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不能錯過線索
半晌的功夫,顧綺蘿的房間之中,便站了僅留下的幾個下人,杜全依舊是不苟言笑,一臉嚴肅地站在一旁,袁香和袁蘭兩姐妹,倒是交頭接耳的,她們二人入了王府也有一段時間,可今兒,卻還是第一次瞧見了拓跋離琅。
像是拓跋離琅那樣的男子,試問世間能夠哪個女子,能夠不動心呢。
內室懸著的珠簾之中,探出了一隻瑩白的縴手,緊接著,花蕊和素狸兩人,便將珠簾撩開,顧綺蘿雖然面色極為難看,可身子,卻已經不似剛剛那般的孱弱。
剛剛的那一下子,也著實嚇壞了妙音苑中的人們,袁香、袁蘭和杜全,瞧著顧綺蘿端坐在了主位之上,便忙不迭地朝著杜蕊躬身見禮,異口同聲地說道:「參見側妃主子。」
顧綺蘿緩緩地抬起了眼皮兒,唇角噙著一抹淺薄的笑,頜了頜首,道:「都起來說話吧。」
「是。」
顧綺蘿抬起了睫眸,看著三人,瞧著三人小臉緊繃的厲害,顧綺蘿便清淺一笑,莞爾道:「別害怕,你們是我院子里的人,也應該了解了解我的脾氣,我素來不喜歡惹是生非,但是也不許旁人構陷,能夠有幸成為我的人,我便待你們同花蕊和素狸一樣。」
說著,顧綺蘿側目瞟了一眼花蕊,頷了頷首。
花蕊明白了顧綺蘿的意思,便將外室中的圓凳,那到了三人的身後。
顧綺蘿又道:「都坐下說話吧。」
「是。」
待三人落座了之後,顧綺蘿便直接切入了正題,啟唇問道:「我身懷有孕,這是闕府之中人人都知道的事兒,你們也應該知道,咱們院子當中,更是早已經禁制焚香了,你們可有無聞到什麼香味?」
袁香凝眉,別過了頭去,看了一眼袁蘭,然後,兩人皆是搖了搖頭,示意顧綺蘿她們並不知道。
顧綺蘿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並沒有責怪的笑容,緩緩地將眸光落在了杜全的身上,瞧著杜全的面色凝重,顧綺蘿不禁眉心微微地一蹙,啟唇問道:「小全子,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聽見了顧綺蘿的聲音,杜全抬起了睫眸,朝著顧綺蘿頷了頷首,道:「回側妃主子的話,奴才在進王府當差之前,曾在宮中的尚宮局做過工,那個時候,奴才就是因為有個靈敏的鼻子,在司制房中做些給花卉配搭的工作。」
顧綺蘿點了點頭,道:「繼續說。」
「剛剛,在側妃主子暈倒之前,奴才曾經聞到過一股淡淡的香味,只不過,那種味道僅僅是一瞬便消失了,那個時候,奴才和以為是哪位姐姐身上的脂粉香,現在,側妃主子這麼一說,奴才倒是覺著不像了。」杜全回答道。
顧綺蘿聞言,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宛如琉璃一般的瞳仁當中,泛起了一抹精光,若是,自己在昏倒之前曾經嗅到過的香味,或許還能夠說是幻覺,皆是現在,杜全竟然也這麼說,那就是說明自己所嗅到的味道,的的確確是真實存在的。
一時間,顧綺蘿陷入了深思之中,一旁的杜全朝著顧綺蘿眨了眨雙眼,一臉不惑地看向了顧綺蘿。
良久之後,顧綺蘿緩緩地抬起了睫眸,朝著袁香和袁蘭揮了揮手,「小全子留下,袁蘭和袁香下去吧。」
「是。」袁蘭和袁香應聲,盈盈地站了起來,朝著顧綺蘿欠身一福,隨後,便退出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
待兩人離開了之後,顧綺蘿朝著杜全招了招手,示意杜全到自己的身邊說話。
杜全頷了頷首,舉步走到了顧綺蘿的身邊,朝著顧綺蘿躬身一禮,甚是恭敬地說道:「側妃主子,您還有什麼吩咐?」
顧綺蘿微微的揚起了尖尖的下巴,唇角噙著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朱唇微啟,輕聲地對杜全問道:「若是下一次,你再聞到了那股味道,你還能夠記得嗎?」
杜全朝著點點頭,道:「回側妃主子的話,奴才應該能夠記著。」
顧綺蘿莞爾淺笑,看著杜全,道:「你也別叫我側妃主子了顯得生分,你就跟著素狸叫我側妃吧。」
「是。」杜全應了一聲,朝著顧綺蘿露出了一抹憨憨的笑容,抬手撓了撓腦後。
顧綺蘿看著杜全的模樣,淡淡的笑了笑,「你剛剛說,你之前在宮中做工,可我知道,宮中的太監是不能夠離開宮中的,你這是……」
「回側妃的話,奴才因為年幼無知,在宮中得罪了皇後娘娘身邊的白公公,所以,被貶到了雜役房做苦工,王爺瞧著奴才伺候的周全,便向皇上要了奴才。」
「這麼說來,你打宮中入了王府之後,便一直都是伺候王爺的?」顧綺蘿眉心微微地一蹙,啟唇又問。
杜全點了點頭,抬眸看了一眼素狸,笑了笑,道:「奴才曾經是和素狸姑娘在王爺的書房之中伺候的。」
顧綺蘿聽聞了杜全的話之後,心頭一暖,原來,拓跋離琅派到了自己身邊的下人,都是他曾經的親信,顧綺蘿從來沒有想過,拓跋離琅會是這麼一個心思細密的人,唇畔含笑,淡淡的瞥了一眼杜全,莞爾道:「行了,這幾日,你便跟在花蕊和素狸的身邊,在我的身邊伺候著吧。」
「是。」杜全面色一喜,朝著顧綺蘿笑了笑,說道。
三日前莫名其妙的昏倒,今兒晌午,又突然的頭疼,顧綺蘿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緩緩地抬起了瑩白的縴手,顧綺蘿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眉黛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剛剛嫁入了陌親王府之中,身子就突然變得這般的差勁,在國相府之中的時候,她已經將所有的隱患排除了,如今,就只能夠有一個解釋,或許,便是那位主位王妃娘娘,瞧自己不順眼,暗中使了什麼絆子……
顧綺蘿不敢再想下去,自打入了陌親王府之後,唯有鳳明玉瞧著自己不順眼,除了鳳明玉之外,顧綺蘿再也想不到,有什麼人會這般的對自己了。
想著,顧綺蘿感覺剛剛好轉了些的腦袋又有些疼,眉黛深凝,側目看向了花蕊,啟唇吩咐道:「扶我回房休息吧。」
花蕊朝著顧綺蘿點了點頭,便將素手遞到了顧綺蘿的面前,顧綺蘿將宛如水蔥一般的柔荑,搭在了花蕊的手背上,便踱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素狸站在了原地,目送著顧綺蘿走進了,她貝齒緊緊地咬了咬唇瓣,深吸了一口氣,垂下了睫眸,看向了自己的素手,站在原地愣了好半晌之後,便離開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
……
是夜,一輪弦月高掛於宛如湛藍色的絲絨布一般的夜空之上,四周的繁星,好似一顆顆的璀璨的明珠,耀出了奪目的芒,和那輪弦月相互輝映著。
「吱嘎。」
拓跋離琅推開了顧綺蘿的房門,徑直地走進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瞧著早早就已經歇下了的顧綺蘿,拓跋離琅踱步走到了顧綺蘿的床榻前,垂下了一雙狹長的鳳目,一瞬不瞬地望著沉睡之中的顧綺蘿。
良久之後,拓跋離琅伸出了手來,輕輕地摸了摸顧綺蘿的側臉,唇角噙著一抹淺笑,緩緩地俯下了頭,輕輕地一吻落在了顧綺蘿的側臉上。
許是因為拓跋離琅的動作,吵醒了睡夢之中的顧綺蘿,她緩睜雙眸,凝視著近在咫尺的拓跋離琅,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王爺,進來,你可一直都留在妙音苑嗎?」
拓跋離琅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那天晚上,我來你的房中,你一直受夢魘所困,本王放心不下你,在王妃的繁花苑之中用了晚上,便來了你這裡。」拓跋離琅伸出了手來,在顧綺蘿的額頭之上輕輕地摸了摸,柔了一抹輕聲,又道:「今兒,怎麼這麼早便就寢了?可是身子還有什麼不痛快的地方嗎?」
顧綺蘿微微地搖了搖頭,拉住了拓跋離琅的手,道:「謝謝你。」
拓跋離琅有些不解,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啟唇問道:「為什麼要謝本王?」
「我今兒問了杜全,原來,我房中的下人,都是你精心挑選過的。」顧綺蘿反手握住了拓跋離琅摸著她側臉的大手,輕聲地說道。
「傻丫頭,若不是本王一意孤行,像你迎入王府,或許你……」
不待拓跋離琅把話說完,顧綺蘿直接抬手,捂住了拓跋離琅的薄唇,「難道,我要瞧著腹中的孩兒沒有父親嗎?若不嫁於你,我又還能嫁於何人?」
拓跋離琅笑笑不語,替顧綺蘿掩了掩被子,俯下了身子,輕聲地在顧綺蘿的耳畔說道:「不說這些了,你好好休息,本王就守候在你身邊。」
「王爺不去王妃哪裡嗎?」顧綺蘿凝眉問道。
「呵呵」拓跋離琅清淺一笑,道:「王妃原是以為她自個兒夢熊有兆,殊不知,卻是吃撐著了,今兒聽見府中下人來報,王妃在繁花苑中發脾氣呢。」
顧綺蘿頷了頷首。
「睡吧,本王就在這兒。」拓跋離琅輕輕撫了撫顧綺蘿的素手,輕聲地說道。
妙音苑的西北角,正通往王府抄手迴廊的後門,一道黑影漏夜離開,她手中連同宮燈都不掌一盞,摸著黑溜出了妙音苑之中,一路抄小道,朝著繁花苑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