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以下克上是日吉若一個月前定下的目標，正好是國中網球部大換水的那天。
他和鳳長太郎回家路過網球部的時候，一同圍觀了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的網球比賽，那兩人對網球的熱情感染了日吉若的內心。
加之他家是開道館，競爭意識從小就被灌輸，所以當他看到那場比賽后，他就有了要超過跡部景吾的念頭。
所以才和同樣喜歡網球的鳳長太郎，在校慶這天來到網球場參觀。
當時圍觀那場比賽的學長有很多，他好像沒有見到過這一位。
日吉若回想了腦海里久久無法忘掉的場景，最終確定確實沒有這麼一個人在，但當時也是網球部剛開始招人的時候，說不定這位學長是后加入網球部的。
鳳長太郎從兩人上場后就乖乖坐到了旁邊的長椅上，積極主動的充當著裁判角色。
「那個……學長，你的鞋帶有些鬆了要不要系一下？」鳳善意的提醒過九條，又看向日吉若，「日吉，外套我幫你拿吧，不要有壓力。」
正在脫外套的日吉若動作一頓，金髮晃了晃，皺眉否定：「我一點壓力也沒有。」
九條系好鞋帶，聞言聳聳肩：「雖然只是練習，但我會全力以赴的。」
「求之不得。」日吉若揮著球拍，開始按照正式比賽那樣決定發球權。
從轉球拍決定發球權這一刻開始，這場比賽就註定不像是九條說的那樣，只是一場練習而已。
鳳長太郎顯然意識到這點，擔憂的眼神立刻望向日吉若，但很快他甩了甩腦袋，他應該相信自己的朋友，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從一開始就認輸。
發球權在九條這裡，他砸了兩下網球，聲音在空曠的室內網球場上尤為明顯，一下一下，像是直接敲擊在心靈里。
拋起網球，握緊球拍，九條眼神在瞬間變得冰冷銳利，胳膊帶動著手腕，擊出一顆全力以赴的網球。
球在日吉若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砸在他的身後，隨即又彈到了後面。
之前和跡部的比賽顯然沒讓九條長記性，他完全沒有改變自己的風格，不管對手是誰，都從一開始就沖著魚死網破而去。
「15：0」鳳長太郎愣了片刻才報出分數，這球很快，而且力道也重，因為慣性思考，他以為這並不是九條的真實實力。
畢竟誰會在最開始就全力以赴呢？
除了九條星辭這個瘋子。
日吉若的表情更加嚴肅，他和鳳長太郎的思維一樣，只覺得九條的實力深不可測，不免又多了些警惕。
「你們別這麼看我，搞得我好像反派一樣。」九條無奈，對面兩個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實在太好笑了，「我習慣全力以赴，不要想太多。」
「哼。」日吉若當然不會信，這學長渾身上下都透著「陰鬱危險」的氣質，他要是相信對方的話就是三歲小孩！
比賽繼續，九條再次發球，就像是死神揮舞起了鐮刀，每一擊都是致命的危險。
很快發球局就被九條拿下，他很少丟掉自己的發球局，即使面對的是跡部景吾也一樣。
日吉若和他交換場地，擦肩而過的時候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這種寒意來的不明不白，真要形容的話，日吉若想到了自己看過的恐怖小說。
那本書現在還放在背包里，作為他最近最喜歡的一本讀物——裡面有這麼一段情景。
男主角深夜走在路上，迎面走來了一位低頭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那人穿著一身黑紅色的衣服，手臂垂直放在身體兩側，走路略有畸形。
就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刻，驟然降低的溫度和心悸感瞬間使男主心裡警鈴大作。
那一段情節描寫十分到位，讓深夜閱讀的日吉若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念頭一經想起，就再也忘不掉了。
日吉若突然想起這個學長之前說過的話，「網球部閑人勿進，萬一碰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我們可是不賠償醫藥費的。」
不幹凈的東西……再加上他當時沒有在網球部見到這個人。
他猛地回頭看向九條，正巧這時九條已經到了另一邊，注意到日吉若的眼神，九條扯起一個和善的笑容。
因為要打網球，室內網球場的天頂吊得很高，窗戶一般都在高處而且很小，基本上不開燈就很昏暗。
九條本著省錢的原則只開了一個，反正他是不害怕的。
昏暗的室內網球場寂靜無聲，面容蒼白，眼睛猩紅的少年扯起一抹森然的笑容。
日吉若昨晚被恐怖小說挑起的恐懼感瞬間爆炸開，像是蛛絲一樣纏繞住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顧不上打球，動作迅速的扯上鳳長太郎就跑，期間還撿起了自己的網球袋。
「喂！你們幹嘛去啊？！」九條星辭搞不懂狀況，茫然的撓了撓頭，「冰帝幼教部難道有很多作業嗎？」
「不對啊……校慶應該沒有作業才對啊。」他皺眉思索，「怎麼一副見到鬼的表情？」
這個問題他可能明年才有答案吧。
「我們為什麼要跑啊日吉？」鳳長太郎同樣摸不著頭腦，他覺得這樣突然跑掉太沒禮貌，「我們就算跑，也該和學長道別才對啊。」
「那才不是學長呢！」再次被校慶的環境籠罩，日吉若才鬆了口氣，「我們那天在網球部見過這個學長嗎？」
「……沒有。」鳳長太郎搖搖頭，「怎麼了嗎？」
「他不對勁，很危險，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這樣的感覺！」日吉一臉嚴肅，「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們剛才遇到鬼了！」
「啊？」鳳長太郎瞪大眼睛，「鬼？」他喊出聲又覺得聲音太大，繼而小聲問：「你為什麼覺得這個學長是鬼啊？」
「首先你不覺得那裡的溫度太低了嗎？」
「嗯……確實有點冷。」
「而且那個學長自己也說網球部有不幹凈的東西，你聽到了嗎？」
「嗯，我是聽見了。」
「你看到他剛才沖我笑了嗎？正常人怎麼可能那麼笑！而且室內網球場有必要那麼黑嗎？連網球都看不清楚。你想一下。」日吉若越說越覺得可信，「那麼黑的環境你敢一個人練球嗎？」
「你這麼一說……」鳳長太郎臉色也白了很多，「室內網球場確實好暗啊……如果我一個人在裡面，肯定很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