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安與等待
孟雪滿：「……不是，那個，對不起……」
孟雪滿一著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對不起什麼，對不起不該喜歡你？對不起不該找了一個這麼爛的借口？還是說對不起不是故意說你是狗？
然而沈非沒有再在這件事上糾結什麼，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就這樣離開了，回到他的辦公室。
頭也不回。
看著他的背影，孟雪滿心裡突然湧上說不出來的失落。
她沒有過主動跟人表白的經驗，也沒有經歷過這種等待結果的痛苦。
向來最能擊垮一個人的不是「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而是一遍遍的「手術還在進行中請您稍等」。最折磨人的死法也不是刀起頭落，而是一點一點削掉身上所有肉的凌遲處死。
孟雪滿還在外面恍惚著的時候，突然被電話鈴聲給驚醒過來，是她秘書室里的鈴聲在響。
來不及思考，孟雪滿趕緊小跑進了屋，接起了電話。
「你過來一下。」電話里突然傳來的毫無溫度的聲音讓孟雪滿猛地一激靈，沈非的聲音。她現在才想起來，這個電話平時也就只有沈非會打，在需要她做什麼的時候打過來叫她過去。
沈非說完之後就掛了，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孟雪滿覺得自己的腿彷彿有千斤重般，不知道怎麼邁出第一步。
他這個時候打的這個電話是為什麼？是想清楚了要給她一個結果嗎？接受她或者給她遞辭退信嗎？
還是說……僅僅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呢？
孟雪滿趕緊把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她不能再想下去了。沈非在等人這方面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她要是去晚了，又要被他數落了。
「您……找我？」孟雪滿從走進辦公室就開始有些手足無措，她的聲音聽在自己的耳朵里都極其不自然。
而沈非就像是對之前發生的事都沒有記憶一樣，只是淡淡地點點頭，說道：「嗯，下午要見一個人，你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去吧。」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讓孟雪滿的心情像是踩在雲上行走一般極，眼前看不清，腳下踩不實，一不小心就會跌落萬丈深淵。總而言之，就是很難受。
「……知道了，要準備些什麼嗎？」
沈非聽得出來孟雪滿的聲音悶悶的，不同於平時跟他說話的時候吃癟的那種憋屈感，而是明顯的不開心。
「把我的筆記本和昨天擬定好的那個合同帶著就行了。」
「是。」
「蔡總。」沈非朝蔡明道伸出手，然後又向他介紹孟雪滿，「這位是我的新秘書，孟雪滿。」
孟雪滿臉上掛著標準的會客式微笑，跟蔡明道握了手，「你好，我是孟雪滿。」
蔡明道投向孟雪滿的眼神里有淡淡的欣賞，之後便收回了目光，開始跟沈非談話。他們談論的都是工作上的問題，孟雪滿則專心地做一些必要的記錄，和在沈非需要她解釋一些東西的時候站出來說話。
孟雪滿自認為她說話做事都沒有什麼毛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蔡明道看過來的眼神里都有些奇怪。
從他們的談話中，孟雪滿知道了這個蔡明道是盛美娛樂公司的總裁，那家公司近幾年好像出了幾個挺有名的明星。孟雪滿平時不關心娛樂圈的事情，對這些事倒不是特別清楚。
既然她之前不認識這個蔡明道，那他這樣看她是什麼意思？
孟雪滿注意到了這件事，沈非自然也留意到。
但孟雪滿不知道蔡明道打的什麼主意，沈非不可能看不出來，大家都是商人，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樣的商機。再一想到蔡明道的身份，不難聯想到他打的什麼主意，無非就是想讓孟雪滿進他的公司當搖錢樹罷了。
讓沈非疑惑的不是蔡明道的想法，而是他意識到蔡明道的想法之後，竟然生出了些許怒意。
為了孟雪滿？
沈非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孟雪滿的身份只是他的一個秘書而已，秘書該做的事情她做得也沒比別人好多少，甚至有很多地方還不如其他人。
可若是別人真的要把孟雪滿從他身邊要走的話，沈非不得不承認，他竟然有些不舍。
「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單獨跟蔡總談談。」
他們之間還有什麼私事要談不成？孟雪滿心下疑惑，但想到剛見面的時候沈非跟蔡明道的關係看起來還不錯，就也不奇怪了，點點頭便出去了。
孟雪滿走之後，蔡明道開門見山道：「你看出來我的想法了？」
沈非點點頭，冷冷道：「最近兩隻腿的生物不好找了還是怎麼，蔡總找不到人了就從我這裡下手？」
不同於沈非冷淡的態度，蔡明道大笑道：「這倒不是，兩條腿的生物好找，但是能讓我賺錢的就不那麼好找了。這還不是因為昨天接到小徐的電話，知道了沈總身邊的這個秘書有意進這個圈子，所以今天才好好觀察了一下。果然不錯。」
沈非皺眉，「徐茶？」
「對，就是她，昨天跟我打電話還說這事呢。不過這個不重要，孟秘書那事，考慮一下？」
沈非覺得，根本就不用問孟雪滿的意見，她肯定是不會想去的，畢竟中午打電話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他都聽見了。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的話，那定是不願意離開他的公司的。
所以蔡明道問的時候，沈非本能地就準備拒絕，可話還沒到嘴邊，就被蔡明道阻止了，「你可別替她回答，說不定人家願意走這條路呢？你總不能攔著不讓走吧？」
沈非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默認了蔡明道的說法。
是的，不管怎麼樣，他應該問問孟雪滿的意見才是。若是直接幫她做了決定的話，那就太衝動了。
沈非心裡有點兒煩躁，怎麼一到孟雪滿的事，他就這麼容易衝動？
孟雪滿在外面等著無聊，閑得沒事就刷刷公司的微信群，看看大家又都發了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