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哪家娃兒天天哭

余小海聽到那聲爆炸，心中驚駭不已！

「怎麼會有爆炸聲？」余小海想著關掉發動機，離開駕駛艙急步向船尾走過去。

頭上，灑落著濺起的水點，間雜著魚肉的殘片。

余小海看著這一切心裡更加不解，愣怔片刻繼續走向船尾。

他一看海里，那條魔鬼鯊已經四分五裂，碎得面目全非，就是他的那副撒網，也裂開了無數個口子，以後再也不能網魚了。

「怎麼會這樣？」余小海搔了搔頭，滿臉不解，「好好的魚，怎麼會被炸得七零八碎，難道它體內有炸彈？」

余小海蹲下身子，看著那些碎片在海水中隨著波浪飄蕩，心裡很是沮喪——這麼大的一條鯊魚，損失可是不小啊。

他懊喪之餘，突然想起了以前聽到過的傳言——魔鬼鯊如被網住掙脫不了，它就會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將自己的軀體爆碎。

它這種自毀軀體的方式，完全是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傲人氣概。

魔鬼鯊的學名叫劍吻鯊，劍吻二字就是指它嘴上特別長的那個部位。

它之所以被稱為魔鬼鯊，並不是指它的兇殘程度，而是指它這種能自爆軀體的特別功能，令人匪夷所思，形同魔鬼。

據說科研單位為了研究魔鬼鯊，也想捕捉到一條活體，但是魔鬼鯊只要一被網住，絕望之下就會做出這種極端行為，所以從來沒有人能將它活捉。

余小海前些日子看過一部叫做《秋失月》（其實是在打廣告：起點已經失聯了，創世才能看到）的網路武俠小說，上面說頭號反派有種武功叫解體大法，其中最後一式叫做自爆自棄，也就是說能將自己的軀體爆炸與敵人同歸於盡，這當然是在不能扳回敗局的情況下才會如此做。他當時看了還在腹誹作者真能胡編，今日見了魔鬼鯊的這一「招式」，心忖動物都能這樣，那麼擁有奇怪功法的武林中人，能做到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余小海想罷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偏西，他不想在此耽擱更多的時間，掃興之餘，重新發動機器將船往回開。

「突突突突突突……」

發動機此時卻響得特別歡暢，像是在嘲笑余小海。

將才的突然熄火，讓余小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時見它正常工作，用腳踏了踏船板道：「夥計，你將才為什麼要跟我開那樣的玩笑？」

余小海正行間，看到前方駛過來一艘大船，船上有根高高的旗杆，上面懸挂的旗幟上寫著赫然醒目的四個大字：海上救援。

救援船隻上的人顯然也看到了余小海的船，於是用送話器高聲喊道：「前面的人是不是余小海？聽到請將船靠過來。」

余小海一聽，知道他是沖自己來的。

颱風來臨前出海，也只有餘小海才有這麼大的膽子。

救援船隻，自然是尚心敏報告之後而出海的。

尚心敏在人頭攢動的體育館中找到了黃映茵，與她大吵了一架。罵她羞辱余小海，余小海才鋌而走險的，要是余小海有個三長兩短，她要將余小海煮給她吃。氣得黃映茵罵不絕口，說她又不是余小海的老婆，管那麼多事幹什麼。何況余小海出海又不是她要他去的，就算死於颱風之中，與她完全沒有相干。

尚心敏說她自己倒是願意給余小海當老婆，但是人家看不上她，人家看上的是她家的寶貝閨女葉甜甜。

葉甜甜勸她們不要吵，盡量想辦法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尚心敏告訴她自己已經報了案。

葉甜甜說待颱風過後，她也要去救援隊，直接與他們一同出海去找余小海。

黃映茵是一百個不同意，但是葉甜甜也鐵了心非要去，並說余小海若是有了不測，她雖然負不了責任，但是跟她有間接關係，她也要受到良心的譴責。

黃映茵本來還要搶白女兒，但是周圍的人知道原因后都指責她不對。眾怒難犯之下，她只得忍氣吞聲。

葉甜甜為了擺脫她媽的糾纏，提前找借口離開了她。

颱風過後，救援隊營地，尚心敏與葉甜甜就找上門去，要求他們快出海找人，不然時間長了，後果就無法估計。

救援隊的隊長周海生早就得到了通知，他也知道救援一事宜急不宜緩。

葉甜甜二人到來之時，他已經部署完畢。

救援隊人員與尚葉二人，都目睹了颱風的強大威力，他們擔憂余小海安危的心情，是無法言說的。

葉甜甜與尚心敏立在船舷邊，伸長脖子看向前面的船隻。

余小海聽了喊話之後，將船開了過去。

「過來了，過來了！」葉甜甜高興地跳著叫起來，「這艘船一定就是小海的。」

「他的船我認識，這艘船確實就是他的。」尚心敏看著雀歡的葉甜甜，心裡酸溜溜的。她沒有任何動作，沉著地站在那裡悻悻道，「好個兔崽子，早上對我下手那樣重，一會我饒不了你。」

雖然是責備，但是言辭之中何嘗又沒有欣喜的味道。

「這麼大的颱風，這小子竟然安全無恙，他在哪裡躲過的？」

所有的救援隊人員都感到甚是驚奇。

尚心敏也在想這個問題，她看了看四周，從那些小島上判斷出了方位：「空心島！這兔崽子是在空心島里躲過颱風的。好小子，原來是有備而來啊。」

她說著很是佩服余小海的膽量與謀略。

空心島離海岸很遠，她們初時也沒想到他會到這裡來，在中途的島嶼附近搜索無果之後才到這裡來的。

救援隊經常在海上執行任務，自然也知道空心島這個地方。

「那洞里確實是躲避颱風的理想之所。」周海生說話時臉上也露出佩服之色道，「余小海這傢伙好有心機，害得咱們白擔憂了一場。」

救援船見對方平安無事，拐了一道彎調了頭停下。

余小海的船開上去，與它保持著一丈多遠的距離。

他看見了葉甜甜及尚心敏，滿懷歉意地道：「你們也來了，讓你們擔心了。」

葉甜甜沒有說話，尚心敏大咧咧地嚷道：「余小海，你個兔崽子，早上我好心勸你，你卻暗算於人將我打昏了，這個賬回去一定得跟你算！」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余小海合上雙掌向她連連擺動，「我不這樣做，怎麼能出海啊。」

「這事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了結的！」尚心敏手一擺毫不領情。

葉甜甜那日雖然知道他所說的話是氣自己的，但是心裡還是很難受。先時多想馬上就見到余小海，可是當真的見著了，自個又覺得很是彆扭。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

「余小海，你的膽子也太大了，明明知道颱風要來了，卻偏偏要出海，害得大夥為你提心弔膽。」周海生靠在船舷上指著余小海指責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你已經是十八九歲的成年人了，應該知道這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可你卻要鋌而走險！你看，害得這兩個美女哭哭啼啼，擔心死了。她們非要跟著一道來尋你，有這樣美女擔憂牽挂，你小子應該知足，應該好好珍惜！以後千萬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聽到沒有？！」

周海生雖然佩服他的心機，但還是虎著臉訓責起來。

「是是是。」余小海連連點頭稱是，「周隊長批評得是。」

人家之所以如此興師動眾，完全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余小海還能說什麼，只得完全接受。

「回程！」周海生低沉地說了一聲鑽進了船艙。

救援船劈波斬浪而去，尚心敏與葉甜甜依然站在那裡看著他。

余小海知道擔心一個人是何種滋味，心裡對二人很是感激，望著隨船漸漸遠去的二人，扯開喉嚨叫道：「謝謝你們！」

他掀開艙底板，看了看那條能給他帶來巨額財富的黃唇魚，滿面笑容道：「甜甜，待我把它換成鈔票，你那勢利的老媽也許就會對我另眼相看了。」

他蓋上艙板，嘻笑著又習慣性地道：「哪家娃兒天天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