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兄弟鬩牆?不!(七)
池玉珩等了許久沒等到宋婪來找他,不禁又找了個時間去北辰院。
他到的時候,宋婪的基本功已經練完,對於招式卻愚鈍得厲害。
封池一手握住宋婪的腰側,一手握著他拿劍的手:「這套劍法剛柔並濟,你剛硬有餘,柔軟不足。明明是個性子這麼軟的人,怎地就硬成這樣?」
宋婪雙唇緊繃。
他這樣緊貼著他,姿勢親密,怎能不僵硬?
池玉珩:「……」不管看多少次,他們都太過明目張胆了!
宋婪手心冒汗:「二少來了。」
封池鬆開他:「你繼續練。」
封池走向池玉珩:「小珩。」
池玉珩看向提劍揮舞的宋婪:「這是在……」
「教他武功,」封池也跟著看向宋婪,「以後沒那麼容易受欺負。」
池玉珩眸光一暗:「哥哥可知……」
封池:「知什麼?」
池玉珩:「之前我說的那個輕雲公子……叫宋婪。」
封池:「我知道啊。」
池玉珩一頓:「我聽說哥哥的小廝,也叫宋婪?」
「嗯。」
封池「啊」了一聲,突然想起來:「你不是對小婪仰慕已久,很想見他嗎?你早就見到了,是不是很高興?」
池玉珩懷疑他在諷刺他。
他面帶驚訝:「我還以為只是巧合,原來他就是輕雲公子。」
「挺好的,如今你想見他,便來我這裡,也不用去百花街苦尋。」
「……如今他是哥哥的人,我自不敢有多餘想法,」池玉珩解釋道,「我先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只是好奇,並無他想。」
封池聞言認真點頭:「你的確不能對他有其他想法,他如今是宋婪,不是百花街的輕雲公子。」
池玉珩尷尬道:「弟弟知曉,哥哥放心。」
封池的眼神變得很欣慰。
池玉珩沒留多久,心情複雜地回去了。
他原本想,要是宋婪扛不住,擔心他把他以前的事情捅出來,定會去找他。他到時再提出讓他配合他,做一些……誰知,這一切他那哥哥竟早就知曉。
怪不得宋婪不去找他,原來是有恃無恐。
「我無法理解。」
林言:「啊?什麼?」
池玉珩百思不得其解:「愛的力量就那麼大?哥哥那樣一個嬌貴高傲的人,竟委屈自己至此,對那宋婪簡直著迷到入了魔了!」
林言:「這樣不正好嗎?大少爺為愛沖昏頭腦,肯定沒心思顧及其他,如今他年紀不小了,娶妻生子定會提上日程,到時候……有得鬧呢。」
池玉珩:「……也是。」
當初母親不過是送了一個通房,他就能鬧起來,直接把人丟出院子。
他還當他是高傲得看不上一個婢女,現在想來……他分明是對女子不感興趣!
……
臨近午時,烈日當頭。
封池終於大發慈悲地讓宋婪休息了。
還把專屬浴池讓給他用。
宋婪泡在浴池裡,頭髮濕漉漉的披散著,趴在台上看向坐在一邊看著話本的封池:
「我沐浴……池哥在這兒做什麼?」
「看著你,」封池的視線依舊在話本上,頭也不抬道,「你練了那麼久,天氣又熱,池水也是熱的,萬一你受不住,暈過去了,我好撈你出來。」
宋婪:「……謝謝池哥。」
「不必客氣。」
封池翻了幾頁書,沒聽到動靜,抬眸看他:「怎地不動?」
宋婪閉著眼:「不想動,好累。」
封池放下話本,走到池邊坐下,將手覆在他的腦袋上。
宋婪睜開眼看他。
封池:「閉眼。」
宋婪乖乖地閉上眼。
封池按著他的頭皮,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開始舒緩,眼中升起一點笑意:「以前我練功累了,也有人這樣給我按過,可舒服?」
宋婪哼哼一聲:「舒服。」
按著按著,宋婪就睡了過去。
封池收回手,褪去外衣下了水,將宋婪往懷裡撈。
系統大驚:「宿主,你做什麼!」
【他累了,還沒洗,我幫他洗】
系統:「你可以把他叫醒……」
【他累了】
系統:「……」
宋婪並沒有睡得多熟。
在封池抱著他,手觸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就醒了過來。
但他維持著睡著的模樣,心中驚跳。
難不成……這妖物竟對他……
「嗯?怎麼臉紅了?」
封池低頭看著他的臉,
「果然泡太久了嗎……」
然後,他將宋婪按在懷裡一頓揉搓,將人抱上岸,當走到床邊時,他們兩人身上都幹了。
雖然系統說少用能力,但封池懶得給他慢慢擦,還是選擇最為快捷的辦法。
宋婪:「……」都被當成麵糰揉搓了,這樣不醒說不過去。但要醒了,倏然幹了的頭髮這些……要如何解釋?豈不是就要撞破這妖物的秘密了!
糾結了好一會兒,在封池給他蓋上被子的時候,宋婪還是睜開了眼。
低頭給他蓋被子的封池一頓:「你醒了?」
宋婪舔了舔唇:「我……我睡了多久?」
封池面不改色道:「一個時辰了。」
宋婪:「……」要不是他剛睡著就被他的動作驚醒了,他還真就信了!
應該裝作不知,然後將此事就此揭過的。
但……
看著封池的眼睛,宋婪還是忍不住問:「池哥,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封池不解道:「我對你好嗎?」
宋婪點頭。
很好。
封池開始回憶,自己對他有過什麼好。
系統提示道:「比如今天,如果是阿刀和小然練武累了,借用你的浴池,你會因為擔心他們會泡暈了而守在浴池邊等著撈人嗎?」
【他們不會借我浴池】
「我是說比如!」
封池認真想了一下。
【不會。阿刀和小然不會兩個人同時疲倦,他們會彼此照應,不需要我的幫助。】
「……宋婪也不需要,你大可讓阿刀和小然看著他。」
【左右我閑著……】
宋婪見他出了神,輕聲喊:「池哥……」
封池笑道:「我既然把你帶回來,自然要把你照看好。」
宋婪啞然:「可我只是一個小廝啊。」
封池伸手摸著他的腦袋,柔軟的手感讓他本就愉悅的心情更增添了幾分:
「因為你討人喜歡。看著你那可憐巴巴,十分需要我的模樣,我怎能置之不理?」
系統:「……」這是什麼濾鏡啊?他怎麼沒看出來!
宋婪懂了,移開視線:「池哥是可憐我……」
「對啊,」封池收起手,站直了身,「我心存俠義,一直秉承著救人救到底的信念,不會救了你后就將你丟在一邊不聞不問,我會負責到底。」
系統忍不住道:「你竄了!是不是把不同類型的話本混在一起了?!」
【他不可憐嗎?】
系統:一點也不!
系統:「這不是江湖劇本……」
宋婪閉上眼。
封池以為他要休息了,放輕聲音:「那你再睡會兒,我出去了。」
「好……」
封池快步離開了房間。
系統幽幽道:「我看不懂你,也猜不透你。」
【你要懂了,就奇怪了】
系統:「……」
【你還小,不用著急。其實很簡單,他剛好需要我,我剛好閑著……雖然不像話本里的人能救天下,但救眼前一人還是做得到的。】
系統:「……」大概懂了為什麼組長說凡事順著他就好,不捅破天就好。
他完全想不通這宿主的腦袋到底是什麼做的。
……
他走後,宋婪睜開眼,陷入了沉思。
一個沒有安全感,渴求被人需要……的妖物嗎?
……
夕陽西下,晚膳過後。
封池坐在院子里翻看話本。
阿刀守在不遠處。
小然……
小然看著將他拉到一邊的宋婪,不可置通道:「你說什麼?」
宋婪:「那天池哥和夫人的話你猜出來了吧?」
小然:「對,我最近一直在打聽有沒有這方面的神醫……」
宋婪面帶擔憂:「池哥有此隱疾,怕是內心壓抑……身為嫡長子,他卻因身體的原因不能傳宗接代,不能繼承家業……他現在每日不是看話本就是盯著我練武……」
小然也愁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神醫。」
「池哥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什麼?」
「除了開始幾天他出門吃了一番玩了一番,此後一直在家中……」
小然恍惚了一會兒:「對哦,少爺他是變了。」
宋婪眸光一閃:「變了?」
小然偷偷瞥了一眼封池:「少爺以前哪裡坐得住,現在一坐就能坐一整天……自從你來后,他一次也沒有出去和那些朋友相聚……他以前也看不上二少,現在對二少這麼友好……」
小然越想越多,眉頭越皺越緊。
宋婪本意就是套點話,並沒有要讓那妖物被拆穿的意思,立即道:
「只怕是如今已及冠,事情再瞞不住,他索性破罐子破摔……」
小然著急道:「這可怎麼辦!」
「你聽我說……」
……
面前出現了一道陰影,封池抬起頭。
小然捂著心頭,汗水直流,輕喘道:「少爺,我……我似乎……暑熱……」
封池合上了手中的書。
小然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少爺能不能扶我一下……給我倒杯……」
他話還沒說完,一隻有力的手就扶住了他,還將一個水杯湊到了他嘴邊。
小然僵硬地偏過頭,對上了阿刀面無表情的臉。
他低頭喝了一口水:「謝謝,」繼續望向封池,「少爺……」
封池:「阿刀,小然暑熱了,你快帶他下去休息。」
「是,少爺,我去去就回。」
阿刀一彎身,將小然扛在肩上,大步離去。
小然:「!」
他猛地看向屋檐下的宋婪。
宋婪朝他搖了搖頭。
一回房間,小然就跳下來,怒道:「你做啥!」
阿刀:「你沒暑熱?」
小然不高興道:「你懂什麼?我是想讓少爺心疼我,讓他知道,他是被需要著的,我們都需要他!」
阿刀沉默了一會兒,不顧他的掙扎將他按在了床上,蒙頭蓋上:「你暑熱了,都糊塗了,休息吧。」
「你——」
阿刀尋思不對,又將被子扯掉,拿起桌上的水壺打濕了帕子,蓋在他的臉上:「散散熱。」
小然氣得臉都紅了:「你根本不懂!」
「你最近懈怠了。冷秋的太陽也能曬出暑熱,待你休息好了,好好鍛煉。」
「滾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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