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戰2
汪東大聲喊著,讓他回來。但阿木並不理他,只是說:「你,不行,快走。」
「好吧!又被小看了。」
確實,如果不是自己拖後腿,以阿木的速度,絕對甩敵人幾條街的。
汪東並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再磨嘰下去只會害死阿木。他爬上河岸拔腿就跑,因為現在敵人已經出現在了視線里,再呆在水裡已經毫無意義,只會減緩自己的動作。
只來得及向後撇了幾眼,阿木已經和那個身形如同鐵塔般的壯漢對上了。兩隻碩大且做工粗糙的石斧,被他舞得如同風車一般,上下翻飛,帶著呼呼的風聲,稍微挨著一點兒,就是骨斷筋折的下場。
好在阿木是速度型的鬥士,並不比拼力量,只在四周遊走,消耗對方體力,尋找破綻,等待必殺一擊。
甯揮動石斧,往阿木頭頂擊打下來,速度奇快,力量奇大,還未打實,勁風已經吹的阿木頭髮亂擺,看來這下是躲不過去了,只來得及側了一下頭,阿木就感覺脖子和整個左肩麻木一片。石斧並不鋒利,然而那粗糙的石棱還是帶給了他難以忍受的痛苦,隨後那巨大的力量,作用在他的腿上,小腿一彎,膝蓋重重砸在地面,帶起一蓬灰塵。
說實話甯有些興奮了。這個難纏的對手,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壓力,反而讓他越來越舒暢,好久沒有這種血液燃燒的刺激了。正當他猶豫著是將這個敵人一斧爆頭,還是留著繼續玩耍的時候,左小腿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隨後右腳好像也被利器刺穿。
阿木迅速滾到一邊,躲過從上到下含怒的一擊。看到敵人,緩緩地跪伏下來,他擦去嘴角的血絲,這才轉過頭,對著汪東離去的方向,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行。」
兩人都已重傷,半跪在地上不能行動。阿木的脖子連帶著整個左肩,一片血肉模糊,半邊身體被鮮血染紅。甯的左邊小腿彎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右腳也被半支骨矛,釘在土地上。
這時下游傳來了嘩嘩的水聲,魚部落的人已經追上來了。一看這個情況,頓時把兩人圍在中間,骨矛紛紛對著阿木,準備一擁而上把他幹掉。
甯大吼一聲,阻止了眾人的行為,伸手一指汪東離開的方向。
「追。」
一群人很快離開,向著遠處追去。
阿木右手拄地,艱難地站起來。左手已經不能用力,好在雙腿只是輕微受傷,影響不大。甯也掙扎著站起來,單腳站立,伸手抓住半截長矛,硬生生拔了出來。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上面的鮮血,殘忍的大笑起來。
長矛被甯拋在了阿木身前。一個缺了左手,一個少了雙腳,鮮血被更多的拋灑出來,戰鬥也更加慘烈。
汪東一邊奔跑,一邊盤算著阿木的生存幾率。可還不到半個小時,就看到身後一群人追來。心中咯噔一聲。
「這麼多人,難道阿木已經?阿木,你可不能有事。」
不過一會兒,汪東就被五花大綁起來,押著往回走,不過並沒有看到那個身形健碩的壯漢,說明那傢伙應該被拖住了,那麼阿木現在沒事。汪東心裡稍定。
然而等看到,前面站著的兩個血人時,他呆住了。
隨後聲嘶力竭的叫起來:「你個木頭幹嘛呢?為什麼不跑?沒人追得上你。」
甯並不在乎汪東的死活,但他還真怕阿木就此離去,他已經很久沒有今天這麼開心了。他看也沒有看汪東,只是盯著阿木有些病態的說道:「你走,他死。」
汪東大喊:「你快跑,不要管我,我沒事的。你快跑啊!」
戰鬥還在繼續,到了最後兩個人更像是野獸一般在廝殺。只是每每到了關鍵時刻,魚部落的人都會用長矛劃破汪東的皮膚,痛苦的慘叫聲響起時,阿木就會顯得力不從心。
在汪東的模糊的淚眼裡,阿木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甯似乎也漸漸失去了耐心,失去了興趣。舉起了巨斧,重重的斬了下來,骨裂聲響起,阿木的雙腳被砸進泥地里。
這聲音彷彿擊打在汪東的心裡,驚得他一哆嗦。阿木轉過頭,滿是鮮血的臉努力的朝汪東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為什麼不跑?你就是個大傻瓜,你就是個大傻瓜……」
甯一下一下的砸著阿木,破碎的內臟,混合著斷裂的骨茬流了一地。汪東已經喪失了意識,只是嘴裡機械的重複著「大傻瓜,大傻瓜。」
甯來到雙手被抓著的汪東面前,他還是毫無所覺。即使甯用石斧上的鮮血塗了他滿頭滿臉,也沒能把他的思維叫醒。
「長老,他,傻。」旁邊有人提醒。
對於一個傻子,絲毫挑不起甯的興趣,染血的石斧重重落在汪東的頭頂。令人心悸的破裂聲充滿他的腦海,裡面好像還夾雜著電流雜音。
就在他的意識消散一刻,隱約聽到。「風,進攻鷹,我們,進攻山。配合。」
汪東在實驗室里醒過來的時候很平靜,平靜中透著絕望,眼中滿是灰敗,嘴裡喃喃的念著:「大傻瓜,大傻瓜。」
黃教授推門而入。汪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等黃教授站定,直接抓住他的肩膀搖晃著。
「黃教授快讓我回去,讓我回去,求求你了,讓我回去。」
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帶著哭腔,眼睛發紅,雙膝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
但是這一跪卻讓他疼得直接暈死了過去。一群人立刻手忙腳亂的給他檢查起來。這時才發現他的大腿處血流如注,都是嚇了一跳。各種手段齊上,好一通忙乎,才把那個碗大的血口給堵上。
李蜜把昏迷的汪東推到旁邊的醫療室進行檢查。戴剛走到黃教授面前,疑惑的問道:「他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每個從系統里出來的人都是這樣的嗎?」
黃教授也是很疑惑,不明白汪東是如何受傷的,更好奇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薛敏,你把他腦部的信息拷貝下來,生成視頻資料,然後拿給我。」
十幾分鐘以後,李蜜急急忙忙的拿著一疊資料找到黃教授。
「黃教授,汪東身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現象。他的身體狀況除了那個傷口外,不僅沒有出現衰退,反而變的更強了。」
黃教授聽到這,安心不少。李蜜接著說:「但是他現在心理活動劇烈,腦電波起伏較大,已經不適合我們的研究項目。」
「什麼?」黃教授這一驚非同小可。為了找一個合適的實驗者他可是費了老鼻子勁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花了無數心思,編了那麼多謊話,還沒見效果呢。現在說不能用,就不能用了,叫他怎麼甘心。
粗魯的搶過李蜜手裡的資料,快速的翻看起來,只是匆匆掃了幾眼,就把資料扔了一地。嚇得李蜜雙手捂住小嘴,躲得老遠。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黃教授如此失態,即使是當初齊風失聯,他也沒有這般的大發雷霆。
他近乎咆哮的沖薛敏叫道:「視頻資料怎麼還沒有出來?你們在幹嘛呢?」
他現在急切的想知道汪東在那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
視頻播放室里,戴剛,黃教授,以及幾個核心成員在觀看完汪東的經歷后,有種看好萊塢大片的感覺。從荒原獨自求生,到山部落和諧甜美的生活,再到和魚部落的生死大戰,眾人唏噓不已。特別是最後阿木的死,也給了在場的各位不小的衝擊。戴剛的幾名手下甚至已經淚流滿面。
以往戰場的種種浮現眼前,戰友的情,戰友的血,到現在還在夢裡徘徊。他們是最懂這種兄弟情的人。
播放室里久久沉默。人人都看出,汪東破壞了事前的約定,插手了那個世界的事情,可是誰也不想說汪東做錯了。
就連一向立場堅定的戴剛都保留了意見。他可以說汪東錯了,但他不能說這種兄弟情錯了。
「黃教授,汪東醒了。他要求見你。」一名實驗員推門而入。
汪東躺在床上,腿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還有血跡滲透出來。
「黃教授,求求你讓我回去,求求你了。」
黃教授明白他的心情,但不知該該怎麼跟汪東解釋。
「這個年輕人還承受的住嗎?」這是大家心裡共同的顧慮。
戴剛越眾而出。「算了,還是讓我來做這個壞人吧!汪東先生,經過我們的觀察,你已失去繼續跟我們合作的資格。首先你破壞原則,擅自改變那個世界的進程。其次你的心理,思維狀況也不允許你再次進入那裡。」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自己說我是你們最好的對象,我連續進入兩次都很順利。一定還可以的,對不對?」他先是看著戴剛,然後又看著黃教授。寫滿祈求和渴望的眼神,讓黃教授說不出否定的話。
「汪東,你的確不適合再進行這個實驗了,你的心理受到巨大的創傷,思維意識都有劇烈起伏,強行進入會有很大的危險。而且不一定成功。」黃教授嘴裡發苦,不得不把實情告訴他。
汪東聽到這裡,彷彿一下又喪失了所有的力氣,恢復成了開始痴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