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輕江湖 第二十章 紫蝶獨覓藥草香

第一卷 輕江湖 第二十章 紫蝶獨覓藥草香

文錦煥也不再開玩笑,莊重起來重新發問。

拓跋蝶如實回答自己正在離家出走,欲來中原學醫製藥。

「那你為何要離家出走呢?」

「苗蠻地區拿活人試毒,你受的了嗎?」

文錦煥摸一摸自己的脖子,再次確定沒人掐著,使勁搖了搖頭。

拓跋蝶看一眼文錦煥手中的長劍,嘆一口氣道:「文錦煥,你不必看我如何,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

「洗耳恭聽!」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對於文錦煥來說,拓跋蝶這句話是一針見血的。從出生到現在,他一直呆在這鑄劍山莊,且一直是鑄劍山莊的人中龍鳳,每當他與師兄弟切磋,眾人就讚不絕口,從小到大幾乎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他所學的東西都是書里寫好的,這一招練完該是哪一招了,這一招又要用哪一招破解,只要是書上的,他就記得清清楚楚。即便到了實戰的時候他也只是用書本功夫,單憑這以上種種,就足以說明他在紙上談兵了。

也許,文錦煥確實該走出鑄劍山莊看一眼山莊外的廣闊天地了。

不過,在走出山莊之前,他還有一件大事沒幹,今晚正好乾了。

這時候,文錦煥攥緊拳頭,叫住要回山莊的拓跋蝶,勇敢喊到:「拓跋蝶,我喜歡你!」

其實,從他見拓跋蝶的第一眼的時候,他就喜歡上她了。會前賽賽前,他與眾師弟正切磋功夫,見到拓跋蝶與南宮佩嵐一齊走來。他很喜歡拓跋蝶的穿衣風格,輕俏活潑。

他再看拓跋蝶的面容,也是頗為可愛,皮膚粉嫩透亮,眼神單純無邪,很是合他的心意。當時,他也看了看南宮佩嵐,南宮佩嵐也是很單純很可愛的樣子,膚白若雪,明眸似月,但似乎她還要更強大成熟一些。而且,這女孩兒也太像他母親了,莫名給他一種威壓。

當時那一局,他贏得很帥很瀟洒,本以為會贏得拓跋蝶的誇讚,卻聽到了批評,令他對拓跋蝶更加感興趣。

聽到這裡,拓跋蝶一怔,不知道文錦煥這小子是不是在玩自己。她問:「你喜歡我哪一點?」

「我喜歡你的色彩,日照香爐生紫煙,這意境多麼悠遠溫暖啊!」

拓跋蝶聽完,心中略微一甜,繼續問:「還有嗎?」

「我還喜歡你的名字,蝶,月下的紫蝶,多麼空靈夢幻啊!」

「還有嗎?」

「我喜歡你身上的藥草香,喜歡你制毒的本領。是葯三分毒,是毒三分葯,毒與葯是同源的,就算你用毒的時候也一定是最美的。」

聽到這裡,拓跋蝶心中驟然一軟,之前,她一直恨她的家族,恨她的提升天賦,制毒、試毒,害得多少人痛不欲生地離開人世,因為看不慣家人濫用毒藥殘害生靈,她一怒之下放棄南蠻聖女的破頭銜,毅然決然來到中原學習草藥。初來中原,大家一聽說她是苗蠻人,皆對她畏而遠之,她甚至還遭受過人人喊打的時候。如今,竟有人說喜歡她的毒。

但文錦煥還是出現得晚了,拓跋蝶咬咬嘴唇,淡淡回復:「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第二天,蘇喬兒給兩位姑娘準備了上好的馬車,甚至還要請人去送她們,二人果斷拒絕了,都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兩個人途中說說話,聊聊天,過幾天就到潯陽了,實在不用勞煩其他人接送。

從江南到九江,歸程。

日出江花紅勝火,秋來江渚棲歸燕。最穩的馬車,最暖的秋光,最美的人兒。

但風雲突變,半路難免不太平。二人行至韻川水邊,想要讓長途奔波的馬兒飲些水,剛駐足,魔教一行人就冒出來將二人團團包圍。

只聽清凌凌一聲:「南宮佩嵐,我可是在此恭候多時了!」隨之,就見長孫無欲擋在了身後。

真是陰魂不散,光天化日再來行兇。南宮佩嵐握住刀,哼一聲:「手下敗將!」

長孫無欲立刻被這話激怒衝上前來,水火不容的二人再次開打。南宮佩嵐早已捉住長孫無欲的破綻,再加上拓跋蝶在一旁的幫助,這次,勝利得更快些。

但這一次,長孫無欲卻沒有再惱羞成怒,魔教的包圍圈再次散開一點。隨之進來的是一位白髮長髯的老人。此人癱坐在輪椅之上,行動不便,就連出場都是由他人推上來的。但即便如此,這老人依舊精神矍鑠,眼眸中閃爍著如碩鼠眼睛一般的亮光。

老人仔細看看南宮佩嵐,感慨到:「太像了!」

長孫無欲侍立在旁,問:「爹,您可看清楚了?」

「不錯,是蘇雙兒的武功,這女孩兒是南宮翊的骨血無疑。」

聽到父親的肯定,長孫無欲心中甚是激動,他連忙拱手道:「那孩兒就替您捉住她,到時候逼死南宮翊那老王八!」

長孫無道輕蔑地看一眼自己的兒子,揮揮手,直接斥責到:「魔教的臉都讓你丟盡了,還來這裡丟人現眼不成,回去給我好好研究這小姑娘的功夫。」說完,他那機關做的右手詭異地動動,臉上的表情開始猙獰,看著南宮佩嵐說到:「罷了,爹幫你把她捉回去你直接拿活人練就好了。」

說完,長孫無道鷹爪似的左手掰開機關右手,取出一團黑色藥粉,朝南宮佩嵐和拓跋蝶扔去。此時,魔教眾人連連後退,不敢沾了這黑粉一下。長孫無道桀桀發笑,道:「這九陰寒骨散,你們就好好消受一下吧。」

九陰寒骨散是魔教邪葯之一,黑色粉末狀,觸到人肌膚則變為活物,開始貪婪地嚙咬宿主肌肉,令其痛不欲生,徹底喪失反抗能力。若是通過呼吸道吸入體內,則五臟六腑盡受其害,翻江倒海,生不如死。這九陰寒骨散是魔教長孫無道專門研究出來拷問犯人的,雖反應強烈,疼痛難忍,卻並不會傷及性命。

故而,九陰寒骨散還有一稱號叫「無間地獄」。中毒者要麼被逼瘋,要麼吐出真話,只有幸運的人才有機會自盡而亡。

黑色霧氣朝兩位女孩兒襲來,慢慢籠罩她們的面容。魔教眾人等待著那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卻見一片紫色雲霧瀰漫開來,紫色粉末與黑色粉末碰撞后抱團,發生聚沉現象,九陰寒骨散盡數落地,兩位女孩兒毫髮無傷。

霧氣散去,只見拓跋蝶朝長孫前輩拱手道:「自創毒藥,紫雲托月。請前輩品鑒。」

拓跋蝶再道:「以毒攻毒」

長孫無道見自己苦心研究多年的武林公認最強的毒藥被一個小丫頭輕鬆破了,深感不可思議:「我這九陰寒骨散在魔教之外沒有解藥,除了蠻毒苗葯,無可解,你是如何偷得我門解藥配方?」

南宮佩嵐輕蔑一笑,道:「沒見識真可怕!」

見到南宮佩嵐的輕笑,長孫無欲更加憤怒了,大喊:「偷我魔教秘方者,格殺勿論!」說著,揮刀砍向拓跋蝶,南宮佩嵐抽刀輕輕鬆鬆擋下這一擊,將敵人彈回。

拓跋蝶再次坦明身份:「你們魔教的毒在中原可令人聞風喪膽,可到我苗蠻毒域,簡直是雕蟲小技!」

「小丫頭,目中無人!就算你是苗蠻人,也未必是我的對手!」說著,長孫無欲從腰間取出金蠶絲口罩蒙上口鼻,隨著從腰間再取出一深綠色玻璃藥瓶,開蓋,藥瓶內黃綠色氣體就絲絲縷縷滲出,再一扇風,毒氣就朝拓跋蝶那邊飄去。

拓跋蝶回想起文錦煥的話,心中一頓開朗,之前她恨自己的制毒天賦,以用毒為恥,即便在最危急的時候也剋制自己不碰毒藥。但現在她能夠接受那個精通制毒的自己。是葯三分毒,是毒三分葯。若是用毒可以救人為何不用呢。

拓跋蝶輕言:「曾經的我不是你的對手,但現在你不會是我的對手!」說著,帶著南宮佩嵐跳向高處,之後灑出一透明液體,白色液體直接就吸了這黃綠色氣體。再落地時,二人安然無恙。

這黃綠色氣體名叫「含笑鬼水」,是魔教專門煉製的毒氣,吸入者會窒息而死。魔教通常把所有犯人關押到地下墓穴,扔進一盛有毒氣的翠綠小瓶,不出一個時辰,整個地下墓穴內就全是亡魂。

武林中但凡有人聽聞魔教此殘忍手段,都會談之色變。

見含笑鬼水也被拓跋蝶輕易破解,長孫無道不禁皺眉,接著去那機關手中掏毒。拓跋蝶哪肯再給他機會,只見拓跋蝶伸手朝魔教眾人扔去一枚煙丸,煙丸碎地,冒出一股紫色煙霧,魔教眾人就全部癱倒在地,使不出一絲力氣。

魔教不知道這是何種毒藥,皆以為自己命不久矣,眼神中充滿了乞求。

拓跋蝶也是醫者仁心,直接告知魔教眾人此葯為消力散,只會令眾人暫時失去反抗能力,一動不可動,並不會造成身體損害也不會讓中毒者很受罪。眾人心中這才好受一些。

小插曲已過,二人繼續踏上歸程。

「蝶兒,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到了玩兒命的時候,大家就得各顯神通了!」

「之前為何一直不用呢?因為不玩兒命嗎?」南宮佩嵐捧臉看向拓跋蝶,等待答覆。

「之前我恨毒,以為它只是勾魂厲鬼,害怕用毒的自己也會變成吃人惡鬼。但後來,有一個人對我說,用毒的我也很美。」拓跋蝶眼神閃爍,依舊專註駕車。

南宮佩嵐問:「那個人是誰?」

拓跋蝶並未回答。馬車后卻傳來一聲清脆的回答:「那個人是我!」

隨後,策馬的男子趕上前來,與二人的馬車並排而走。文錦煥對著蒼穹大地喊到:「從今往後,我要開始行萬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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