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我就不是遺迹

李察看著眼前對坐的瓦魯多，只是經過一番簡單清潔洗漱的時間，瓦魯多已經彷彿從一位滿面風塵的慈祥老人變成了一個一絲不苟略帶威嚴的師長。不等瓦魯多先開口，在他坐定之後，李察先聲道，

「第一，作為我對你遠來的尊重，我只接受十問，最多十問；第二，既然你認為我有足夠的智慧要你與我對坐，請不要繞彎子，當然我認為你的時間可能比我更緊；第三，我不會替他人回答你的問題，就是我知道我也不會說。好了，你可以直接問了，我想知道的我也會問你，作為對你是長者的尊重，我也就沒必要要求你先介紹你自己的來歷目的了，畢竟我沒想一一去求證他們。」

瓦魯多本來準備先開口的，聽到這裡微微一頓，露出略帶感嘆而又感激的神色。雖然問題可能少了點，需要更加準確的提出問題和判斷回答，但自己確實趕時間，不過關於要提到的問題，剛才已經在腦子裡過了一次，現在只是要把問題提的更精準了而已，這些技巧性的東西，自己還是可以的，至於需要判斷的回答，其實是不用考慮的，對錯都要時間和事實去證明，自己包括對方都是不會去全信對方的答案的，畢竟帶著懷疑的態度做學問才是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的基本能力。

「好吧，你是哪裡人？」

第一個問題很簡單，確實也不見得多難，卻有很大的限制性能，對後面的問題很有幫助。

「我就是黃沙鎮的人。你是哪裡供養的學者？」

「黃沙鎮？遺迹…哦，抱歉。」

瓦魯多顯然需要好好消化下這個讓人聽起來普通卻讓人震驚的問題。但現在明顯不夠猶豫，接著說到。

「我現在受聘與楞科學院。你去過哪裡？」

「只去過西面，最遠也就是楞科行省。途經哪裡你應該想的到。你是怎麼感知到穩定魔法的？」

瓦魯多略一猶豫，又趕緊釋然。緊跟著回答到，

「我有絕魔石，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你的武技和魔法基礎哪裡學的？」

「就在小鎮上學的，你的絕魔石哪裡來的？」

「小鎮？你的意思遺迹還有其他人？」

瓦魯多微微一皺眉，不經問到……

而聽到了瓦魯多反問的話，李察也是微微一皺眉，不知道他在思慮還是反感什麼。卻依然出聲到，

「請先回答我的問題，還有，那是你的下一個問題嗎？」

瓦魯多回了回神，

「我的絕魔石，是我的導師給我的。剛才那個並不是我的問題。嗯，我的問題是…」

瓦魯多略一停頓，凝視著李察的眼睛問道，

「你可以控制這裡的一切嗎？」

這是個直指本質的問題，首先它跳過了黃沙鎮外，大漠深處這個風暴的成因，只在能和不能間選擇，如果能，那麼它是怎麼出現的目前已經不在重要，而且關乎自己一行人的前景。如果不能，這才是真的令人失望的，至於原因嘛，不必細說，很明顯的是沒有可遇見性的未來才是最難以選擇的現在。

李察嘴角微撇，又似嘲諷的微笑。

「能，也不能。」

說完靜靜地等待著陷入沉思的瓦魯多，也不急於提出自己的問題。而原本恭敬跪坐與瓦魯多身後的克里卻略顯憤怒的說到，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這…」

瓦魯多沒等克里說完就抬手打斷了他，似乎已經從沉思中得到了答案。而此時李察玩味兒的看著瓦魯多身後他的兩個學生，克里顯然怒氣沖沖的樣子，而克萊斯也是眉頭微皺陷入沉思。

「克里，向對方道歉。」

瓦魯多沉聲道，雖然再說自己的學生，但瓦魯多卻並沒有看著他，而是依然注視著李察。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我…！對不起先生，我不該出言打斷您和老師的對話，請原諒！」

看著克里的道歉，以及克萊斯對克里的小動作。李察微微一笑，「沒關係，我並不介意，雖然我還年輕但作為一個主人的氣量還是有的。」

「首先，我只是可以控制小鎮裡面的所有東西，所以我能，但是小鎮外面的一切只能找機會利用卻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我想大師你應該也想的到這些，外面的結界和風暴之眼不是一般人或者一般事可以改變甚至形成的。」

李察說完真誠的看著凝視著自己眼睛的瓦魯多，攤攤手，

「不知道這個答案你是否滿意。我可以提我的問題了嗎？」

瓦魯多看著眼前的李察，只能微微一嘆，

「你可以提問了。」

瓦魯多眼裡說不出是失望還是肯定。

李察微微正身，

「那好，請問您的老師叫什麼名字？」

瓦魯多略一失神，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是他發現了什麼自己不知不覺間暴露了什麼樣的問題？還是故意這麼跳脫的問想打亂自己的思維。他的目的是什麼呢？瓦魯多心下一沉，不管是什麼，自己看情況吧。但還沒等瓦魯多說出口，李察就補充到。

「給你絕魔石的那位。」

瓦魯多看著語氣肯定的李察，有一絲慌神，自己被發現了什麼嗎？絕魔石？難道是因為絕魔石？可這是每一個大魔法師都必備的東西啊。雖然現在的大魔法師比之以前少了很多，但也有不少啊？單德烈帝國明面上的法師塔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多，更何況沒有記錄在案的法師塔和沒有法師塔的大魔法師呢？再瞟一眼對面的年輕人，看著他從嚴肅又到玩味的表情，自己真的有些亂了。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啊？」

李察突然站起了身，拍拍褲子，

「也對，現在的法師們已經沒有那種一往無前的探究精神了，主要是環境也不在允許一個大魔法師不顧生命的研究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了。只有那些沒有生命意義的…「人」還在肆無忌憚的浪費著吧。」

李察望著遠處眾人陌生而自己熟悉的的魔法塔，嘴裡說著略帶一絲失落和悲涼的話。深深的嘆口氣，再回首望著愕然而沉默不語的老人。

「結束吧，我已經知道我想知道的你的信息，除了名字。而你還要多久才能想明白，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者你不會明白的。」

李察看著沉默中的三人，轉身緩緩離開。

「我叫瓦魯多，瓦魯多-耶。我能不能再問您最後一個問題？」

瓦魯多看著即將消失在眼前的年輕人，立馬才沉思中回神，並抓緊問最後也最重要的問題。

「你們的同伴三天後你們就可以看到了，當然，萬一出不來的話，你們就不用等了，我已經看過了，你們的食物水還夠用，休整休整，第五天請你們離開，那些東西也帶走吧。」李察頭也不回的邊說邊走，突然一頓，回身認真的說到。

「還有，這裡是黃沙鎮，不是遺迹！只要我還在，我還活著，它就是我的家，只要有我在，它就不是遺迹！」

說完這話李察回身接著漸漸遠去。留下來依然沉默不語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