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哥哥也給我買一個唄
從零零星星有模糊的記憶開始，我就知道喬落絕對不像他外表這般，清冷孤傲，懶散傲慢。
好像對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對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副懶散的表情。
他應該還有腹黑，而且還是那種不動聲色的腹黑。
比如，他想讓你幫他做事的時候，會用他那雙眸色清清的眼睛看著你。
既深情，又委屈。
在配上他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任哪個男人女人都扛不住。
再比如，他想去某個地方，而又不想帶著你時。會提前把你安排好，或者是一巴掌拍暈。
然後他就是可以瀟洒的離開，揮揮衣袖，只攬走一枝拂柳。
只是，今日卻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僅沒有事先把我餵飽，或者將我抓進藏靈閣。
反而是把西辭這個貪吃蛇餵飽，然後心情挺好，嗯，應該是心情挺好的帶我去凡間耍耍。
說實話，我有點受寵若驚。
……
跟著喬落一路行到凡間，望著大地復甦，春暖花開，花香瀰漫的凡間。
竟是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好在這次凡間正值白日，愛到凡間抓我的喬落又在身邊。
可算是不用在提心弔膽，可以在凡間玩個痛快了。
我掙脫喬落的手，像個未出過門的名門閨秀，看看這個，瞅瞅那個。
只覺得凡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新鮮，那麼漂亮好看。
儘管比起滄冥島上的東西，顯得那麼差強人意。
但不論是人或者是神，經常看幾種東西看得久了，也就厭了。
即便是在入不了眼的東西，在他看來也是美妙不可言的。
我站在賣首飾的小攤前，滿眼放光地瞧著攤販前放的那隻煙灰色手鐲。
雖然不管是色澤還是玉的質量，都不如我年年丟在犄角旮旯里的好。
但我就是覺得它好看。
我站在攤販前移不開眼睛，正想伸手拿過來仔細瞧瞧，一雙好看的柔荑就勾起那隻鐲子，把它勾走了。
我順著那隻細嫩的玉手看去，天空仿似炸起一道驚雷，把我劈得腦袋嗡嗡作響。
想想剛才在凰北月洛，月老替伽樂仙友送我的紅繩，剛被我婉拒。
此時這番卻在凡間相遇，算不算是有緣千里相聚？
在看看旁邊上次認錯人，並被喬落教誨幾句，此時卻勾著玉鐲，滿臉震驚地看著我的霜露。
這算不算狹路相逢？
我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特別是伽樂在看到是我后，竟然向我走進幾步。
好像要捏著我的脖子，聲嘶力竭的討問我為什麼不接他的紅繩？
想到這，我頓時感覺脖子里好像鑽進去一陣冷風，冰涼刺骨，令我不禁縮了縮脖子。
抬頭正欲向往常一樣，眯著眼睛對伽樂說一句「伽樂仙友，好久不見。」
卻見他目不斜視的走到我跟前兩步之遙處站住，然後面色沉靜地對著喬落作了一揖，「伽樂見過上神。」
喬落不過只比伽樂大了兩千歲，但受伽樂的禮，卻受的面不改色。
伸手虛扶了伽樂一把，端著長輩問候晚輩的溫和語氣，「你我皆在凡間，不必如此多禮。」
伽樂似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淺笑過後便是沉靜，他看著喬落，道：「明日設宴，您可有收到邀帖？」
喬落輕聲回道：「還不曾收到，許是哪個辦差的仙君，給忘了吧。」
伽樂又笑了笑，輕聲附和道：「怕是如此。」
說完，他偏頭看著走到他身邊的霜露，伸手摸摸她的頭，柔聲道：「可曾喜歡？」
霜露點點頭，並好似看了我一眼，摟著伽樂的胳膊撒嬌，「喜歡，給你給我買，好不好？」
切，有哥哥了不起啊！
你有哥哥，我也有啊！
不甘示弱的我也一把摟住了喬落，捏著嗓子嬌氣道：「哥哥，我也想要，你也給我買一個好不好？」
這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叫喬落哥哥。
我明顯感覺到處事不驚，鎮定自若的喬落，身子好像猛地抖了一下。
可能是被我噁心的，畢竟剛才我也被自己噁心到了。
霜露的臉色又變成了那天在西海時的煞白之色，但隨後她便笑了。
並在我得意的眼神注視下，將勾在手裡的玉鐲狠勁攥住。
猜到霜露想要幹什麼的我，心瞬間跌入谷底。
原來，世間所有的女人都一祥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願意讓別的女人得到。
果然，被霜露攥在手裡的玉鐲，化作煙塵被風吹散。
攤販可能沒見過這般場面，瞠目結舌的同時，指著得意忘形的霜露，道：「你……你賠錢。」
霜露伸手從伽樂袖裡摸出個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丟了過去。
攤販如獲至寶，拿在手裡瞧了又瞧，看了再看。
正看的起勁，嘩啦啦，十幾顆如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又是丟在了他眼前。
攤販被十幾顆夜明珠的光晃得眼睛有些張不開，只能半眯著眼睛。
拿著剛才那顆夜明珠的手，顫抖的厲害。
霜露跟伽樂更是目瞪口呆，嘴巴微張，說不出話來了。
而我卻不明所以地抬頭去看喬落，想看看他是不是瘋了，怎麼無緣無故的丟給攤販這多麼夜明珠？
畢竟他在我心裡，還是個小氣摳門的上神。
卻瞧著喬落低頭看我，清色的眸子似乎暗了一些，清冷的神色此時多了幾分溫潤。
他嘴角揚起，帶著無限寵溺。額間的佛蓮熠熠生輝，像是福澤普照大地，照福眾生。
「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包起來。」
這是我七千年以來，聽喬落說過的最動聽的一句話。
……
攤販喜不自勝，先是找了個布袋把所有的夜明珠裝好。然後又拿了個比較乾淨一點的布袋，還沒裝東西。
喬落抬手就丟給攤販一個，綉著歪歪扭扭拂柳跟鳳櫻花的荷包。
看著那不忍直視的荷包，我向喬落胳膊里埋了埋發燙的臉。
攤販瞧著這巴掌大，繡花又如此清新脫俗的荷包，有點籌措。
喬落卻是不以為意，伸手勾來一隻青綠色的手鐲后。又好脾氣的說了一句，「無妨，你裝便是。」
而後，他便旁若無人的抓起我的手，將玉鐲套在了我的手上。
喬落的眼神不錯，青綠色的手鐲就像一支拂柳，纏繞在我的手腕，守護著我的餘生。
……
等到攤販難以置信的把所有東西都放進荷包，並抖著手把東西遞給喬落後。
喬落伸手接過，又將荷包配在腰間，才領著我轉身而去。
連再看都沒看伽樂他們一眼。
而我也並沒有在抬頭去看伽樂的臉色，又或者說看到了，也是徒生煩惱。
倒不如像他這樣，見面如陌生，給彼此一個重生。
只是，我不知道，那次我並沒有嘻嘻哈哈的跟他說，每次去西海都會說的那句「伽樂仙友，好久不見」。
而在以後的無限歲月里，我更是沒有跟他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