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同救父
「將軍府清清白白!哪來的什麼證據!」
「箏兒自然是不敢胡說,此番特意將證據帶來,請大伯過目。」白箏說著便從袖中掏出事先由念銘臨摹好的書信,雙手奉給白奕樟。
看著這封書信,白奕樟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直覺這不是個好東西,甚至有些不敢去拿。只好定了定心神,接過書信一目十行地看著,越看越是驚駭。
上面白奕楠的字跡寫著「兄之所願,弟雖不敢不從,然南鎮洪澇,百姓受苦,二十萬兩事關萬千百姓性命,願兄三思。」
下面明明白白,是自己的字跡。
只一個「好」字。
白奕樟捧著書信,綢緞質感輕薄綿軟,此時卻有如千斤重,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就是這一個好字,甚至不是十足相像,卻足以要了他,要了整個將軍府的性命。
普通官員貪污,最多處死。可他一個大將軍,一個手握兵權本就為君忌憚的將軍,豈不是……白奕樟如入冰窖,從腳底涼到了頭頂。
白箏冷眼看著,白念錦自小由白奕楠教導識書寫字,字跡本就與白奕楠相似,模仿起來輕而易舉。而白奕樟的字跡么……
「換作別的官員也難了,總算家裡存著幾本大伯的家書,一個好字,還是能臨摹得惟妙惟肖。大伯覺得如何?」
「孽女,你這是找死!」白奕樟眼中殺氣大盛,轉身拿起架子上的劍,利落得斬斷了書信,又把劍刃對準白箏,劈頭蓋臉而去。
白箏清冷的眼眸望著白奕樟,毫無退卻之意,甚至在白奕樟的劍刃襲來時勾起了唇畔,那冷靜宛如死神般的模樣讓白奕樟回了神,劍刃掠過白箏的髮絲,與白箏的步搖相撞擊出清脆的聲響,最終落在了她的腳邊。
「大伯還算清明,若是今日箏兒真命喪於此,有將軍府七十三口人為我陪葬,倒也划算。」
「你倒是不怕死!」白奕樟整個人頹然下來,方才威嚴氣勢消失無蹤。
「箏兒相信大伯縱橫沙場,戰功赫赫,不是個衝動之人。既然箏兒今日敢拿這封書信給你,大伯也當知道我那家裡,哪怕是人手一封也沒什麼困難的。箏兒若是一個時辰內沒讓竹苓回去復命,將軍府大難臨頭,相信也是大伯不願見到的。」
白奕樟無力地倒回椅子上坐下,低頭揉著眉心:「你想要什麼?」
白箏微微一笑:「我要爹爹平安歸來。」
「你爹這事陛下十分重視,特命大理寺嚴審,我也無能為力。只能造勢由群臣說情,只是如你所說,外頭皆知你父親是我弟弟,我說情的效果並不大。」
「箏兒倒是有一計,只要大伯有心相幫,將軍府出幾個功夫高強的人想來不是什麼難事。」
白奕樟抬頭:「你要劫獄?」
「大伯說笑呢。箏兒自然沒有如此膽大妄為的想法。只是一些事情需要功夫高強之人才能做到,我白府都是文弱書生,白府的家丁頂多只能看家護院,因此要向將軍府借些人手。」
你還沒有膽大妄為的想法?白奕樟胸中一悶,只覺氣血上涌,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半晌才喚道:「白恆。」
房間里突然出現了一個渾身黑衣的青年男子,他出現得太快,以至於白箏都沒看清他是怎麼進來的。
白奕樟命令道:「今晚你皆聽命於三小姐。」
白恆只遲疑了一下,便拱手道:「是。」
白箏看了眼白恆,對他的身手很是滿意:「大伯,箏兒還要借一些大伯與朝中重臣的書信,您是一品大將軍,不比我爹爹的三品官階,您這裡的書信比爹爹要值得臨摹。」
「你……」
白箏踏出房門,竹苓急忙上前扶著:「小姐,大老爺可是答應了?」
白箏點點頭:「東西已由大伯派人送去了,你先回去告訴念銘一聲。」
竹苓驚喜地道:「那老爺就有救了?奴婢這就回去!」說罷福了福身,轉身急匆匆離去。
白箏看著竹苓急促中帶著欣喜的背影,心下湧起一陣暖意,這一場仗,她有許多幫手,白府也有不少的忠僕。
直到竹苓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白箏才轉身走入院中。此時的天空已變成暗青色,雪又停了,天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半輪月牙。
白箏凍得通紅的臉隱在火紅狐裘帽檐的白色毛邊里,手輕輕撥弄著落在院中梅樹上的雪。
「我爹爹被抓去多久了?」白箏突然問道。
「快有兩個時辰了。」不知何時已跟在身後的白恆答道。
白箏看著眼前的梅樹,若有所思:「這時節瓏山紅梅最是艷麗,現下那些踏雪尋梅的人也該回來了吧?」
白恆猛地抬頭:「小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