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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計劃定在10月5日晚。張圖按照覃莉的吩咐,先闖入一樓,打開牆上的巨型全家福上的機關,釋放出老鼠。等在三樓看守覃莉的余瑩聽見動靜下樓后,張圖再進入三樓,將覃莉救出。
覃莉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樣了,張圖將她放在地面上的時候,她已經完全不會走路,只能四肢著地地往前爬。她因為怕余瑩發現,所以迅速地爬離五排三號。
但張圖卻用隨身的繩子將她拴住,逼問她銀行卡的下落。
張圖在審訊中表示,自己其實對這個女人是有一點同情的,但是他也被逼得沒有辦法了,如果沒有這筆錢,他就要隨時被威脅,他已經過膩了窮苦人的生活了。
但是覃莉並沒有要交出銀行卡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分錢給他。不僅如此,因為自覺獲得了自由,她還在言語上對他進行侮辱,說什麼這輩子最看不起窮人之類的話。
張圖原本想動手,但又怕把她打死了就不能問出銀行卡的下落了,所以最終採取了逼問的方式。
他將她吊在了三排七號頂樓的窗戶上。
之所以選擇三排七號,是因為他對這棟別墅非常熟悉,他知道自己在裡面做什麼都不會被人發現,另一點是他需要去三樓取裝有九龍玉杯的木頭盒子。
所以,陳文音和佟安啟當時看見的八爪魚,就是被吊在窗戶外面的覃莉,和站在窗戶裡面的張圖。由於光線原因,張圖並不是一直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的,這就造成了一種視覺上的錯覺。
張圖逼著覃莉交出銀行卡,否則就隔斷她身上的繩子,摔死她。
覃莉被逼無奈,只好交代了銀行卡的所在之處,說是被她藏在別墅一樓的全家福的夾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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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筱藝解釋道:「但全家福里沒有那張銀行卡,那幅照片根本沒有什麼夾層,看來覃莉全都是在騙他的。還有啊,我進入別墅的時候,全家福還是完整的,這說明張圖並沒有去找這張卡。」
彭蓋獄點點頭說:「嗯,他的證詞里說了,是因為一樓全是老鼠,他沒法進去,所以準備改天再去找。這一點與陳文安的說法一致。」
童筱藝又說:「他住的保安室我們也找過了,也沒有。」
「這就不好辦了,」彭蓋獄皺著眉說,「這張銀行卡,可以說是整個案子的關鍵,沒它還不行。」
賀同天小心翼翼地說:「彭老師,我有個想法,不知道有沒有道理。」
「你說。」
「我在想,這張卡會不會根本就不存在?」
「哦?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沒有人見過啊,不管是張圖,還是剛剛您審問的余瑩,甚至是覃莉,這三個人都是在為這張卡拚命。但是,余瑩是從林輝那裡聽說的,張圖就更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這個消息的,而最讓人感到疑惑的是,覃莉自己也說不出銀行卡在哪裡。」
童筱藝說:「覃莉跟他倆不一樣吧!我覺得覃莉是故意不說的。」
「我覺得不是。」賀同天反駁道,「我覺得覃莉是真的不知道,我想,一個人在那種情況下,被吊在天上,下一秒就有可能死掉的情況下,不管她平日里多麼喜歡錢,她那個時候出於本能也會選擇花錢買命。」
「說不定她就是個神經病呢?」童筱藝不以為然地說,「林輝那種人都有,覃莉這種人為什麼不能有?」
彭蓋獄說:「我覺得小童說得有道理,我跟覃莉交談過,她確實精神上是有點問題的,主要刺激點就在錢上面。不過小賀這麼說,也不無道理。覃莉雖然愛錢,但她並不想死,否則也不會主動求張圖去救自己。所以我覺得她確實不知道銀行卡在哪裡。」
「可那是她自己的銀行卡啊。」童筱藝說,「哪有人連自己的銀行卡都沒見過?」
彭蓋獄回道:「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覃莉名下的銀行卡我們做過調查,她至少有三十張銀行卡,但是因為她的公司一直處於欠債狀態,所以卡裡面幾乎都沒有錢。就算有,最多也就兩三百。像張圖和余瑩所說的,擁有千萬存款的銀行卡,她是沒有的。就算有,也不是在國內開的賬戶。」
「那就是在國外開的?國外開的賬戶國內能查到嗎?」賀同天問。
「不太容易查,需要很多道手續。等手續辦下來,聯繫到國外的銀行的時候,那些人早就把錢轉走了。」
童筱藝搖了搖頭說:「真是薛定諤的銀行卡啊,都不知道是不是存在,就這麼多人為它拚命,人類真是可憐。」
賀同天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彭蓋獄說:「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要當做有這張卡去查。」說著,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小魏小陳他們幾個跟連環炮似的給他發信息,他連點都來不及點開。
童筱藝瞥了一眼,笑道:「全世界都需要彭老師啊,老師你要是美猴王會分身術就好了。」
「呵呵,我還真屬猴。」彭蓋獄把手機放回口袋裡,說,「他們那邊大概查到重要證據了,我必須要過去一趟,這邊還是交給你們兩個負責。」
賀同天挺直了腰板說:「老師放心好了,看人是我拿手的本事!」
「不只是看人那麼簡單,還有兩個人需要你們幫忙審一下。」
「又有審訊工作?」童筱藝期待地問。
「嗯,一個是覃宏明,我們還沒跟他交談過,這個人比較特殊,你們審他的時候要多加小心。」
「有什麼特殊的,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嗎?」童筱藝不以為然道。
「他能在地洞里隱蔽那麼久,你們覺得是為了什麼?」
「不是說為了余瑩嗎?」童筱藝說。
「我聽說他這麼做也是為了覃莉的財產。」賀同天說。
「嗯,」彭蓋獄點了點頭,說,「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這兩點原因,但是我們都忘記了最關鍵的兩點,就是地洞里並不只有他一個人,還有林輝。而且地洞連接了五排三號和三排七號,這意味著,他極有可能參與進了發生在三排七號別墅里的事情。」
「什麼事情?」童筱藝睜大眼睛問道。
「我說不清楚,所以才要你們去審問他。」
「哦。」兩個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彭蓋獄的手機又開始被簡訊轟炸了,其間還夾著幾通電話。
「老師,你趕緊過去吧,我們會完成任務的!」賀同天說。
「任務還沒交代完。除了覃宏明,還有林輝也要再審一遍。對於林輝這個人,你們不需要提他之前犯的罪,只需要問清楚銀行卡的事情,其他事都不要提。」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應道:「知道了。」
*
彭蓋獄打車回到市警局已是傍晚,魏以銘正組織陳文安他們幾個在會議室里開會,他坐在會議桌的最前端,看起來頗有領導風範。
可當他看見彭蓋獄推門進來的時候,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過來將彭蓋獄扶到主坐上,迫不及待地說:「好多事要彙報,我們聯繫不上您,只好先自行開會了。」
彭蓋獄笑了笑,說:「你剛剛坐這兒不是挺好的嗎?」
「別開玩笑了,彭老師,我現在是嫌疑人家屬,要避嫌,不能過多參與案件討論。」他一臉輕鬆地說。
但彭蓋獄對他是了解的,他看起來輕鬆,其實心裡早就惶惶不安了。
在經過對張圖和余瑩的審訊后,彭蓋獄基本可以斷定魏崇耀是被誣陷的,但他決定先不把這件事說出來。
「行吧,既然這樣,就我來主持會議。」彭蓋獄看著會議桌邊圍著的後輩,充滿活力地看著他,忽然覺得自己後繼有人了,「你們誰先說?」
陳文音沒等他話音落下,就舉起手喊道:「我先說!剛剛說好了的,我先彙報!」
「又沒人不讓你說,你說就是了。」陳文安吐槽道。
「嘁!」她對陳文安做了個鬼臉,就站了起來,捧著自己的筆記本說,「您讓我查的,那天在醫院裡打給武警官的電話號碼,我查到了。你們猜是誰的!」她瞪大了眼睛問。
陳文安撐著腦袋懟道:「你就直接說吧,我們要能猜到,也不用你去查了。」
「沒意思,我想緩和一下氣氛嘛,大家看起來都這麼累的樣子。」
「趕緊彙報!」陳文安命令道。
「哦哦。」陳文音端正態度,說道,「那個電話號碼的主人,是葉亦銘。」
「葉亦銘?」彭蓋獄驚道,不只是他,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
「是同名同姓嗎?」魏以銘問道。
「不是,就是你們認識的那個葉亦銘。我連身份證號都查出來了,看我厲害吧!」
幾個人對她豎了個大拇指,但都憂心忡忡地沒有心情跟她玩笑下去。
葉亦銘在這個時候主動聯繫武海,必然是一件讓人不放心的事。最奇怪的是,武海竟然還去赴約了。
魏以銘忍不住站了起來,說:「我現在就去聯繫小武,讓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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