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寧王斷袖
箔歌看著來客匪夷所思,這幕遠濟莫非是良心發現了?竟然親登門給自己賠禮道歉。
「是本王口無遮攔,讓曲小皇子當眾失顏,你就大人不計本王過···」聲音越來越小,低頭看向旁邊的幕遠寧彷彿在說差不多得了。
要不是三哥發怒他才不會來給人親自道歉的,但想來自己也不是故意讓他難堪的,只是覺得他生氣發怒的樣子十分有趣,一時失了分寸,心裡也自知有些不妥可也不至於要當面道歉這麼嚴重吧?
箔歌看幕遠寧在此,也不好再為難濟王,只得順勢說道:「希望濟王以後莫要再信口開河,毀他人清譽。」
幕遠濟如釋重負,連連點頭說道:「一定,一定,既然三哥如此在意曲小皇子,那自然以後也是本王的好友了。」
箔歌未注意他此話時的神色,只記得幕遠寧走臉上露出的笑意,瞬間對幕遠濟的怒氣消得全無。
「皇兄,我真的知錯啦!曲小皇子已經原諒了我,你就別再對我冷著臉了。」跟他回到軒寧殿的幕遠濟雙手托著下顎在幕遠寧案前晃來晃去。他看得心煩只得說道:「你以後少去招惹曲箔,他性格單純靦腆,你以為誰人都與你一樣舉止輕浮嗎?」
「知道了知道了。」
幕遠濟實在瞧不出這皇兄為何會如此在意那曲箔小皇子,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異彩,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
「你看什麼?」
「沒,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晚間靜雅閣內芍藥在低頭研磨,今日濟王前來道歉后公主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想著幸好有寧王殿下的庇佑,才沒讓公主被那濟王殿下欺負,也是十分欣慰。
「曲弟~」是幕遠寧的聲音。
他怎麼來了?箔歌喚芍藥把他請了進來。
看到曲箔正在練字,幕遠濟有些好奇靠近桌前細看,眼中一絲笑意,「沒想到曲弟的字竟寫的如好看,落筆如雲煙」只是這筆勢倒十分像女兒家寫的,有些秀氣,但並未說出來。
被他一看箔歌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放下筆墨用旁邊的紙張將字蓋住,「胡亂寫的,殿下找我何事?」
幕遠寧這才想起過來找他的目的,伸手拿出懷中的錦盒推到了箔歌面前,「今天下午出宮了一趟,給你帶的。」
箔歌不解打開了錦盒,幾塊精緻的糕點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看著這些糕點她的眼中忽然有些朦朧,是江夜獨有的糕點——桃花酥,以為離開江夜就再也難吃到了沒想到他竟然在玉衡找到。
見他情緒突然低落連忙開口說道:「想著曲弟獨自一人在玉衡定會無比想家,希望這桃花酥可以讓曲弟暫解思鄉之苦。」
「謝過寧王殿下,見這桃花酥有些想念父君兄長了,有些失態。」
「那你就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殿下這邊請。」芍藥覺得幕遠寧不僅待人溫潤還很可靠,對公主也是關懷備至,心中一陣欣慰。
幕遠寧轉身離開,但目光不經意瞥見了銅鏡前的一塊玉佩,這曲箔身為男子怎麼會佩戴一塊女兒家樣式的玉佩?不好問出口他只得裝作沒看見離開了靜雅閣。
回到了軒寧殿他彷佛若有所思,憶風也不知他為何從將雅閣回來這此般神態。
「憶風,你去立刻幫我查一件事情。」幕遠寧半天開了口,伸手招憶風俯身,彷佛怕被第三人聽見一般。
憶風附耳聽后瞳孔一震,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去吧,此事切記只有你我二人可知。」
今日閑在逸晨殿的幕遠濟也是不知道這三哥是哪來的閒情逸緻,竟要在東湖亭閣賞雪做什麼詩會,他可不想去這無聊的場合。
「轉告三哥,說我身體不適去不得。」說著便用手指摩挲著自己的太陽穴。
憶風本是前來替寧王相邀濟王一同前去,聽著他裝病的借口一時有些為難。幕遠濟沒理憶風,繼續低頭弄著他的草藥丹丸,這些可是他的寶貝。玉衡四皇子是個人人避之不及的大魔王,但一手醫術在玉衡卻沒人敢在其面前稱好的。
「曲二皇子和皓蘭皇子都會去,還有五公主也答應前來赴約。」憶風知道濟王喜歡湊熱鬧,於是將今日寧王相邀之人都說了出來。
「沒請太子殿下?」
「自然是請了,但太子殿下今日不得空無法前來。」
「既然皇兄執意相邀,我也不能讓佛了他的顏面,扶我起來,這身子好了許多。」
「………」
聽這熱鬧場面怎可不去,況且那曲小皇子也在,還有許久未見他那古靈精怪的的五妹。
箔歌也一早便收到了憶風的邀請現在準備前去赴會,自從送來桃花酥后芍藥就老是提及寧王,說他對自己極好,今日又來邀請她去東湖賞雪,還說是不是已經發現了她女子的身份。
箔歌解釋道:「寧王性格溫潤待朋友都是極好的,至於女子身份也是定不可能被發現的,你呀,就被胡思亂想了。」
「那你對他呢?」芍藥突然嚴肅的看著箔歌發問。
她很緊張,生怕箔歌回答出其他的答案,她認為公主將來始終是要回江夜的,她不想讓公主的人和心都深陷這尚京之中。
「我喜歡寧王殿下,喜歡他這個朋友。」箔歌淡笑著說著,總覺得心裡有股莫名的思緒,但最終被自己壓了下去。
聽到箔歌的回答芍藥微微有些鬆氣,整理狐裘給他披上。
「快去吧,別讓人家久等。」
箔歌捻了捻狐裘便前往去了東湖。一路上有些積雪,東湖亭閣內寧王依舊白衣若雪,見他來后幕遠寧立刻起身說道:「曲弟這邊落座。」
「曲箔,你來啦。」楊子靖熟絡的與她招呼著,箔歌沖他微微笑著。
「曲小皇子好啊!」幕遠濟彷佛心情很好的樣子。
箔歌對他這似笑非笑的語氣很不喜歡,讓人覺得輕浮浪蕩。不過自從幕遠濟真心與自己道歉后他倒是一直未來招惹自己,甚至還叫人派送了一些他閣中的小玩意過來。便決定不與他再置氣。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落座后幕遠寧倒是派宮女在箔歌旁邊多生了些爐火,讓她頓覺暖意十足。
「三哥興緻真好,這寒冷的天氣叫人過來賞雪作詩。」幕遠濟披著杏色的狐裘緩緩說道。
箔歌喝了口杯中的熱茶覺得入口清香,還未放下手中的茶杯便聽見宮人來報:「覓香公主到。」
放下茶杯隨著聲音看去,來人一襲粉裙入眼,烏黑的長發盤成精緻的髮髻,金步搖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白如玉,清新脫俗。「覓香見過各位皇子,三皇兄,四皇兄。」覓香笑眼與大家打著招呼后坐下。
玉衡五公主,性格率直可愛箔歌是有過耳聞的,除了玉衡帝對其寵愛有加外,玉衡一眾皇子們也是對她倍加疼愛。
「五妹可有想我這個四哥?四哥可是想你的。」
「四哥身邊美人眾多,怕是顧不得想起我這個妹妹。」伶牙俐齒說的幕遠濟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箔歌倒是心中發笑,原來也幕遠濟吵嘴說不過的人。
「砰。」
箔歌還不知發生何事便感到一絲熱流侵到了自己的腿上。
楊子靖突然慌亂的站了起來說道:「曲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手滑一不小心將茶杯掉落,茶水打在了箔歌身上。
箔歌看著楊子靖微微發紅的臉,以為是天氣寒冷的原因,卻沒有看到楊子靖有意無意掃向覓香目光。
幕遠濟眉頭有些發皺想開口關問,話到嘴邊被人攔住。
「曲弟可有燙到。」幕遠寧聲音有些急迫,在場所有人都一時望向了她。
其實茶水並沒有很燙,只是這寒冷的天氣使茶水的溫度很快散去,箔歌瞬間生出了一絲寒意,卻只是淡淡說道:「無事的,子靖,衣裳烤烤便幹了。」但涼意侵襲,她下意識的往爐火旁挪動了一下。
幕遠寧的眉頭本就有些緊皺,聽了她的話皺的更深了。
他本身體比普通人寒涼,上次游湖自己不小心碰到發現,因此今日賞雪他特意命人再曲箔左右增添了爐火。看到他為了不擾大家興緻沒有起身回去換衣服的意思,幕遠寧有些生氣。
「曲弟,你隨我去把這衣裳脫下來。」若剛剛的話里是擔憂,那此刻話中就帶著不予許他拒絕的語色,箔歌不知道他為何生氣。
幕遠寧顧不得在場其他人,微微點頭示意憶風留下便拉著箔歌離席。順手將自己的狐裘拿來給箔歌披上。
眾人倒是直到他和箔歌踏出亭閣后在場的人才反應過來。
「我···是不是惹寧王殿下生氣了。」楊子靖聲音有些發緊。
「我是不是看錯了····」覓香瞳孔里滿是震驚。
「這次可不是我惹他生氣。」幕遠濟攤了攤手,但眼光卻在兩人離去的背影上。
箔歌又一次被寧王拉著衣袖,一路到了靜雅閣才放開她,放開后說道:「曲弟本就怕冷,怎可穿濕衣物,傷寒了怎麼辦,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恢復了平時溫柔的聲音。
她覺得幕遠寧今日看自己的眼神和往日有些不同,但她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同,許是他眼眸本就生的好看,箔歌不禁打了個寒戰不再多想去換衣物了。
「你昨天瞧見了嗎?····」後面的話越來越小箔歌已聽不清,今日晨間去往百味房的路上,她和芍藥就聽濟寧宮的宮女侍從們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好像在說著什麼開心的事情。
箔歌好奇走近想聽聽他們說什麼時大家卻紛紛立刻避開她,個個臉上帶著一絲緋紅。
憶風早上練功時也彷彿聽到了一些下人們的談話,但聽清后差點腳下一滑。
「本王斷袖?」閣內幕遠寧的聲音比平時都高了許多,眼底皆是震驚,緊接著追問憶風:「與何人?」
「江夜二皇子曲箔。」
憶風把自己聽到的名字如實的說給了幕遠寧,如果是其他人那他定要好生處罰生謠者,可竟是曲小皇子,一時他的臉上也寫著可笑二字。
幕遠寧並沒有生氣,嘴角漸漸生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那本王倒要斷這個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