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下旨懲治
第135章下旨懲治
蘇群恨恨地瞪了眼徐恆，心裡將他罵了個百八十遍，恨他落井下石，咬咬牙，狠狠心，決定釜底抽薪，「陛下，微臣知罪。微臣御下不嚴，用人不察，縱容門生犯了如此大罪，微臣甘願領罰。」
徐恆暗道，真是只老狐狸，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徐恆立刻反駁道：「蘇大人只怕不是用人不察吧？上次被斬的彭程可就是您的親信，這佟大人如今還在府里思過呢，這都跟您沒有關係？」
「你！」蘇群氣急，一時語塞，卻給了在場御史們一個彈劾的機會。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比如大侯府的事情、宮中蘇貴妃善妒的事情，蘇群結黨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被御史們口若懸河重新提了出來。
蘇群頓時大汗淋漓，無力辯駁。
永寧帝聽著，怒火中燒，這就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官員，竟然這樣欺上瞞下，他氣急，抬手指著蘇群，微微發抖，聲音帶著怒氣：「蘇群，你可認罪？」
曾經的親信，見形勢不妙，都不敢戰隊，沒有人幫他辯駁，兒子蘇哲和二皇子出門辦差，又不在京中，他頓時感覺孤立無援，癱軟在地，「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蘇群，你也是朝中的老臣，真是枉費朕的苦心了。」永寧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長嘆了一口氣，「近幾日，這樁樁件件，都與你脫不了干係，朕若不治你的罪，著實對不住門外一眾百姓。」
他深深看了眼蘇群，沉吟良久，才開口下旨：「科考之事，自先祖起，便有律法規定，不得徇私舞弊，如有違者當處斬首之刑。對此次科考舞弊之事，朕深感痛心，吏部崔文廣以權謀私，撤去官職，流放西南，其子孫三代內不得入朝為官。大理寺卿周萬峰、通政使林佟以及其餘幾個參與舞弊的官吏，全部革去官職，判處斬刑，所有家眷，全部抄家流放。至於宰輔蘇群……」
他停了停，不帶一點兒情誼，冷冷地接著道：「治下不嚴，縱容門生行不法之事，現從正一品降為正二品官吏，罰俸三年，閉門思過半年，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入宮。」
他說完，擺擺手，「將他們拖下去把。」
蘇群癱軟在地，聖旨已下，陛下金口玉言，只能接受，他忍受著屈辱，被人架著向門外走去，口中連連喊道：「謝陛下開恩。謝陛下開恩。」
朝堂上頓時清凈了下來，官員們沒想到盛極一時的蘇宰輔竟然會被判處這樣重的處罰，大氣都不敢喘，低著頭，心裡做著盤算，之後該投靠哪位重臣門下。
卻聽又有御史上前彈劾：「陛下，本次科考，除了這幾名考生尋思舞弊意外，還有一人，還請陛下一併嚴懲。」
永寧帝有些詫異，剛才看的替換卷子幾人都已經懲罰了，並沒有遺漏，便問：「范御史說的是何人？」
御史范臨是太傅徐恆的親信，此次上超前，專門得了徐恆的指使，一定要將那人拉下馬，便硬著頭皮接著說：「陛下，本次科考，頭名解元乃是永寧侯府的小世子魏衍，他還不到十歲，向來被稱為匯文館末尾，怎麼可能寫出如此精妙的文章？」
永寧侯府小世子？永寧帝聽著耳熟，驀地想起來瓊花宴看到的那個孩子，有些氣度，他伸手接過一旁內侍遞過來的捲紙，仔細品讀，這運筆力度還有行文思路，絕對不想是個九歲的孩子能寫出來的，便問道：「這永寧侯府與吏部走得也近？」
左丞君仲安知道自家兩個兒子都和永寧侯府有些交情，便難得主動替他們說話：「回陛下，並不相近。這永寧侯府小世子之前許是有意藏拙吧。」
張褚和顧鄂都在考場親眼見過魏衍寫文，便都上前替他開脫：「陛下，考場之上，這小世子確實自己寫的文章。」
「沒錯，陛下，他的試卷並未被替換。」
「幾位大人竟然都為一個孩子說話，真是難得啊。」徐恆笑著，補上了一刀。這孩子有才也好，沒才也罷，不識時務，就不能留著。
永寧帝厭煩朝臣們拉幫結夥，想著死去的永寧侯難道與眼前這幾位朝臣有交情，才讓他們如此幫這個遺孤？他狐疑的目光在幾人身上來回梭巡。若真是如此，那這個小世子定是不能留了。
左丞君仲安心頭一緊，這種猜忌的目光，他再熟悉不過，暗道不好，忙搶在永寧帝
開金口之前提議道：「陛下，如今，這小世子是否真有才名，實在難以斷定，不如，召他入宮，當場考他一考，若是虛有其表，就地斬了就是，也算給學子們一個交代。但若真有才華，年少有為，便是豫北開國以來最年輕的解元，這是豫北的福氣，也是陛下的福氣。」
人群中有朝臣隨口附和：「是啊，陛下，君丞相的主意極佳，正好也能堵住門外眾人的口。」
「陛下，這主意可行。」
「微臣附議。」
「臣也附議。」
永寧帝見朝臣意見出奇一致，只能打消了除掉魏衍的主意，點點頭，改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宣他入宮吧。」
魏衍被從內管帶來朝堂時，天色已經不早了。他穿過宮門，踏著高高的石階，來到殿前，肅立而站，恭候著聖諭。
宮門外傳來幾聲傳報：「宣永寧侯之子魏衍覲見。」
魏衍深吸一口氣，整整衣衫，跟著內官大步邁入昭文殿。殿中佔滿了不少官員，身著官服，神情莊重，齊刷刷地向門外看來，帶著審視和打量。
魏衍不露膽怯，沉穩地邁著步子，鎮定自若地迎著眾人目光向前走去，儀態大方而得體。
他跪地，沖坐於高位的永寧帝莊重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永寧侯府世子魏衍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寧帝微眯著眼睛，看著台下的孩子，第一次上朝，沒有被朝中肅清之氣驚駭住，反而儀態得體，張弛有度，真是讓人刮目。他故意用威嚴的聲音回道：「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