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談婚論嫁

敖白志被石塊砸死的事，很快就傳到了鮫族領地。

鮫歡歡在之前就知道了，所以當人們以此為談資之時，她則波瀾不驚。

鮫志軒原本只能暗自高興，消息傳開后，更加喜形於色，常常情不自禁地手舞尾蹈。

這個傻子死了，他也就無後顧之憂了，完全可以與鮫歡歡談婚論嫁了。

這讓他怎能不高興？

最為高興的，還要數鮫老頭。

他為了遵從女兒的意願，不懼族長的淫威，寧願被逐出領地也不屈服。

鮫歡歡揭穿假鮫海后族長雖然沒有再提出要她領地的話離開，但是也沒有讓她留下來。

鮫老頭知道族長對她任然懷恨在心，終有一天還會故技重演。

現在讓他巴結的對象死了，這就徹底斷了他的念想，他也就沒有借口再驅趕鮫歡歡了。他已經失去了幾個親人，現在只有鮫歡歡這個唯一的依靠。

他從此不用擔心父女倆會天各一方，再也沒有比這個讓他高興的事了。

他親自出去捕了幾條口感極好的魚，一進洞窟興高彩烈地道：「今天咱們高興高興，慶賀慶賀。」

「喲，這麼好的收成。」值日功曹腆著大肚子走過來笑道，「老將軍出馬，果然不同凡響。」

「那是。」鮫老頭也毫不謙遜地道，「捕這幾個小魚算什麼，想當年我們赤手空拳，可以生擒一頭虎鯊。」

「爹，想當年，虎鯊看到你就跑！」鮫歡歡笑道。

她見老父如此吹牛，但是畢竟很開心，於是也打趣起來。

余小海見過虎鯊的利害，自然知道他父女倆人是鬧著玩的。不過與值日功曹一塊，都被她的趣話逗笑了。

鮫族的食物很簡單，除了魚，就是能實用的海藻。

水中是無法生火的，所以他們都是生食。

把魚的內臟除去后便直接食用。

余小海與值日功曹起初很不適應這一點，但是除此之外沒有其它可吃的，也就只有隨鄉入俗。

鮫老頭為了慶賀，自然也把鮫志軒也叫來了。

洞窟中幾人邊吃邊聊，其情融融。

幾人談得正歡時，族長大人突然出現在洞窟邊。

他左手反背在後，右手食拇二指捻著下巴上的一小撮鬍子，目光怪怪地看著洞窟中的幾個人。

鮫老頭首先看到了他，忙站起身謙卑地道：「族長大人光臨寒舍，讓陋室增輝不少，快請屋裡坐。」

鮫志軒與鮫歡歡也慌忙起身，彎腰恭迎道：「族長大人，屋裡請。」

值日功曹與余小海不是鮫族中人，所以沒有如此恭敬，只是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值日功曹族長是不敢得罪的，但是見余小海也如此傲慢，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瞧向他的目光冷冷的。

族長在三人的恭迎下慢吞吞地游進洞口中，毫不謙讓地坐在鮫老頭讓出來的上位坐下。

其餘三人見他坐下，方才緩慢落座。

恭敬無比。

族長望著鮫志軒，聲音涼涼地問：「你怎麼也在這裡？」

他見鮫志軒挨著鮫歡歡坐著，心裡明白了幾分，於是冷冷地笑了笑。

鮫志軒聞言心咚咚地跳著道：「老叔搬回了家，叫我來聚聚。」

族長不理他的話，只是望著鮫老頭道：「老鮫啊，你知道本族長是不輕易到別家去的，今天屈尊到你家來，正應了那句老話——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說了上句留了下句，雙眼看著鮫老頭的反應。

他確實不輕易到族人家去串門子，這一點鮫老頭是知道的，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在寨子中沒有地位的人家。

他也正在揣度族長的來意，見他主動開口，便順著他的話問：「恕屬下愚昧，不知族長大人來此何意？」

族長見他如此問，卻又不回答了，轉變另一種語氣道：「之前呢，我之所以逼你們離開鮫族領地，實則是為了錘鍊歡歡的意志，因為她是後起之輩中的佼佼者，以後有望成為寨主的人選，不錘鍊是不行的。當然，另外一個原因也是為了敖家這門婚事。若果不錘鍊，不是個人才，嫁到龍族豈不是丟我鮫族的臉面？你們是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的，你們只看到我薄情的一面，你們恨我怨我也是在情理之中。尤其是歡歡的母親和弟弟妹妹被害后，你們就更加恨我了。其實我也未曾料到事情會這樣，錯已經釀成，該恨，你們就算恨死我我也無怨言。」

鮫歡歡父女見他如此說，那裡還恨得起來。

鮫歡歡見她說起死去的親人，眼淚盈眶，沒有說話。

鮫老頭慌得趕緊表白：「族長大人，恕屬下愚昧，沒有想到你有那樣的良苦用心。他們被外族害死了，這個仇早遲是要向他們討回的。我們不恨你，我們只恨那些可惡的外族之人。」

余小海見族長眼珠轉個不停，知道這是他的敷衍之辭。心想這族長果然是族長，巧舌如簧之下，竟然說得鮫老頭感恩載德，了無仇恨。

值日功曹則看著族長「呵呵，呵呵」地笑著，笑得族長心裡很是不自在。

族長揮手打斷還要繼續說話的鮫老頭道：「以後我得讓他們血債血償。現在呢，龍族敖家那個太子命薄，夭折了，歡歡也就解脫了。我看歡歡也不小了，就自作主張給她向了門親事，所以今日特地登門來訪。」

鮫老頭父女和鮫志軒心一沉，暗想這又是那個貴族之家，值得族長親自移動貴體來提親。

鮫志軒與鮫歡歡互視一眼，緊張得開口道：「我，我們——」

鮫老頭卻急忙揮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族長依然不疾不徐地道：「這個也就是我來的目的，其實我隨便叫個人來都可以，但是你們先時對我有成見，我不來澄清，歡歡是不會原諒我的。」

三人見他說話如此繞，俱都看向他欲知下文。

族長看著幾人又道：「我給歡歡相的這個人呢，其實就是犬子鮫銀水。」

三人聽了俱都「啊」了一聲，他們實在沒有想到族長會親自給自己的兒子提親。

族長之所以如此做，其實是別有用心。

身懷絕技的鮫歡歡進了他的家門，他的兒子就算差強人意，但是有鮫歡歡從旁輔佐，那鮫族中還會有誰不服。

鮫銀水雖然不是很傻，但是腦中卻缺根筋，凡事只要一繞，他就弄不清楚東南西北了。

這樣的人和鮫志軒比起來，實在是有天壤之別。

鮫志軒自忖自己存在絕對優勢，鮫歡歡是不會捨棄自己而喜歡上鮫銀水的，所以他並不說話，眼睛瞧向鮫歡歡，心想看她怎麼說。

他也不敢當面變態自己與鮫歡歡存在戀愛關係，因為那樣一來，擁有生殺予奪的族長大人說不定馬上就回做出對他不利的事。

在勢力面前，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鮫歡歡父子倆萬萬想不到族長會如此直接了當，讓他們一下子不知說什麼好。

這也是族長的聰明之處，他知道鮫歡歡會看不上自己的兒子，假如讓媒人來提親，鮫歡歡必定會一口回絕，因為她根本就不用給媒人面子。但是親自出馬之下，有一種居高臨下之感，就會讓鮫歡歡迫於壓力而答應。

鮫老頭也感覺此事難辦，直說不同意必會讓族長顏面盡失，說不定他惱羞成怒之下又會趕自己父女離開鮫族領地。

他也想不出應付之辭，便臉露焦慮之色地望向自己的女兒。

余小海以前與鮫歡歡閑聊時，也知道鮫族的族長的權力是很大的，他本想藉此機會挑明鮫歡歡與鮫志軒的關係，但是怕由此禍及鮫志軒。

他心想自己在這裡時，還可以助鮫志軒一臂之力，但是自己不可能長時間呆在這裡不回去。自己走後，他又何去何從呢？

他忖著只得忍耐性子，心想且看鮫歡歡怎麼說，萬一不行，自己就說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他想此也盯著鮫歡歡看。

鮫歡歡見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臉紅紅地低下頭道：「族長大人，現在面臨外敵來侵，歡歡親人又慘死外族之手，我想等這場早遲必來的戰爭過去后、待歡歡報了仇之後，歡歡再談婚論嫁。」

「有骨氣，我喜歡！」族長一聽大加讚賞道，「好，就這麼定了，等這場戰爭過去后，本族長就為你們操辦婚事！」他說畢不容幾人說話又道，「事情就這麼定了，那我回去了。」

他說畢在幾人錯愕的眼神中出洞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