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懷念那個時候,我總是跟在你後面。

天空是湛藍色的,偶爾有風吹過來,吹動樹梢綠色的枝葉,你就會回頭看一眼我、悄悄的等一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生動活潑。

雖然你總是不開心不喜歡多說話,也總是很兇不常笑,但是我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我都知道的。

對不起,不要生氣我這樣說、其實…要是現在能看到你生氣的樣子也好啊、

爸爸說我的身體太糟糕了已經病入膏肓,但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我覺得很開心、身體很好沒有什麼病,但是回家以後才發現原來不是這樣的我渾身都痛,原來真的已經病的這麼嚴重。

每次治病的時候我都痛的說不出來一句話呼吸都覺得困難,就想著不如乾脆死了算了,可是想著治好了就能再去找你,我就又能撐下去了。

我想等我治好病去找你,可以去陪我看一次日出嗎?

啊……我想了很多可以一起做的事情,比如一起去遊樂園、一起去划船、一起種花、一起去南街巷逛夜市…還有好多好多,人生可以做的事真是太多太多了啊,可是沒有你所有的一切都沒什麼意義。

我不敢問你,這三百二十六天里你有沒有那麼一瞬想念過我,三百二十六天對你來說或許好短,不值得勾起對一個人的想念,那麼三千二百六十天呢?或者你這一生到老會不會回想起那些短短的跟我在一起的日子,然後會念些我的好?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在想為什麼這裡這麼美好的地方怎麼還會有人那麼冷那麼孤單;還記得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嗎?你說的是:我不交朋友,只收小弟。我當時還以為你要收我做弟弟,哈~我真是笨死了。

我總以為我們認識還沒多久未來還很長,可回想起才發現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這麼久,我真是笨吶,不知道怎麼討得你歡心,用了這麼久的時間還是沒能讓你喜歡上我。

……對不起,我又開始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胡話。

但是沒關係,我已經說了很多寫了很多,我知道自己不會收到回答。真的好難過啊,我願意花很多很多的時間繼續努力讓你喜歡我的,哪怕一輩子?這樣也算是跟你在一起一輩子了吧。

可是我沒有時間了。

白藏紀的眼淚滴在紙張上,又把一片字暈染開來,陶嘉月信里的卑微像一根利刺直直的戳在心間,這根刺又是他過去親手遞給陶嘉月的,他又繼續往下看,一字一句的:

為什麼我總是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我寫不下去了白藏紀、我真的好想你,眼淚又把我的紙張糊花了,我現在的字是不是很醜啊,因為我有些看不太清楚了。

那天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是那天、你拒絕我的那天。

我在想為什麼你連騙一騙我都不願意呢?你怎麼就這麼狠心,我哭了好久,想著哭成這樣第二天怎麼見你啊?雖然我知道、沒有明天。

其實那天我心裡是有恨的,我恨我自己、恨我無法留在這裡,我也恨過你一瞬,恨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恨你無法體會我煎熬的心。

不過就恨了一下,我捨不得的,我怎麼捨得恨你。

我在想以後我不在了,你會是什麼樣?會遇到喜歡的人嗎?是像我喜歡你這樣喜歡別人嗎,想到這裡我就痛的無法呼吸了,覺得天旋地轉、世界昏暗。

但是我好自私,我還是希望如果沒有我,會有一個如我這般喜歡你的人繼續喜歡你,我不希望你體會愛而不得的痛苦,永遠不要。

如果你將來無法遇到一個相愛的人,那麼我希望你永遠孤單。

我是不是太狠心了,我在期盼你永遠孤單,我的白藏紀以後會喜歡上什麼人吶,那個人一定是著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我好羨慕他。

白藏紀捏著紙的手開始顫抖,他的肩膀止不住的聳動起來,那個人是陶嘉月,他從始至終只喜歡了陶嘉月。

信太長了,像是在訴說畢生的衷情,想到哪裡寫到哪裡,白藏紀看的從眼睛痛到心裡,終於看到了最後一點:

陪伴你的日子真的太短了,你的人生還那樣長,我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段,會不會你已經把我忘了?

如果你真的把我忘了,我、那我也不會知道了。

我只求過你一件事情,你沒有答應,可是還是想著再求求你,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忘記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求求你……記得我,記得我很愛你,記得一個叫做陶嘉月的人,他很愛你。

真的對不起……

緊接著是一大片的水漬在信的末尾上。

這是白藏紀此生看過的最糟糕的一封信,寫的信馬由韁沒有邏輯,言語之間遣詞造句毫不動人,可是他還是看的心痛無比,淚流不止。

他透過這張薄薄的紙看到他的少年在寫信,哭著笑著,想到哪裡寫到哪裡,可無一不是在訴說著不甘委屈和求而不得的卑微愛意。

他說了好多遍的對不起,儘管他並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白藏紀又把信翻過來看了看,信封上的署名是一串編碼。這不是一封會寄出去的信,很顯然寫這封信的時候陶嘉月從來沒想過會寄出去,但是現在這封信到了他的手裡,那就是說可能這是陶嘉月寫的最後一封信、或者說臨死前的最後一封日記。

少年的愛恨都深刻,可是陶嘉月卻連恨都捨不得,他義無反顧的向白藏紀走了一百步,儘管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白藏紀的心疼在這封信面前是那樣的蒼白,從始至終他從來都沒有為陶嘉月做過什麼,可是陶嘉月卻還在不停的說著對不起,白藏紀光是想到這裡心臟就開始不停的抽痛。

他抱著信沉淪了許久,疲憊與悲傷一同湧上來,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他睡的並不好,夢裡歡樂與痛苦交織著,到最後全是陶嘉月哭泣的臉龐。

白藏紀陷入夢中醒不過來,好看的眉毛緊緊的皺起舒展不開。

直到一陣不急不緩的敲門聲不斷響起。

扣扣扣……

敲門聲持續了很久,久到它伴隨著白藏紀的夢境遲遲不曾消退下去。

白藏紀猛地從夢中驚醒,第一反應就是陶嘉月來找他了,他急忙站起身跑到門前桌角撞到了膝蓋也不覺得痛,握上門把手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現在很是狼狽,他伸出的手猶豫著又收了回來。

「陶嘉月?」

是你來了嗎?門外沒有傳來聲音,白藏紀失落了一瞬,陶嘉月怎麼可能來的這樣快,應該是過來送東西的,他勸慰著自己可是心底隱隱還是充滿期盼。

猶豫再三隻好轉身回去把信收好然後洗了把臉才去開門。

「東然?」

白藏紀愣了一下,沒想到敲門的會是自己的學生。

「老師。」

林東然悄悄往裡看了一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白藏紀原本對這個學生還算喜愛,聰明懂事學習很好,可是現在卻的確沒有心情讓他進來。

他不知道林東然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站在門前一向淡然的臉色上多了些疲憊。「家裡比較亂,你過來有什麼事嗎?」

「我聽說老師搬家了,學校…也不去了嗎?」

俊秀的青年隆起好看的眉毛,一副疑惑不舍的姿態。

「嗯,我們出去說。」

白藏紀沒太關注他的情緒,又轉身回去拿了紙筆寫上自己的電話號碼貼在門前。

他害怕走了以後陶嘉月找不到自己,害怕陶嘉月到時候以為自己沒有等著他。

「老師?」

林東然讀了一邊號碼,「怎麼在門前貼這個?」

「我有朋友要來,我害怕他找不到我。」

白藏紀拿著外套,把鑰匙又重新放進郵箱里。

林東然沒有問下去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也是乖巧的模樣,臨走前又看了一眼那個電話號碼。

許久沒有再走過這條街道,從前不覺得現在來看原來處處都是回憶,白藏紀邊走邊看。

西南角的小花壇,陶嘉月總喜歡蹲在那裡看螞蟻爬來爬去搬運食物;前面那棵高高的楊樹,以前兩個人路過的時候陶嘉月總在他背後偷偷跳起來拽葉子;前面牆根旁種的花草,陶嘉月每次都要溜過去戳戳碰碰,還有那棵大槐樹,陶嘉月最喜歡看大爺們下象棋了。

他會跟在蹣跚學步的孩童後面送他到達目的地,也會佯裝嫌棄的給他們擦掉快要流到嘴裡的長鼻涕。

他會逗弄附近的流浪貓貓,偶爾還會學著喵喵的叫兩聲,自己看著他的時候他就吐吐舌頭笑一笑整個人乖巧的不行。

還有後來「叛逆」的時候,假裝自己很酷,卻只喝了一杯酒就愁眉苦臉的吐了出來,得不到自己的回應還會撒酒瘋。

會冷著臉跟路邊的小貓吵架,說以後不會跟它玩了。

耳朵上愣生生的戳穿的耳洞,第二天就紅著眼跑過來可憐兮兮的說:哥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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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晚點還會更一章然後給你們拜個早年哈哈

月月之前的那封信被窩弄丟了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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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萬人迷受后和惡毒炮灰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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