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勇斗鯊魚
余小海看著仍然在彈跳不已的黃唇魚，簡直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
他從來不燒香，也從來不拜神，可是老天爺卻讓他有這樣的好運氣。
他雙手伸來伸去，都不知道該往那裡弄才好——這麼貴重的魚，要是弄壞了可是大大的損失啊。
他看著那條黃唇魚，彷彿看到了一大堆紅光閃閃的鈔票。
他尋思著待把它換成鈔票之後，就把自己那兩間小平房擴建為一棟別墅，然後買輛小轎車，然後承包一片海域網箱養殖黃花魚，金槍魚等高端魚類。
勞作之餘，開著自己的小轎車——至少得比王寶寶那輛路虎要高端得多，讓黃映茵好生看看，她瞧不起的窮小子，開上了比村長兒子座駕更高端的車。
「小海，捎帶捎帶我。」他眼前閃現著黃映茵的央求目光。
余小海冷哼一聲，油門一踩，車子加速向前駛去，車輪將路上積水濺起老遠，嗖的一下射在黃映茵臉上。
她卻露著諂媚的笑說沒關係。
「我要讓你好生瞧瞧！」余小海想著冷冷地道。
他每次出海，渴望得到的就是黃唇魚，沒想這次夢想成真。
他取開漁網，將黃唇魚喂入另一個特大盆中，並且用加氧機加氧一——活鮮鮮的黃唇魚，價格就會多上一成。
他一陣興奮之後，也想到了事情的嚴重後果——黃唇魚是國家二級保護魚類，是明令禁止捕撈的。自己將它賣了就是違法行為，就會受到打擊，也許捕撈證也得被收繳，要想東窗事不發，自己可得小心行事。
他看著那條令他又喜又憂的寶貝疙瘩，心中謀劃開來。
「就這麼做！」
半響，余小海一拍大腿，眼放精光叫道。
突然到來的驚喜，讓他感覺腦中暈暈乎乎。想好對策之後，搖了搖腦袋，將機器發動起來往回開。
他暗想今天自己冒這個險冒得很值，要想得到幸福，自己還得繼續冒險下去，而且這個險更加值得冒。
管它成敗與否，試他一次。
此時節已經下午三點過了，原本厚重的烏雲漸漸淡化開去，偶有雲隙能看見藍藍的天色。
雲層越飄越高，藍色的區域大了起來，海面上又泛起了耀眼之光。
余小海的興奮勁已經消了不少，但是內心裡依然有抑制不住的高興勁。他邊開著船邊吹著口哨，哨聲輕快，嘹亮，婉轉，反應出他歡快的內心。
機器的轟鳴聲中，余小海聽到空中傳來嘈雜的鳥叫聲。
他仰頭一望，天空中鳥兒好像聚會一般很是熱鬧。
海鷗，信天翁，各種各樣的鳥兒聚飛在一起，邊盤旋飛舞著邊鳴叫不已。
根據以往的經驗，余小海隱隱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他停下船，向鳥群下的海面上仔細觀望，終於看到了一個黝黑而長達三米的巨魚背影。
「鯊魚！」
余小海說出這兩個字時，心裡陡然有種發涼的感覺。
鯊魚彷彿就是沖他而來，猛力擺尾向這邊遊了過來。
余小海已經看清楚了這條鯊魚的嘴上部位長得很長，多出嘴巴位置至少在一米之上。
它那怪異的模樣讓余小海知道這是一條魔鬼鯊。
那鯊魚跟他四米長的船一樣大小，寬闊的背部像一艘翻個底朝天的船體一樣，足可以讓人在上面舞蹈。
鯊魚游的很快，天上的鳥群追逐著它的身形而嘈雜地刮噪著。
「逃！」
余小海最先想到的對付辦法就是趕快溜之大吉。
他準備將機器的馬力開到最大，可是一想只怕這樣會恰得其反，因為他這條船的發動機已經很多年了，要是超負荷驅動，只怕把裡面的零件弄壞，到時一動不動，那不就只有任其宰割的份？
他想此穩住慌亂的心情，將船調了頭，向破浪而來的魔鬼鯊撞擊過去。
漁船重過鯊魚的份量，而且動力十足，如被撞上，魔鬼鯊將被擊得皮開肉綻，骨骼斷裂。
鯊魚，歷來有海中狼的稱號，而此鯊別號魔鬼，可想而知它的兇殘、狡猾程度。
它見船體急駛而來，趕緊將頭埋入水中向下速潛。
船體底部幾乎擦著它的背部駛過去。
余小海見船將要撞上鯊魚，它卻一個猛子扎到水中去了。他知道自己的這一計劃落空，立刻將船順勢向前急駛。
他看了一眼船上的航行儀，將船向正確的方向兜圈駛去。
他驚魂未定地向後望去，卻見魔鬼鯊已經轉過了身，向自己追了上來。
「他媽的竟然陰魂不散！」余小海忍不住罵了一聲。
見魔鬼鯊窮追不捨，只得將船開足馬力，不再擔心它會突然熄火。
漁船將海水劈出一道深溝向前飛馳。
魔鬼鯊循著漁船的軌跡而追。
「突突突突突……」
漁船發動機急促地吼叫起來，排放的煙霧明顯變成了黑色。
「老子好不容易時來運轉，怎會讓你得逞！」余小海邊加大油門，邊罵道，「難道你也想吃這條黃唇魚，老子告訴你沒門！」
「突突，突突，突突……」
漁船發動機突然響起了異聲，就像一個人在抑制咳嗽，卻又抑制不住一般，有一下無一下地響著。原本劈波斬浪的漁船，隨著發動機的異常而逐漸緩慢下來，最後在機器的啞聲中停止了前進。
「為什麼不早點換個發動機！」余小海自責地一拍腦袋。
他知道發動機的年齡不小了，早就有這個打算，但是遲遲沒有付諸實施。
他料不到今天是自己又高興又倒霉的一天。
突然的驚喜還沒有得到一絲的報酬，卻又於突然之間將自己推向谷底。
自己的命就怎地這麼背？
眼看就要鹹魚翻身，偏偏遇上了一個魔鬼殺手，本來還有得一搏，可是偏偏在骨節眼上出了這麼鬧心的事。
「這是天要滅我啊！」余小海憤然地衝天吼叫。
危險迫在眉睫，不容他怨天尤人，他只有自救才能脫離危險——要麼，將價值百萬的黃唇魚扔下船，投給魔鬼鯊，來個丟車保帥，求得自身安全；要麼，想了辦法殺了魔鬼鯊，這樣既保命又保財。
反之就是雞飛蛋打，百萬財富不保，還會搭進自己的一條小命！
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拿定主意——既要保命也要保財。
他火速操起魚叉，又按下翹板取出一條二十來斤重的草魚，將草魚在魚叉尖上一劃，魚立刻被開腸破肚，鮮血淋淋。
魔鬼鯊見船停止了前進，得意洋洋地向船靠攏。
余小海知道它近了船身，就會將頭伸去船底向上抬掀翻船體，於是在它離船還有三米之距時，趕緊將滴著血的草魚奮力拋在它的嘴前。
據說鯊魚的鼻子比狗還要靈敏，傳說有患病之人垂釣鯊魚，但是他手上患有爛瘡病，他的手摶弄食餌時氣味留在了上面，鯊魚便不上前咬食。
魚的特有氣味加上魚血的特有魅力，讓魔鬼鯊禁不住張嘴向草魚咬去。
鯊魚的牙齒並不止一排，前後共有好幾排。據說它一生中要換掉上萬顆牙齒，之所以有幾排牙齒，就是因為如果前排的換掉了，那他就用後面的咬食獵物。
二十多斤的草魚雖不甚大，但它也需洞開大嘴。
余小海瞧得真切，奮力將魚叉向它的口腔中投擲過去。
魔鬼鯊雖然兇惡狡猾，但還是聰明不過人類。
他洞開的嘴還沒有咬住獵物，卻讓魚叉結結實實地插在了嘴腔里。
劇烈的疼痛讓它猛然轉身，尾巴猛然一甩之下，攪得海水四濺，立刻有如下起了傾盆大雨，將余小海澆得渾身濕透。
那水還帶著一股人力不可抗拒的力量擊打在余小海身上，讓他站立不穩，幾個趔趄把穩不住，一下子栽倒進海水裡去了。
魔鬼鯊嘴中多了一把魚叉，它嘴不能合，難受之極，只得拚命向前急划。
余小海在海水裡撲騰了幾下，踩水穩住身子向有懸梯的一側游過去。
他上了船，抹了兩把水向魔鬼鯊游去的方向看去。
魔鬼鯊一陣狂亂的劇烈運動之後，身子逐漸平靜下來，想來是累夠了。
「你想把我當獵物，現在，你才是我的獵物了！」
余小海心裡升騰起慾望，要將這條魔鬼鯊捕獲帶回去，在所有漁民面前炫耀炫耀。
他走到發動機邊，試了試，機器又響了起來。
「真是天助我也！」余小海又慶幸不已。於是將油門調小，讓轟鳴聲小了許多，然後駕著船向魔鬼鯊悄然靠近。
魔鬼鯊確實折騰夠了，加之嘴裡疼痛不已，讓它奄奄一息。
余小海見它毫無反應，於是停船後起身將撒網提了過來。
他熟練地提起撒網的墜子，然後奮力一旋，那網被撒得形成一個圓圈，然後向魔鬼鯊罩下。
撒網將它完全罩住，網身隨著墜子的下落而鋪蓋在魔鬼鯊身上。
魔鬼鯊輕微地擺動了幾下，好像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
余小海將網繩系在船身上，然後發動機器向前開動。
魔鬼鯊被撒網罩住，只得隨著船身前進。
撒網將它越罩越緊，它的反抗又無能為力，只得任其擺布。
余小海不敢把船開得太快，怕把撒網拉脫，因為鯊魚身子有點大，多少還是有阻力的。
余小海先時悲觀絕望，可是一番拼搏之後，自己又成了勝者，收穫是前所未有的，於是又心花怒放起來。
「砰！」
他正在高興地打著口哨時，突然船後傳來一聲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