爺的比賽時間臨近,需要清倉,那一次不是因為運氣。
他越看《道德經》,就越感覺到自己的狂妄自大,越覺得世事無常,什麼事情都強求不得,什麼事情都應該順其自然。
他又莫名的想起洪爺告誡自己的那句話:你永遠賺不到超出你認知範圍外的錢,除非靠著運氣。但是運氣賺到的錢,最後往往又會因為實力虧掉,這是一種必然趨勢。你所賺的每一分錢,都是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的變現;你所虧的每一分錢,都是因為對這個世界認知的缺陷。這個世界最大的公平在於:當一個人的財富大於自己認知的時候,這個社會會有100種方法來收割你,直到你的認知和財富相匹配為止。
識不足則多慮,威不足則多怒,信不足則多言。這是呂亭雲經歷了這麼多后最大的收穫嗎?呂亭雲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慢慢地有了變化,他學會感悟人生,冷靜面對了。
隔壁有了一絲動靜,是走路碰見桌椅的聲音。那個要以身相許的富家姑娘回來了嗎?還是什麼時候已經搬來了其他的租戶。呂亭雲小心翼翼的坐好,生怕自己發出一絲聲音讓別人誤會自己的人品。但隔壁洗手間還是傳來那個熟悉的女生噓噓聲,那種未經世事,中氣十足的噓噓聲。
他承認他此時有了一絲的躁動,像喝了藥酒后的蠢蠢欲動。呂亭雲臉紅了,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很下流的人,一個特別齷齪的中年男人,誰給了自己的膽量和勇氣,在自己剛剛從死亡線上勉強走出來,過了兩天溫飽后思□□的邪念。他不自覺的想起和馬小雲最後一次的有心無力,那下身的一絲燥熱,如油盡的燈芯,慢慢的熄滅了。
他憑什麼異想天開,憑什麼擁有這麼優秀的一個女孩子,憑什麼能給它幸福。他想,我連最基本人人倫□□都給不了她,是誰給了自己勇氣有這樣齷齪猥瑣的想法。
他真的希望明天不會再見到張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