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跑完一百圈，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九條星辭躺在網球場的長椅上，胸口劇烈起伏，大腦卻在想別的事情。

現在校慶的舞台劇比賽已經開始了，他本來還想去看看，現在已經打消了念頭。

反正他去不去都無關緊要，還不如做點自己的事情。

以前的九條——至少小學三四年級正意氣風發的九條是不會想到未來自己會是這麼孤家寡人的。

他那時候的性格和跡部很像，但要比跡部更加唯我獨尊一點。

因為花錢大手大腳，所以很快就被高年級的混混找上，他順勢加入了不良群體，因為欺負同學也被叫了好幾次的家長。

不過家裡爸媽都很忙，過來的只是一個拿錢辦事的助理，再加上他雖然逃課打架，成績卻一直很好，老師也拿他沒辦法。

只能不止一次的在班會裡，在家長會上，叮囑著同學們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後來爸媽離婚，原本的零花錢變成了生活費，他不能再肆無忌憚的亂花錢，所以聚在一起的「朋友們」也離開了他。

他的成績一落千丈，驟然降臨的孤獨感壓的他喘不上氣。

直到有一天，在經過一條巷子時，他看到曾經的「朋友們」正在圍堵一個人。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大概是報復吧，他站定在巷口，扔掉自己的書包，扯松領帶，沖著裡面笑，「我幫你解決掉這幾個人，你只需要給我一百日元就好了。」

沒有錢是不行的，在從戰戰兢兢的少年手上接過一枚硬幣后，九條星辭意識到這一點，如果他沒有錢，那麼誰都留不住。

這些記憶並不美好，九條嘖了一聲從長椅上站起，抬腳朝更衣室走去。

與其去看舞台劇，還不如在空無一人的網球場打球來的痛快，在打贏跡部景吾之前他發誓不能再輸了，所以要爭分奪秒的補上之前放棄的時間。

網球部的設備很齊全，室內網球場的發球機也是隨時可用的。

九條沒想到在去往網球場的路上還能遇到榊教練，一般校慶日就是老師休息的時候，只是片刻的愣神后他率先點了點頭，「榊教練。」

榊教練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也很意外校慶日還會有人來室內網球場打球，不過他沒有多問。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榊教練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我聽說你發誓在打贏跡部之前，都不會輸了。」

「對，我說過。」九條爽快承認。

「……」榊太郎皺著眉，表情嚴肅，充滿了壓迫性，「網球部對待失敗者毫不留情。」

這位被戲稱為「愛德華教練」的榊太郎在冰帝是一位傳奇的人物，傳言說他其實是個億萬富翁，當老師只是興趣。

在冰帝網球部內，堅持只要有實力就可以成為正選的準則,同樣,對失敗者毫不留情。

「噗……」九條迎著榊太郎銳利的眼神，勾起笑容，「教練，這一套對我沒什麼用，我不吃激將法也不害怕任何東西。」

「不過你放心好了，說出的話就是潑出的水。」

榊太郎看著眼前的少年，對於接下來的排位賽的安排已經有了打算。

五月份就要進行地區預選賽了，東京這邊雖然冰帝的成績一直不錯，但是今年因為部長的變更，幾個三年級正選都已經退部了。

要是想實現都大賽的優勝，必須要讓這些孩子經歷更殘酷的選拔和訓練。

網球部發球機的質量很好，球速類似中等水平的球手，落點穩，很適合多球練習。

九條平日里的訓練計劃是和其他人一樣的，因為還沒有選出正選，所以並沒有針對性的訓練菜單。

發球機彈出來的網球全部被精準的投入對面的球筐中，機器沒有球后發出了滴滴的提示聲，九條關了機器，又將網球再次倒了進去。

「網球部閑人勿進，萬一碰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我們可是不賠償醫藥費的。」九條放下球筐，眯起眼睛看向門口。

周圍安靜片刻，隨後便有一個背著書包的少年走出，面無表情的和他對視著。

「網球部有不幹凈的東西嗎？」少年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聲音卻躍躍欲試的。

九條挑了挑眉，又看到另外一個孩子也冒了出來，不過表情卻和旁邊人截然相反，帶著忐忑和歉意，彷彿九條是只吃人的野獸。

「抱歉，學長我們就是想來參觀一下。」鳳長太郎歉意道，「如果不能進來的話，我們馬上離開。」

「……」學長？

是冰帝幼教部的啊……九條撓了撓頭，視線在鳳長太郎脖頸處的十字架上掃過，信教？

「參觀網球部需要花錢的，」九條擺出一副苦惱的樣子，「真是難辦啊……實在不想收學弟的錢，但又不能壞了規矩啊～」

「我們可以給錢的。」格外好騙的鳳長太郎當即就要從口袋裡拿錢，「不好意思啊學長，我們不知道網球部的規矩。」

「長太郎，先等一等。」日吉若擋下鳳的動作，問道：「我們給了錢就可以隨便參觀嗎？」

「當然啦～」九條笑容和善，「只需要二百日元，連這裡的設備都可以試用哦～」

「那我要是想和你比一場呢？」

「這樣太突然了吧？」

「唔……雖然很想說這是另外的價錢，但畢竟你們是學弟嘛～這一次就算我送你們的，正好我也不想和發球機打了。」

九條能這麼爽快的答應，其實也是自己不想和發球機練習了，這兩個傢伙不管厲不厲害，總歸是自己送上門的。

聽到他說這話，日吉若切了一聲，徑直走到一旁去放網球袋。

而鳳長太郎則頗為感動的看著九條，像是自己佔了多大一個便宜一樣，「太感謝學長了！學長你真是個好人啊，居然這麼大方還這麼寬容。」

「哈……」九條再次掃了一眼鳳長太郎掛著的十字架，他覺得信教的人都很奇怪，果然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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