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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一根長鎖鏈,不等徐子規再多做思考,那隻凶獸已經追趕上來,覆蓋了厚鱗的腳掌穿透彈幕光屏朝她踩下來——

頭腦一片空白,徐子規也不知道自己在危機關頭是如何躲避的,她只感覺到一股冷風刮過面頰,滿身冷汗撲倒在巨爪邊緣。

她抓著被勾破一角的裙子,大口喘氣。

還以為要死了!她好好一個上班族,每天微信運動步數不到兩千五,為什麼突然又要攀岩又要打怪,這合理嗎?

徐子規狼狽躲過好幾次凶獸踩踏攻擊,終於從最初被震懾的恐懼狀態中回過神來。

她慢慢發現這凶獸雖然外表猙獰嚇人,但是智商顯然不高,動作還會和它的本體石頭一樣僵硬,因此只要身體敏捷,反應速度夠快,想要躲開它的踩踏並不難。

相比石雕變化成的龐大凶獸,徐子規渺小如蟻,這是她的劣勢,也是她的優勢。她可以躲在凶獸的腳趾縫隙里,為了踩到她,巨獸不得不跳起「踢踏舞」,踩得地面不停震顫。

徐子規在巨獸的肚皮底下逃竄,還要想辦法嘗試用鎖鏈繞凶獸的腿,那場景就像是一隻螳螂在繞大象,看得人心驚肉跳。

她險象環生,一旁的彈幕上卻是一片歡聲笑語。有那麼兩秒鐘的時間,徐子規微妙的想起了自己平時刷的搞笑視頻。

顧不得去看彈幕內容,徐子規費盡心神在躲避的同時抽空去薅彈幕,用來加長鎖鏈。

再一次找到機會來到屏幕前,伸手抓過彈幕,那條藍色的彈幕卻穿過她的手,讓她撈了個空。

她這才發現自己能觸碰的竟然只有紅色彈幕,能用的彈幕一下子少了一半。

那些還沒看清楚內容的紅色彈幕被她一把抓到手中用來續接鎖鏈,但問題很快又出現了,這些彈幕太短,導致鎖鏈也特別短,想要絆倒這麼一隻巨獸十分困難。

被致死運動量累出滿頭汗的徐子規扯著鎖鏈暴躁喊:「誰在發彈幕,敢不敢髮長一點!」

屏幕上應聲出現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倒是夠長了,終於讓她連出了一條長鎖鏈,成功捆住了四腿凶獸的其中兩條大毛腿。然而下一秒,凶獸一個掙扎,鎖鏈直接斷裂,這根細鎖鏈根本困不住凶獸。

【看來一圈鎖鏈不夠牢固,建議加長鎖鏈多繞幾圈。】(藍色)

話倒是沒錯,頗有點好心的建議,但是……你特么倒是發能用的紅色彈幕啊!

徐子規:「你們為什麼不發紅色彈幕?」

屏幕上的紅色彈幕只剩下寥寥幾條,接下來彈出的都是她摸不到的藍色彈幕。

【只是想看到更有趣的畫面而已,我能有什麼壞心眼呢。】(藍色)

【沒辦法,我更喜歡藍色。】(藍色)

【想要紅色啊,下次一定。】(藍色)

越來越多的藍色彈幕,帶著撲面而來的不懷好意,就如同台階上那些黑影投注下來的目光,表面的熱烈下藏著深深的冷漠與惡意。

徐子規磨牙,不管這發彈幕的都是什麼東西,肯定不是人就對了!

明白這樣下去不行,徐子規張望著尋找趙負的身影。剛才彈幕好像提起過趙負沒死,如果紅色彈幕對應她,那藍色應該是對應趙負,得把他抓來幹活才行。

趙負正躺在地上,昂著頭悄悄觀察這邊的情況,不小心和她對視一眼,立即垂下頭一動不動。

徐子規:「……」這會兒還想裝死可太晚了點。

滿眼凶光的徐子規跑向裝死的趙負,趙負一看她把凶獸引了過來,利索地就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站起來,口中慘叫道:「別過來我這邊!」

「狗屎!」徐子規一邊追他一邊罵,「趕緊滾過來!不跟我一起困住這怪獸,我們都得死!」

溜著凶獸追上趙負,徐子規二話不說攆著他來到屏幕前:「你盤鎖鏈,我吸引怪獸注意力,不配合你就等著先被它踩死!」

趙負一條腿受傷,現在顯然跑不過徐子規,權衡一下,被迫聽話地盤起鎖鏈。他剛才也看見了徐子規的做法,生疏地學著她抓取彈幕。

【啊,為什麼合作起來了,這就無聊了,互相打起來才有趣。】(藍色)

【好凶的女人,好窩囊的男人,你都不會反抗的嗎?】(藍色)

【說不定讓另一個人被獸踩死,你就能得到勝利了呢,要不要試試?】(藍色)

看到彈幕上的這一行字,趙負盤鎖鏈的動作變慢。

他一開始聽到那個聲音說「爭奪綵球,勝者生,敗者死」的時候就考慮過,如果其中一個人死了,是不是另一個就算沒拿到綵球也算是勝利了?

瞧一眼吸引凶獸注意的徐子規,趙負手裡的動作越來越慢,想要拖延時間。

但徐子規很快又引著凶獸跑回來了,並且示意趙負和自己替換:「換你去吸引怪獸注意。」

「我不行,我會死的!」趙負想也不想地拒絕。

有一些人就是這樣,永遠躲在別人身後,不願意承擔任何事,只想享受他人衝鋒陷陣后獲得的勝利果實。

徐子規拽住鎖鏈,輕蔑地打量他,語氣嘲諷:「難道只有用到下半身的時候你才能想起來自己是個男人?」

臉色猛然漲紅的趙負被她言語一激,硬著頭皮站起來,才走幾步就後悔了,又不好退縮,戰戰兢兢前去吸引凶獸注意。

徐子規迅速平復自己的呼吸,眼神晦暗地盯著那個蠢蠢欲動想要逃跑的中年男人。

看向彈幕,徐子規突然說:「比起一個沒意思的膽小鬼,讓我勝利不是更好?我不比他更有意思嗎?」

【確實,沒膽量的男人,我看還是期待這個女人。】(紅色)

【我告訴你一個捷徑,殺了另一個人,可以直接獲得勝利。】(紅色)

【或許你不用對付凶獸,只需要對付那個男人。】(紅色)

彈幕大片變成紅色。徐子規狠狠拽鎖鏈,把這些字都拽出來抓在手中。

「拿著鎖鏈,我們繞著它的腿跑,將它的腿捆起來。」她帶著鎖鏈來到趙負身邊。

被言語激起的一時意氣消磨光,很快綳不住想要逃跑的趙負聽到這話,只感覺終於有救了,下意識聽從她的話配合起來。

鎖鏈繞了不知道多少圈,那隻凶獸果然被困得一時邁不開腿,龐大的身軀僵硬歪斜,如同一座山往旁邊傾倒。

趙負喘著粗氣站在那,緊抓著手裡一截鎖鏈,眼神閃爍地看著後退的徐子規。這個時候,只要將她往前一推,她就會被倒下的凶獸壓死。只要這麼一推——

在他伸出手的時候,徐子規忽然抬頭看他,趙負被她閃著凶光的眼神一驚,意識到她可能也在想同樣的事。

她的動作比他更快,手比他更穩。趙負整個人被推倒時,只見上方凶獸龐大身軀當頭壓下。

「啊——!」

沒有多看一眼,徐子規快速跑到倒下的凶獸腦袋前,將綵球從張大的獸嘴裡拉出來緊緊抓在手中。她從來沒忘記,這場所謂爭奪賽的目標只是這個綵球。

被絆倒還在掙扎的凶獸,在綵球離嘴的一瞬間,從頭至尾開始石化,又變作了最初的石雕模樣。

徐子規抓著綵球,至此才緩緩放鬆下來。

場中驟然安靜,徐子規拖著疲憊的腳步,拿著綵球繞到剛才站立的地方,看見趙負半個身子被壓在凶獸石雕下方。

「我不想死,我還有老婆孩子……」

「我偷偷存了三萬塊,藏起來了,還沒跟老婆說……」

「我家地址……我還有個兒子……」

這男人張著嘴還沒說夠的樣子,整個身體突然變成了紙糊的,最終完全變成了一個黃紙紮的假人,從頭頂開始自燃,火線往下燎,很快被燒了個一乾二淨,剩下一堆黑灰。

這時開場的那道聲音再度響起:「勝者,徐子規,獲得入場資格。」

高處台階上的黑影們蠕動著,發出類似笑聲的細語。那塊彈幕出現在她面前,徐子規看去,滿眼的紅色。

全部變成紅色的文字寫道:

【三十分鐘不到就結束,篩選場就是快,換人開始下一場吧。】

【這勝利的女孩還是不錯的,一聲都沒哭,和前幾場的不太一樣。】

【運氣好遇到個蠢貨,希望她以後的運氣也能這麼好。】

【還以為這場也沒有勝利者呢,結果猜錯了哈哈。】

在這些蘊含著不少信息量的紅色文字里,突然冒出一行顯眼的金色文字。

【「命運」贈送徐子規特殊禮物「請帖」】

徐子規手中的綵球消失,掌心裡出現了一張充滿濃郁喜慶色彩的大紅色請帖。

展開的請帖上寫著:

「送呈______

請於____年___月___日,陪同參與活動。

徐子規敬邀」

是一張以她名義發給別人的空白邀請貼。

「咚咚咚咚咚——」

在鼓聲中,徐子規看見眼前色塊跳動,眼睛一花,奇怪的場地從眼前消失,地鐵車廂明亮的燈光和擁擠人群讓她意識到自己重返人間。

地鐵里還是那一陣了無意趣的沉默,她背著完好無損的包包,被凶獸劃破的裙子沒有任何破損的痕迹,細跟鞋子好好穿在腳上,除了手中的一張紅色請帖,她全身上下和去那個古怪場地前沒有任何區別。

猛地喘了一口氣,徐子規在周圍尋找趙負的身影,什麼都沒有,剛才他引起的騷亂也好像被人遺忘了。

「你還好嗎,沒事吧?」旁邊一個姑娘注意到她臉色不對,遲疑地問了一聲。

徐子規記得剛才這姑娘很熱心,拿出手機拍了趙負的樣子,還嘀咕著要發到網上曝光,於是她問:「剛才有一個站在我後面,拿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他去哪了你看到了嗎?」

那姑娘想了會兒,疑惑道:「我一直坐在這旁邊,你剛才身後不是兩個女生嗎,沒有拿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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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算無限流,看了看不太符合定義的樣子就沒用這個標籤,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咱們就慢慢寫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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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穿著裙子打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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