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拒絕美人意

來人是魏庭芳主僕二人？

這一幕，讓頗有自尊的楊軾，在身心與男權方面，不斷遭受著「侮辱」的侵襲。

他是一個男人，頂天立地的江湖俠客。

這算什麼？

被地痞欺凌，也就忍了。

何曾幾時，他需要一個女人來出面，替他解決債務危機？

這是幫助他嗎？

不，在楊軾看來，這是侮辱！

想不到，他竟然混的連一個女子都不如。

不過，他同時，也在抱怨著，上天的不公，這不公來自那一張紙，來自那不分青紅皂白的官府！

這也在楊軾的內心，留下了一道不可輕易觸動的傷疤。

「你來替他還？」那人賊溜溜的眼神，質疑的在魏庭芳身上遊走，還時不時的露出一副色相：「你……你怎麼如此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少廢話，你要多少銀子！」

「不多，一千兩！」

這時，楊國忠管家，突然怒斥道：「你們無賴，霸佔了我們祖上留下的土地不說，還要訛詐我們一千兩，這，是何道理？」

「道理？這張紙，就是道理，這大印就是道理，這白紙黑字就是道理！」

「不就是一千兩嘛，我可以給你們，但是，你們要把霸佔而來的土地，歸還給他們！」

「這，這位小姐，不合適吧？」

「哼，不合適？你剛才不是說，我比較眼熟嗎？那我告訴你，我就是魏徵魏丞相的三孫女兒，如果你不照我的吩咐做，我就將你們的痞事，告訴魏丞相，我讓你們一無所得，還要牢獄之災！你選吧！」

那帶頭的，明顯已經膽怯一二，幾經猶豫之後：「好好好，算我倒霉！就照三小姐的來辦！」

商量妥當之後，魏庭芳尋便渾身上下，也沒找出什麼值錢的東西，略顯尷尬。

「小蘭，你帶銀票了嗎？」

「回三小姐，這…我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銀子嘛！」

「既然如此，你回府里，取一下，我在這裡等你！」

「可是，三小姐……」

楊軾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打斷了主僕二人援助的美意。

「魏姑娘，這是我們楊家的家事，我不需要任何人來插手，更不能要你們魏家的銀子，這事，與你無關，你速速回屋歇息便可！」

魏庭芳聽后，莫名的心灰意冷，莫名的心酸無助，當她認為，他們之間，通過一手結聯詩，已經心有靈犀私定終身的時候，楊軾的這段話，再次讓她的幻想徹底粉碎、破滅。

原來，他還是把一切，區分的如此清楚。

你的、我的……

「任何人？與我無關？」

「是的！」

「原來，在你楊軾的心裡，我還是個外人？」

「沒錯！」

「楊軾，你混蛋！」

魏庭芳忍著心攪之痛，痛罵了楊軾，且當即甩來一巴掌於楊軾臉上，揮淚離去，不過，她離去的方向，不再是楊府，而是魏府。

望著魏庭芳離去的背影，楊軾反應平平，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完全與他無關。

不過，楊軾很不明白，不就是一首詩嗎？

何以如此興師動眾的，搞得像生死戀似得，還甩自己一巴掌？

是的，他用的是現代人的思想，他永遠不會明白，古唐的女子，就是這麼容易動心，古唐的女子，就是這麼容易將自己的未來，託付給一個人，哪怕，這個人，就是一見鍾情，哪怕，一個人，僅有一面之緣，哪怕，他們只是靠著那微妙的好感。

「少爺，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要麼拿一千兩銀子，要麼，隨我們去見官，要麼，那你們的房契來抵押！你們選吧！」

「給我滾！」楊軾才不慣著他這等貨色。

「好，你有種，我們官府見！」

「再不滾，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時，楊軾手中的劍，已然出鞘。

這些人，想來也是在江湖上，混跡已久的人，既然他們知道楊軾那『一劍倒』的威名，那麼，他們必然也知道，楊軾劍術的造詣是出神入化。

他們定然也知道，楊軾對劍的境界，是拳腳的數倍不止，也就是說，楊軾的拳腳功夫一般，但也打的他們落花流水狼狽不堪，而劍術，一旦楊軾動劍，則意味著，他們半隻腳，已距離閻王殿一寸之隔。

果不其然，楊軾僅僅拔劍的架勢，就已將一干人等，嚇退到潰不成群。

伴隨著一陣狼藉，和不服氣的嘯叫聲，淡出了他們楊府的勢力範圍。

「少爺，你不該讓他們離開啊！」

「管家，你下去休息吧，這事，我自有分寸！」

「哎！」

楊國忠揮袖而去，心中的怨氣，絲毫不比楊軾弱。

而這件事，也將壓抑於楊軾心中，成為一根「恥辱柱」一般，揮之不去。

月夜時分。

楊府後花園。

楊軾與楊國忠主僕二人，圍席而坐。

三菜一湯，溫酒一壺，竹筷兩雙，二人秉燭夜談。

「少爺，今天的事，都怪老奴不好，才讓他們鑽了空子！」

「不，老管家，你為我們楊家，已經盡心儘力了，我們楊家，能夠有你這麼忠實的管家，我十分欣慰啊，來，喝一個！」

二人含淚，舉杯共飲。

「少爺，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吃喝拉撒，就這麼辦！」

「少爺，你…沒事吧？」

「誰說沒事，有事啊！通過這件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啊，在這個花花世界，什麼才是道？什麼才是理？老管家啊，是錢財、是權勢啊！沒有這兩樣東西，相愛不能願，有理不可成章！」

「少爺，你喝多了！」

「不，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也許，你說的對啊，今天，我們不該放他們走啊！」

「可是，少爺，現在說這些，已經為時已晚，恐怕，明日，他們便會狀告官府，來緝拿我們！」

楊軾猛然又狂飲一口，一臉狠相，怒道：「如果他們敢來，我不管他們是官是民是盜是痞，屆時，我手中的長劍，就是真理！」

楊國忠一聽，喜極而泣：「少爺，你總算開竅了！往日里，你總是和他們講道理，可是，他們誰真正聽從過我們呢？他們就是看少爺你，是正人君子，才如此斷定，少爺不會殺他們！這才，欺凌到了我們頭上！」

楊軾苦笑於口：「哼，君子！這東西，只會成為束縛一個人的枷鎖，君子怎樣，小人又怎樣，他們何曾幾時，因為我是君子，而對我以禮相待？我迎來的是什麼？是被訛詐，被欺凌嗎？去T.M的君子！」

「少爺，九泉下的老爺若是知道，少爺你大徹大悟，一定會瞑目的！」

「來，喝，什麼也不說了，不醉不歸！」

也許，這不醉不歸，僅僅是醉話，是牢騷，也許它不能改變什麼，但，它絕對會成為影響一個人的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