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月憐

29.月憐

說實話,在夢魘里的一切都如同親身經歷,夢境與現實都銜接得那麼自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感。

我有些愣愣的問道,「那胡員外的千金……」

長溯看了一眼窗外,淡淡的回答,「死了。但我已經元兇是誰。」

「啊?」我又愣了。

夢魘里發生的一切竟然是真的嗎?那長溯還是在吃餛飩的時候給我脖頸里塞雪了。脖頸背後的一個穴位最易受寒,我那時候快冷成了篩子。

「你回來后便受了寒,發起了高燒。」長溯伸手在我額頭上輕輕一貼,然後就收回去了,「看來已經好了。」

我總覺得長溯是在騙我,所以才扯出我發高燒這麼一個謊來。即使我再怎麼體弱,也絕不會真的像凡人一樣那麼容易就生病。

但我看長溯的神情十分淡定平靜,一點也不像說謊的模樣,我就只好壓下心中的疑惑了。

不管我為什麼會突然陷入夢魘之中,然後又同長溯一起在夢魘之中經歷了現實中發生的事情,但我覺得這可能就是了果經常說的因果和緣分吧。

我問道,「既然已經元兇是誰,那我們要去抓嗎?」

「等寄踏同其嫆。你想吃什麼?」

我想了想,想起那碗已經冷掉沒吃幾口的餛飩,總覺得可惜。現下長溯正好在問,倒是可以彌補上了,「陳記餛飩。」

長溯點了點頭便真的要去買餛飩了。

我垂下了眼睛,然後伸手在自己的袖子里扒拉了好一會兒。然後我看著手中的簪子和香囊有些出神。

我如願吃上了陳記餛飩的餛飩,果真好吃。寄踏和其嫆也如長溯的願很快就來到了,當時我和長溯正又在陳記餛飩的攤子上,剛點了兩份,見他們倆來了,便又加上了兩份。

於是我們四個就邊吃餛飩邊聊。

我有些奇怪,「當沾師兄和崎吾師姐怎麼沒同你們一起來?他們是不是偷偷溜回去了?」

寄踏嘆了口氣,其嫆倒是先開了口,「被妖抓去了唄,聽說當沾還要同那隻妖成親了。過不了兩天,我想他們就是夫妻了,我們還要去隨份子錢。」

啊這,當沾和妖成親了?我覺得我有些裂開。

「別聽其嫆亂說。我們是一路查著鳶尾的線索前行的,然後就碰到了元兇,是只鳶尾花妖,功力十分高深。見敵不過我們四人,她就把當沾和崎吾擄走了。我們接到長溯的信息時,還正在商量怎麼去救他們倆。」寄踏吞了一口餛飩,「現下正好,我們一起去吧。有長溯在,他同我聯手,又有你們在一旁協助,救出當沾和崎吾想必問題不大。」

啊,我在心裡感慨,不知道長溯的神力究竟有多強大還是多弱,碰到功力高深的妖竟然也只是聯手即可。想必這妖也不是特別厲害。

「我看我們何必去救,當沾和崎吾在那裡好吃好喝得緊,那鳶尾花妖可是喜愛極了當沾。」其嫆一臉的不以為然。

我道,「寄踏師兄竟然被當沾師兄比了下去,哈哈哈。」

長溯拍了拍我的腦門,「吃你的。」

我摸著腦門怨念的看了一眼長溯,然後低頭乖乖的吃餛飩。

寄踏略微苦笑,「我同其嫆潛伏進鳶尾花妖的巢穴過,她對當沾和崎吾的確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但我懷疑,她同因空佛祖有些恩怨,並非真的是對他們好。」

「嗯?」我懵然的抬頭,「這和因空佛祖又有什麼關係?」

寄踏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只是猜測。當她聽到我們說起因空佛祖時,的確神情已經開始不對勁兒。我想,或許是因空佛祖成佛前的一段孽緣。」

我想起了果曾經同我說過的話,不禁將嘴裡的餛飩咽了咽,「因空佛祖成佛前,長在他蒲團前的那一株花,不會就是那隻鳶尾花妖吧?」

長溯轉過頭來看我,目光認真,還有我看不懂的其他情緒,「你怎麼知道的?」

我:「了果告訴我的呀。」

長溯便收回了目光,我竟然在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絲遺憾,甚至是失落。難道長溯同那隻鳶尾花妖,或者說因空佛祖,都有些淵源?

寄踏卻點頭道,「極有可能就是那隻鳶尾花妖。」

「哦,怪不得呢。身上那麼重的怨氣,即使曾經日日夜夜都聽著因空佛祖的誦經聲,也沒有洗掉。看來當沾和崎吾真是凶多吉少。」其嫆將最後一個餛飩咽下肚子,然後喝了口湯,意猶未盡。

其實我覺得鳶尾花妖挺奇怪的,在九天上界只殺神君,在下界人間卻不管是誰,胡亂的殺,看中了就丟去一株鳶尾。

我們吃完了餛飩,就去客棧稍微休息了一下。不過說起我把一整袋黃金都給了掌柜的的時候,其嫆很不客氣的嘲笑我道,「要我,我就去那些個腌臢地包個場,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也比這兒舒服。」

我懵了懵,「腌臢地是什麼地方?」

「是……」其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長溯施法禁了口。其嫆指了指長溯,又指了指自己的嘴,一臉莫名其妙。

我也覺得莫名其妙,看向長溯,長溯卻淡淡的說了一句,「吵死了。」

「……」哪裡吵了呀,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聽。

鳶尾花妖的巢穴離北都城並不遠,我們很快就到了。

但我還是不止好幾次的感慨,這隻鳶尾花妖是個會享受的。你瞧瞧這片土地的肥沃,和那鮮嫩翠綠的青草,這簡直是這冰天雪地里的一小片世外桃源好嗎?

其實說巢穴也不太準確,因為鳶尾花妖給自己搭建了一座小木屋,門外還擺放著石桌石凳,石桌上還有瓜果瓊漿。

十分濃郁的酒味兒飄進了我的鼻子里,我覺得這比起孟浪神君喝的酒來,竟然也是一分不差。

「方才鳶尾花妖正巧出去了,我們現下立馬把當沾和崎吾救出來吧。」

我只能跟著點頭同意。

長溯攔住我們,神情有些無語,「你們不是潛伏進來過嗎?怎麼沒有發現這裡是有禁制的?這麼貿然闖進去,只是把鳶尾花妖引回來。」

我們只能停住腳步,又往回退了退。

其實長溯也沒有說錯。鳶尾花妖在因空佛祖的誦經聲里浸潤了許多年月,身上的功力正如寄踏所說,高深無比。

但我覺得上次鳶尾花妖同寄踏他們的交手,未必就真的是不敵才會退而求其次的抓走當沾和其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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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入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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