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與她無關
花蕊的面色陰沉地彷彿能夠滴出水來一般,用力地朝著顧綺蘿點了點頭。
顧綺蘿的雙眸之中泛起了一抹狐疑之色,這碗杏仁茶,可是素狸親手給自己所準備的,素狸乃是拓跋離琅指派給自個兒所用之人,若是說,這碗杏仁茶之中被參雜了夾竹桃的話,難道說,這是素狸所為!
顧綺蘿沉吟了好半晌,將腦海之中紛亂的思緒理清,深吸了一口氣,她緩緩地開了口,沉聲對花蕊說道:「這碗杏仁茶,乃是素狸所制,你去將素狸給我找來。」
花蕊聽聞了顧綺蘿的話,深深地皺了皺眉頭,沉吟了好半晌之後,方才對顧綺蘿點了點頭,須臾,花蕊扯了扯裙幅,便轉過了身子,邁著小碎步子,走出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
片刻之後,花蕊再次推開了顧綺蘿的房門,身後跟著一臉茫然的素狸。
素狸朝著主位之上的顧綺蘿欠身一福,啟唇說道:「側妃,您找我?」
顧綺蘿輕輕地頷了頷首,朝著素狸招了招手,朱唇微啟,輕聲地說道:「你過來,我有些話想要問你。」
「是。」素狸應了一聲,便踱步朝著顧綺蘿走了過去,待臨近了顧綺蘿的身邊之時,素狸啟唇對顧綺蘿問道:「小姐,您還有什麼吩咐?」
顧綺蘿端起了身邊紫檀桌案之上的杏仁茶,遞給了素狸,淡淡地說道:「這碗杏仁茶,可是你親手所制嗎?」
素狸並沒有遲疑,朝著顧綺蘿點了點頭,應聲說道:「回小姐的話,這碗杏仁茶的確是素狸所制的,可是有什麼問題嗎?」
顧綺蘿並沒有說話,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素狸的眸子。
素狸眉黛深凝,接過了顧綺蘿手中的杏仁茶,放在了鼻端下輕輕地嗅了嗅,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直接將杏仁茶,朝著自己的口中送了過去。
「慢著!」
顧綺蘿忽然開了口,阻止了素狸將杏仁茶喝下去,顧綺蘿扯了扯裙幅,盈盈地站了起來,直接將素狸手中的杏仁茶奪了過來,沉吟了半晌之後,輕嘆了一聲,對素狸說道:「你可知道,你剛剛若是飲下了這碗杏仁茶,便會身中夾竹桃之毒。」
「什麼!」素狸聽聞了顧綺蘿的話之後,倏然將一雙杏子眼,瞪大好似銅鈴一般,一雙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在眼眶之中微微地瑟縮著。
「噗咚!」
當即,素狸想都沒有多想,便直接跪在了顧綺蘿的面前,「側妃,素狸並不知道這杏仁茶之中被人下了夾竹桃,素狸該死,素狸該死,險些讓側妃至於險境……」
素狸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嚶嚶地哭了起來。
「哎。」顧綺蘿輕嘆了一口氣,緩緩地伸出了瑩白的縴手,將跪在地上的素狸攙扶了起來,深深地皺了皺秀眉,沉聲地說道:「你先起來,我又沒有說,這碗杏仁茶之中的夾竹桃你是下的,你且仔細著想想,這碗杏仁茶可是你烹好了之後,就直接拿到了我這裡來嗎?」
素狸抬起了手來,抹了一把眼角之上的淚水,用力地抽了抽鼻子,聲音顫抖著說道:「回側妃的話,我烹好了杏仁茶之後,的確是直接送到了……」
素狸的話說到了一般,不由得,瞪大了一雙眸子,下意識,素狸朝著房門口的方向瞥了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徒然沉吟了起來,好半晌之後,素狸猛然醒悟,沉聲地對顧綺蘿說道:「側妃,在我將這碗杏仁茶端來之前,王妃主子身邊的蓮兒姑娘曾經來了咱們院子來找過我。」
「蓮兒?」顧綺蘿深深地皺了皺眉,捲起了手中的方帕,掩住了自己的口鼻,沉吟了起來,良久之後,顧綺蘿方才緩緩地抬起了睫眸,微微地眯了眯一雙星眸,冷冷地說道:「哼!看來,咱們這位王妃主子,應該是安奈不住了!」
「行了行了,你也就別抹眼淚了,我又沒有說你什麼,做不是想要問問話而已,現在,事情都已經明朗了,往後只要仔細著提防著便是了。」顧綺蘿挽起了素狸的手,輕輕地撫了撫素狸的手背,輕聲地寬慰著素狸。
素狸聽見了顧綺蘿的話之後,雙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晶瑩的水色,如此暖心窩子的話,傳入了素狸的耳廓之中,讓素狸更加覺著對不起顧綺蘿了。
「花蕊啊,你和素狸先下去吧。」顧綺蘿輕輕地頜了頜首,朱唇微啟,淡淡地說道。
花蕊聽聞了顧綺蘿的話之後,便踱步走到了素狸的身邊,挽起素狸的手,唇角噙著一抹淺笑,朝著房門口瞥了一眼。
素狸對花蕊點了點頭,便不在多做停留,隨著花蕊離開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
……
這個晌午,顧綺蘿都覺著身子乏的很,又來了這麼一檔子事兒,顧綺蘿的心情已經低落到了極點了。
原本是想要在房中看看書的,接過,坐在了床榻之上,不一會兒的功夫,眼皮兒便開始打架,昨兒,聽聞了顧夫人說過,有了身孕的女子,頭幾個月之時,的確是會犯困的。
「啊!」顧綺蘿打了一個哈欠,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手中的書卷順著自己的衣裙,便緩緩地朝著地面話落了下去。
可還沒有落地之時,倏然一隻大手,直接將還沒有落地的書卷接在了自己的手中,拓跋離琅的唇角噙著一抹淺笑,俯下了身子,凝視著顧綺蘿。
拓跋離琅緩緩地伸出了白皙修長的手,挽起了一縷顧綺蘿散落的青絲,別在了她的耳後,薄唇微啟,輕聲地呢喃道:「你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找人喜歡。」
他的大手順著顧綺蘿的青絲,撫在了顧綺蘿的臉上,拓跋離琅的一雙狹長的鳳目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柔情,灼灼的眸光,彷彿是想要將顧綺蘿這座冰山給融化了一般,好讓自己走進顧綺蘿的心中,仔仔細細地看看,顧綺蘿的心,究竟是用什麼做的。
一直到了午時,顧綺蘿方才悠悠地掀開了眼帘,映入了自己的雙瞳之中,卻是拓跋離琅一張陰沉的臉。
顧綺蘿的雙唇緊抿,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這杜全可是越來越不會當差了,連王爺來了也不知道通報一聲。」
「是本王沒有讓他通報的。」拓跋離琅薄唇微啟,淡淡地說道。
顧綺蘿緩緩地坐了起來,也不知道拓跋離琅什麼時候來的自己的房中,臨睡著之前,顧綺蘿明明記著,自己是在看著一本書卷,還是坐在床榻之上的,現在,自己躺在了床上,還蓋好了被子,想來,一定是拓跋離琅所為。
顧綺蘿穿上了繡鞋,踱步走到了房間之中的圓桌前,伸出了瑩白的縴手,輕輕地摸了摸青瓷的茶壺,這會子的功夫,茶壺裡頭的茶水也都已經涼了,顧綺蘿側目看了一眼拓跋離琅,聲音只是淡淡地說道:「趕明兒,我非好好的責罰杜全一次不可,王爺都來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也不知道給王爺上一壺熱茶來。」
「你說話,就非要這般清冷嗎?」拓跋離琅眉心微微地一蹙,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顧綺蘿沒有一絲一毫表情的容顏。
「我明明說著為你好的話,但是傳入了你的耳廓之中,卻變了另外一個味道,你若是這樣想,那我也無可奈何了。」顧綺蘿放下了手中的青瓷茶壺,淡淡地瞥了一眼拓跋離琅,將放在了桌案之上的書卷拿了起來,扯了扯裙幅,盈盈地轉過身子,便不再去看拓跋離琅。
拓跋離琅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看著顧綺蘿的背影,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垂下了欣長的睫羽,微微地搖了搖頭,心中不禁暗忖道:「是我想的太多了嗎?」
他本想要跟顧綺蘿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硬生生地給咽了下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將眸光從顧綺蘿的背影上扯了回來,一撩衣擺,緩緩地站了起來,薄唇微啟,沉聲地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讓下人在正廳之中備下了圍爐,聽聞岳母說過,你冬日裡素來喜歡這個。」
言畢,拓跋離琅也沒有等顧綺蘿說什麼,便直接轉過了身子,舉步走出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
顧綺蘿的雙唇緊抿,一雙星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晶瑩的水色,待顧綺蘿聽見了關房門的聲音之時,雙眸之中的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著顧綺蘿的雙頰滾落了下來。
良久之後,顧綺蘿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捲起了手中的帕子,試了試眼角之上的淚痕。
「吱嘎。」
房門緩緩地被杜全推開,杜全站在了原地,朝著顧綺蘿躬身一禮,笑吟吟地說道:「側妃,王爺剛剛送來了一件定好的白狐皮大氅,王爺還吩咐了奴才,說側妃怕冷,讓奴才多點幾個炭盆,別讓側妃涼著了。」
顧綺蘿緩緩地回過了身子,看著杜全懷中的捧著的白狐皮大氅,便點了點頭,啟唇說道:「擱在柜子裡頭吧,你去叫袁蘭和袁香來,隨我去正廳,與王爺和王妃圍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