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有人闖入
這天晚上,顧綺蘿是怎麼也無法安然入睡,在綉床上翻來覆去地,時不時地,顧綺蘿會抬起了睫眸,朝著窗外看去,似乎是在等待著天亮似的。
瞧著窗外的天色,外頭應該是一更天了,這是顧綺蘿進入了陌親王府之後,第一天晚上,沒有拓跋離琅的夜。
顧綺蘿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穿上了繡鞋,從床榻之上站了起來,邁著蓮步走到了窗下,緩緩地抬起了瑩白的縴手,看著自己手腕之上的月影鐲,與從窗外滲漏進來的淺薄的月光,相互地輝映著。
他本就不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而自己,只不過是他王府之中的一個側妃。
在陌親王府之中,並沒有庶妃,而她就算是一個侍妾,若是沒有拓跋離琅的吩咐,她都沒有資格主動去侍寢,況且,現在的她還有身孕在身。
緩緩地垂下了手,顧綺蘿輕輕地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唇畔之上的苦澀淺笑,變得愈發地濃郁了起來,輕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孩兒,為娘並不是不愛你父王,只不過,為娘是害怕,害怕他回想是那個人一樣,只不過是利用自己,然後,狠狠地將娘親一腳踢開。」
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著顧綺蘿的雙頰噼里啪啦的墜落了下來,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摔碎在月影鐲之上。
當顧綺蘿的淚珠每每落在了月影鐲之上的時候,月影鐲都會散發出了一道奪目的光芒。
顧綺蘿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垂下了睫羽,看向了手腕之上的月影鐲,扯了扯唇角,淡淡地笑了笑,呢喃道:「你也是在看我的笑話嗎?」
言畢,顧綺蘿徐徐地轉過了身子,便要朝著床榻的方向走去,倏然,顧綺蘿微微地一怔,站在了原地,眸光瞧著一道黑影,從自己的窗前一閃而過。
倏地,顧綺蘿的面色一沉,微微地眯了眯一雙星眸,抽出了帕子,試了試眼角之上的淚花,瞧著那道黑影,閃身來到了自己的窗前,顧綺蘿便急忙邁著碎步,走到了床榻之上,放下了綉床兩側的幔帳,從幔帳的縫隙之中,朝著窗戶看了過去。
「噗!」的一聲悶響。
顧綺蘿眼瞧著,窗戶紙被一根竹節捅破,緊接著,便有一股子淺薄的白煙,吹進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
迷煙?
前世,顧綺蘿是見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的,倏然,顧綺蘿直接抬起了手來,用手中的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緩緩地從幔帳之中出來,貓著身子,朝著外室的門口走了過去。
躡手捏腳地推開了房門,顧綺蘿便瞧見了花蕊睡在了自己的房門口,她緩緩地俯下了身子,伸出了瑩白的縴手,輕輕地搖了搖花蕊。
花蕊悠悠地掀開了看眼,睡眼惺忪地看向了顧綺蘿。
顧綺蘿將宛如水蔥一般的玉指豎在了自己的雙唇之間,朝著花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緊接著,顧綺蘿抽出來了花蕊的帕子,捂住了花蕊的口鼻。
花蕊深深地蹙了蹙眉頭,不解小姐這是在做什麼,眸光之中充滿了不惑之色,一瞬不瞬地望著顧綺蘿。
顧綺蘿似乎讀懂了花蕊眸光的意思,側過了身子,朝著內室的窗戶上指了指。
花蕊順著顧綺蘿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倏然,花蕊的面色一變,不由得,將一雙杏子眼,瞪大好似銅鈴一般,冷冷地凝視著顧綺蘿內室的窗戶。
許是,窗外之人舉得時機一到,便將顧綺蘿房間之中的窗戶嵌開了一條縫隙,撿起了地上的一塊小碎石頭,直接扔進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
「吧嗒、嗒、嗒……」
小石頭掉落在地,發出了一聲聲的脆響,窗外之人將耳朵緊緊地貼在了窗戶上,見顧綺蘿的房間之中沒有任何的聲響,便大起了自己的膽子,直接推開了顧綺蘿的窗戶。
「吱嘎!」
隨著一聲窗子上的合頁聲響,窗外的黑影一躍而下,跳進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
「噗咚!」
那人直接落在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躡手捏腳地朝著顧綺蘿的床榻走了過去,抬手撩起了顧綺蘿綉床兩側的幔帳,朝著綉床之中看了過去,待他瞧見了綉床之上並沒有顧綺蘿之時,他的面色倏然一變。
「你是在找我嗎?」
倏然,在他的身後,猛地咋來了顧綺蘿冷冰冰的聲音。
他顫顫地側過了身子,接著耀進了房間之中的月光,顧綺蘿方才看清楚了眼前之人,他是一個男子,身著陌親王府中小斯的著裝,男子面容姣好,看上去,並不像是一個僕人。
顧綺蘿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冷冷地在男子的身上掃了一眼,須臾,顧綺蘿啟唇,對花蕊吩咐道:「將他給我拿下!」
「嗖!」
顧綺蘿的話音剛剛落下,花蕊的身形,宛如一隻掙脫了牢籠的雲豹似的,猛地朝著男子的方向沖了過去,在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便被花蕊點住了身上的穴道。
顧綺蘿淡淡地看了一眼花蕊,啟唇又吩咐道:「將窗子都打開,透透氣,也著了迷煙。」
花蕊朝著顧綺蘿點了點頭,急忙將房間之中的窗子都打開,一陣冷風夾雜著片片的雪花,卷進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一陣過堂風,將顧綺蘿房間之中的迷煙吹散。
花蕊瞧著顧綺蘿打了一個冷戰,便將拓跋離琅今兒賞賜給顧綺蘿的白狐皮大氅,從衣櫃當中拿了出來,披在了顧綺蘿的身上。
顧綺蘿抬手,緊了緊自己的領口,邁著蓮步,朝著男子的方向走了過去,微微地眯了眯一雙星眸,雙瞳的眼底深處,湧上了一股子肅殺之氣,讓男子望而生畏。
不由得,男子猛然縮了一記哆嗦,顫顫巍巍地凝著顧綺蘿的雙眸。
顧綺蘿緩緩地抬起了手來,挽起了一縷青絲,別在了自己的耳後,冷冷地瞥了一眼男子,啟唇問道:「是誰讓你來我這裡的?」
男子雙唇緊抿,愣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顧綺蘿側目,朝著花蕊使了一個眼色,當即,花蕊便明白了顧綺蘿的意思,從雙旋髻之上,將素銀的簪子拔了下來,放在了唇角上,伸出了舌頭舔了舔,唇角微翹,似笑非笑地睨了男子一眼,緊接著,花蕊摘下了蒙在臉上的帕子,塞進了男子的口中。
下一瞬,花蕊猛地用手中的簪子,狠狠地朝著男子的合谷穴上便刺了過去。
「嗤!」的一聲,素銀簪子刺入了男子的合谷穴之中,頓時,男子感覺自己的手背上,好一陣的酸痛,額頭之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男子臉色一變,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愣是一聲不吭。
花蕊側目,看了一眼顧綺蘿,眸光像是在對顧綺蘿詢問著,要不要繼續似的。
顧綺蘿點點頭,別過了身子,邁著蓮步走到了圓凳前,緩緩地俯下了身子,抬起了睫眸,看著花蕊折磨這個男子。
花蕊唇畔之上的冷笑變得愈發的濃郁了起來,微微地眯了眯一雙杏子眼,直接將素銀簪子拔了下來,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臂,用手中的素銀簪子,猛地朝著男子手臂之上的小海穴上刺了下去。
「嗤!」
這一次,男子並沒有感覺到酸疼,而是感覺到了一股漲麻的感覺。
少了酸痛,男子好像是舒服了一些,可下一瞬,男子背後突然冷寒涔涔,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即便是,因為被花蕊點了穴道,不能夠動彈,可是,這隻手臂之上的疼痛,讓男子實在是忍受不住了。
花蕊的唇角噙著一抹邪魅的冷笑,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再次拔出了素銀簪子,沿著小海穴,花蕊再次往上,刺入了男子的天宗穴之上。
「嗚!」
這一下子,男子終於是忍受不住了,口中發出了一道宛如殺豬一般的嘶吼聲,可因為有花蕊的帕子賭注了男子的嘴巴,他的口中的嘶吼,卻像是嗚咽。
「嗚嗚嗚……」
男子的雙眼之中的淚水宛如雨下一般,身體猛然顫抖如篩糠。
顧綺蘿的眉梢一挑,朱唇微啟,輕聲地對花蕊吩咐道:「解開他的穴道。」
花蕊頷首,啪啪地兩下,宛如水蔥一般的手指,在男子的身上點了兩下。
頓時,男子如蒙大赦一般,身子猛然癱軟在了地上,男子將口中的帕子拽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花蕊將素銀簪子帶在了雙旋髻上,向後挪動了一步,擋在了顧綺蘿的身前,生怕男子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顧綺蘿盈盈地站了起來,直接漫過了花蕊,走到了男子的身前,垂下了睫眸,冷冷地睨了男子一眼,冷聲冷氣地說道:「說吧,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男子顫顫巍巍地抬起了頭來,抬起了手來,摸了一把額頭之上的涔涔的冷汗,當男子對上了顧綺蘿一雙宛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一般的眸子,男子不由得閃避著顧綺蘿的眸光,男子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顫抖著說道:「是、是王妃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