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駿

蘇常定睛一看，正是他以為應該已經葬身於烈焰中的衛昭。然而除了那破爛不堪的衣服之外，衛昭身上卻沒有絲毫傷痕，哪像死裡逃生的樣子。

「該結束了。」

伏靈玉軟癱著身子半跪在地上，衛昭右手捏著她那白皙的脖頸。

只見衛昭瞳孔忽然轉變成一圈圈秘籍的漩渦。與伏靈玉四目相望，火神令的符文在其額頭不住的顫抖起來。

「衛昭，住手！」

「糟了！」

由於擂台上充斥著水蒸氣，外部根本無法窺視。姬文仲在聽到裡面蘇常的喊叫聲，心中一緊。因為他察覺到衛昭那龐大的靈魂之力正在呈詭異的波動，似乎要將伏靈玉的靈魂包裹起來。

當下也顧不得什麼，立即發動御劍術，整個人從宴席中騰躍而起。

衛昭突然感覺到有凌立的劍氣襲來。來不及做過多反應，操縱真炁形成一道壁壘。

姬文仲被一道無形的盾牆阻隔下來。

「衛兄手下留情。」

看到沖入陣中的姬文仲，並沒有想動手的樣子，衛昭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放心，我並不想殺她。」衛昭解釋道：「她使用的法器過於強大，現在她脫力了，法器仍在運行，不及時斷開關聯，她會被法器吞噬。」

原來衛昭早就發現了伏靈玉使用火神令的弊端。火神令是世間罕見的法寶，但伏靈玉並沒有與火神令舉行法器的契約儀式。以伏靈玉的修為駕馭火神令就會承擔極大的危險，一旦失控，使用者的靈魂將被法器反嗜，甚至本源三魂也會被吸入法器之中成為器靈的一部分，到那時，可就真的是魂飛魄散了。

如今伏靈玉已經虛脫，自身所能運用的真炁遠不足以操縱火神令，其眉心間的符文顫動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幾乎所有的生物，眼睛是靈魂的窗口，修行之人會開闢處眼睛之外第二道靈力之門，以便使用靈力，這便是眉心，又名『靈台』。

靈台的防護相較於眼睛更加脆弱，在不使用的情況下，外部幾乎無法從靈台進入破壞靈魂。可一旦使用靈台施術，那麼這裡將非常脆弱。

火神令的符文寄於眉心就是為了更好的操縱。同樣，衛昭也是通過解禁靈台才能夠將所有靈力全部釋放出來。

衛昭無法知道火神令如何從外部取消，只能使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用自己的靈力進入伏靈玉的靈台將火神令剝離出來。

然而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當衛昭試探性的用靈力觸碰火神令符文時，靈力如同冰塊觸碰到燒紅鐵板一般迅速融化消散。灼燒靈魂的刺痛感如實的傳遞到衛昭的身心。

「嘶～啊！」

經他這麼一觸碰，火神令符文如同受了驚的兔子，開始劇烈的顫動。

同時伏靈玉也痛苦的嗚咽了起來，眼中金色的火焰轉成了白色，皮膚卻愈發赤紅。

只能硬搏了。

衛昭心一橫，全部的靈力開始瘋狂汲取周圍的真炁，方圓十里的真炁匯聚所產生的氣流宛如旋風般奔來。

衛昭用真炁凝結出層層保護，包裹著靈力穿入伏靈玉的靈台。

「啊！！！」

「吒！！」

當觸碰到火神令符文之時，符文突然升溫，開始無差別的燃燒。伏靈玉無法忍受靈魂灼燒的痛苦，失聲哀嚎了出來。衛昭也不比她好過到哪裡去，真炁的層層保護也只是一張張糖紙般，一觸及化。

但衛昭依舊強忍劇痛，加速聚攏真炁與靈力。維持靈力被灼燒的損耗，只要在靈力耗盡之前將符文剝離其靈台，伏靈玉即可脫險。

場外聽到伏靈玉哭嚎的沛君哪還坐的住，當即派人闖入。

不過好在有姬文仲在一旁護法，阻止了他們，並向眾人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此時的伏靈玉不僅承受著靈魂的灼燒，還面臨著衛昭強行的靈力撕扯，只是幾息間，劇烈的疼痛感讓這位伏家千金當場昏厥了過去。

這一下子可苦了衛昭。

伏靈玉要是清醒的，還能運用靈力抵抗火神令的反嗜速度。這一下子失去了神志，火神令吞噬的速度猶如烈火遇到的乾材，瞬間點燃。

此時衛昭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起來，他將伏靈玉的靈魂強行扯裂一部分，然後使用全部靈力將那部分靈魂以及火神令符文包裹起來。

「出來！！」

伏靈玉眉心白光一閃，符文從眉心消失，靈台也閉合了起來。

衛昭總算是鬆了口氣，自己也撤回了全部靈力。那束白光消散，又變回了一支小吊墜，落入衛昭掌中。

「呼～呼……」

姬文仲解開了蘇常的束縛之後，走上跟前。看著大口喘息的文昭。

「成功了？」

衛昭微微點了點頭：「不過她損失了一小部分靈力。呼呼，沒辦法…只能這樣了。」

他將火神令吊墜交給姬文仲。

隨後施展風回術將蒸汽吹散，外部才算再次看到了裡面的場景。

「無妨，她應該感激你。救了她一命。」

「呵，但願如此。」

靈魂的力量是天生的，雖然通過修鍊可以是靈力得到增長，但是極為緩慢，而且並不一定能夠增長多少。衛昭剝離了她五分之一的靈力，對於專練術法的伏靈玉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削弱。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衛昭那樣，可以汲取別人的靈力供養自己。

伏靈玉若想恢復這部分靈力，怕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將耗費家族巨大的資源。

伏家的人在確定了伏靈玉無性命之憂，收回了火神令，並對衛昭表示了真切的謝意。

經此一戰，巨大的校場擂台已經面目全非，地面到處都是坑窪裂縫，還有諸多遺留法術形成的東西，岩漿還在這些溝壑中流動，碎石之間遍布著碎冰與金屬碎片。整個擂台除了那幾根屏障陣法的基座柱子之外，再無一塊完整的石磚。

原本華麗的朝服此刻宛如破布般聳拉在衛昭的身上。刀槍不入的飛刃軟甲也損壞大半，現如今僅剩十八支飛刃尚且完好，其餘皆已化作鋼水融入岩漿之中。

這一戰，衛昭以絕對的實力碾壓蘇、伏二人。即便最精彩的決戰場面眾人並沒有看到，但這樣的結果出來，已經不再有人懷疑衛昭的實力。

王城三傑，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為吳下四駿。而衛昭無疑就是那匹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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