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神鬼八陣

大戰之後的郢州，一片瘡痍。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此時周嵐帶領幕僚們出城四處安撫飽受折衝府荼毒的百姓們。而小白則率領將士們在城南軍營火熱地操練，盛夏的驕陽似火，將士們的**也是如火燎原，對戰爭的渴望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在此次劉鼎殲滅戰中，各部軍士作戰勇猛者，皆有大功。按起初約定的秦十八級軍功制，這些將士們皆獲得賞金無數，美女奴僕如雲。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來。但凡有利可圖，世人皆會為之瘋狂，小白的軍隊也不例外。小白很清楚，仁義道德固然重要，思想教育固然要抓緊，但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依然是建立一種有效的激勵體制，創造一個公平的環境讓手下的將士憑真本事吃飯。人心齊，泰山移。當手下的數千將士擰成一股力量，朝著敵人砍去的時候，這將是相當瘋狂相當可怕的。

一通鼓響，小白在軍營里升帳議事。軍中的一幹將校全部肅立帳內，靜待將軍的指示。「著周威德負責整頓折衝府俘虜，三日之內務必使軍容肅整，士氣高昂。」小白略一沉吟，頒布第一條指令。周威德虎軀一陣，神色滿是驚訝地看著帥案后的主將。他原本沒想過郢州軍會放過自己，畢竟自己曾誓死反抗，而且鼓動兵士不要投降，所以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白雪飛會讓他統帥折衝舊部。「將軍厚恩，小人心領。只是小人前幾日帥部反抗郢州軍士，臨陣誓死不降，吾料想我等必不見容於將軍，本已心死，奈何將軍如此厚待我等？請將軍告知！」周威德單膝跪下，雙目灼灼地看著小白。小白心裡微笑，微微頷首，緩步走下帥案來至周威德面前，雙手將其慢慢扶起，「將軍身為劉鼎部下，戰敗后依然頑抗，事無可為之後，甘願以身殉主，此為忠也；將軍顧慮頑抗會累及部下妻兒性命，故而忍辱投降，對兄弟之情，實在真摯，此乃義也。將軍如此忠義之士，本帥如若殺之，豈不埋沒良才，豈不有違聖人教誨，豈不為天下笑乎？」小白重重的拍了拍周威德堅實的肩膀，仰天大笑。四周的將校們若有所思，一個個向周威德投去尊敬欽佩的眼神。周威德心緒起伏，眼角噙著熱淚，深深地對著小白拜了下去，「將軍如此厚待威德，威德敢不效死力？將軍放心，某定在三日之內整出一隻精銳之師，報答將軍。」

三日後，果不出周威德所言，校場上肅立著三千精銳的折衝府兵。個個銀盔亮甲，旌旗招展，士氣如虹。小白起著白馬緩緩從軍陣前走過，周威德舉臂一呼，三千精銳齊聲喊殺，聲音整齊高亢，衝破雲霄，如炸雷平地響起，將小白身下的坐騎驚得前蹄高高昂起，嘶鳴不已。小白心下駭然，這才是真正的大唐精銳，這才是折衝府兵的真實實力啊。小白暗暗慶幸自己用計沒用力，否則如若正面決戰，小白的自衛隊當真勝算寥寥。自衛隊主力是招募不久的郢州居民，其餘的就是臨時增補的各地土匪。只是這些人當兵或做土匪之前，基本都是農民，拿鋤頭可以，拿刀也不錯，但是上陣廝殺，作戰配合，那就和職業軍人相差不是一點點了。軍士平日操練的不僅僅是刀弓箭弩，更多的時候，軍士是在熟悉軍隊的編製，號令，以及陣法，作戰時的配合。折衝府兵很多曾經在邊塞和突厥反覆廝殺，熟悉軍律，會殺敵更會保護自己。在小白眼中，這樣的軍士一個足抵得上自己十個兵士。而且事實也是如此，之前十年，劉鼎橫行郢州，節度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連彈劾都免了，周嵐雖屢次上疏，但是朝廷也僅僅將劉鼎訓斥一番便不再追究。畢竟劉鼎的府兵戰功赫赫，只要他不造反，朝廷就阿彌陀佛了。

「即日起，爾等便為我郢州軍了。過往種種，一筆勾銷，不再追究。諸將士妻兒老小，皆為我郢州良民，爾等但須安心操練，不必為之憂慮。爾曹乃我天朝勇士，戰功彪炳，望爾等精忠報國，加強操練，護我郢州，護我山南，護我大唐！」小白雄姿英發，慷慨激昂。「護我大唐！」府兵們山呼響應，士氣暴漲。

待歡呼結束，小白舉劍而令，「即日起，爾等成軍，軍名順天。望諸軍順天之意，護我黎庶，衛我大唐！」「順天軍！順天軍！」周威德振臂高呼，府兵們雲集響應，一時之間，氣氛甚是熱烈。

小白很是滿意地巡視完順天軍，正準備策馬回營，卻被周威德叫住。「元帥大人請稍後，待莫將為大人演練諸葛武侯的神鬼八陣圖！」「全軍將士聽令，看令旗而動，演練八陣圖！」周威德厲聲喝道，從小校手中取過八色令旗，冷冷地盯著台下的士兵。令旗揮舞，西北乾位兵士排陣成外方內圓之勢，如天；西南坤位，兵士排成四方陣列，四角崢嶸，莫不敢當；東南巽位，陣形鬆散，如風似蛇，變幻莫測；東北艮位，兵士如雲附地，由無形變成鳥雀之狀，似欲搏擊長空；西為飛龍，攻守兼備；東為虎翼，勢大力強；北為雲雀，直衝霄漢；南似蛇蟠，能屈能伸。小白心下駭然，這陣勢中的四角天地風雲，正是八卦中的乾坤巽艮，而四周則是，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這陣勢小白在後世的時候也在電視上看過，閑暇之時也曾偶爾研究過，對於八卦稍微了解點，所以此次一看這陣勢立馬就明白其中的奧妙所在。此陣如若真正用在戰場上，威力無窮，勢必使自衛隊的戰鬥力再上一個台階。尤其是面對李克用的沙陀騎兵的時候，正好可以彌補漢軍體質偏弱的弱點，利用陣法的圓融變換，將配合作戰的威力放大到極致。小白心下沉思著，對摺沖府兵的看法不禁又上了一個台階。

「將軍大人，此八陣圖莫將在將軍山上曾率領部下練習過數次，但是效果都不盡人意。欲練成此陣法，還得勤加練習數月方可。」周威德躬身向小白請示。「你將這陣法與本帥細細道來！」小白很是滿意今日的陣勢，但是卻不知這陣勢的精髓所在，故而虛心地向周威德請教。

「天覆陣：天陣十六，外方內圓，四為風揚，其形象天，為陣之主，為兵之先。善用三軍，其形不偏。

地載陣：地陣十二，其形正方，雲主四角，沖敵難當，其體莫測，動用無窮，獨立不可，配之於陽。

風揚陣：風無正形，附之於天，變而為蛇，其意漸玄，風能鼓物，萬物繞焉，蛇能為繞，三軍懼焉。

雲垂陣：雲附於地，始則無形，變為翔鳥，其狀乃成，鳥能突出，雲能晦異，千變萬化，金革之聲。

龍飛陣：天地后沖，龍變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潛則不測，動則無窮，陣形赫然，名象為龍。

虎翼陣：天地前沖，變為虎翼，伏虎將搏，盛其威力。淮陰用之，變為無極，垓下之會，魯公莫測。

鳥翔陣：鷙鳥將搏，必先翱翔，勢臨霄漢，飛禽伏藏。審之而下，必有中傷，一夫突擊，三軍莫當。

蛇蟠陣：風為蛇蟠，附天成形，勢能圍繞，性能屈伸。四奇之中，與虎為鄰，后變常山，首尾相困。」

小白聽完，下巴張得老大，看著眼前的周威德，滿臉的不可思議。小白原以為周威德只是一個善用謀略忠心事主的武將，沒想到他居然對戰陣之策研究得如此透徹，實在是匪夷所思。這周威德還文武雙全了啊，小白心裡狂喜，「威德真我管仲是也！」

回到刺史府後，小白仔細地將營中所見之事告訴了刺史大人。周嵐聞聽，拍案叫絕，「我郢州還有此等謀略之士，郢州幸甚！」「恩師，我會著令周威德將他手下的順天軍狠狠訓練，早日練成八陣圖陣法。如此，我等襲取襄州，割據山南便更加有把握了！」小白開心地笑著，言談之中說不出的興奮。

「軍旅之事，本官不甚了解，也不想過問，雪飛全力主持便是。現在郢州當務之急是安撫難民，恢復生產。六月剛至，郢州城外農田許多荒蕪，本官想將無主荒田分發給南下的難民。同時，郢州境內地主豪強欺壓百姓，侵奪良田，致使許多百姓無田可種，紛紛淪為地主的長工。百姓困苦如斯，本官實在心中難安。那些地主豪強多與劉鼎過從甚密，因而才敢目無法紀，殘害百姓。如今劉鼎已死，他們識相的，自己交出土地，本官便饒其一名；敢於頑抗者，殺無赦！」周嵐忽地站了起來，一隻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茶壺裡的茶水飛濺四溢。「恩師儘管大膽對付豪強，我會派霍存帥其鐵血營一路保護恩師。鐵血營前幾日城門血戰折衝府兵，戰力強悍，是一群嗜血的狼。相信那些個只會欺負百姓的豪強們在見識這群狼的厲害后，會乖乖交出土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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