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救場

第137章救場

本來，他也是一時興起，結合著近幾日朝局不定的事情，想考考如何才是一位好的皇帝。但題剛出完，他就有些後悔了，如果這個孩子寫上一篇如何為君的文章，那可是駁了自己這個為君者的面子。

手中稿紙乾淨整潔，字跡洒脫而自成一家，讓人很有看下去的慾望，他低頭看著，文章寫得很好，博採眾長，機勢靈活，語無泛設。

讚頌了自己為君多年來的功績，將如今動蕩的時局，歸結為手下朝臣的不作為，並藉此提出如何為臣，條條建議切合實事，十分實用，這完全不像一個沒有入仕的孩子寫得，反而像為官多年的朝臣文章。

「好！好！好！」永寧帝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命人將手中的考卷遞了下去，供朝臣們傳閱，他們連連讚歎。

左丞君仲安對魏衍能寫出這麼上乘的文章而驚喜，他上代表群臣，上前回稟：「陛下，這篇文章足以證明，魏衍是有真才實學的。不如，我們將這篇文章張貼到宮門外，也好將外面的議論聲平息下去。」

「好！就這樣照辦吧。」永寧帝點點頭，又重新看了看一旁寵辱不驚的魏衍，越看越滿意，這樣一個沒有任何外力扶持的人，年紀又小，很好操控，若是好好培養，說不定能成為很好的助力。

便朗聲笑了笑：「魏衍，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才學，果然是將門無犬子。來人，將庫房那幅千里尋江圖拿來，當做賞賜。」

徐恆不悅，難得尋個機會滅滅這小子的氣勢，怎麼能讓他輕易躲過？想到之前私下見過他幾次，見天資不差，幾番邀請，想要收其入門下，都被拒絕，不識抬舉的人，縱使再有資質，也不能留下。

他憤憤然道：「陛下，豫北科考律中有規定，不參加府試，不得參加鄉試，不知魏衍是通過何種方式入得貢院？」

他找人去吏部查過，雖然有薦引，帶有吏部的戳子，但具體誰寫的薦引，吏部卻沒有說，朝中能開出薦引的朝臣，他都找人查過，沒有一家寫過引子。這上交的薦引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呢？

堂堂太傅，和一個孩子作對，實在讓人不恥，張褚忍不住出口相幫：「入得鄉試，除了府試，還有其他的途徑，太傅大人不會不知吧？」

「我自然知道。」徐恆嘴角帶著冷笑：「只是，偽造薦引的事情歷來也不是沒有過，不知永寧侯府這張薦引是誰開的？」

這種逼問的態度，讓魏衍心裡很不舒服，昔日的師傅，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站在了對立面，這樣也好，省得弄些虛假的情愫讓人作嘔。

他低頭想了想，反正鎮北侯府也不介意與他的交往，索性攤牌：「這張薦引，乃是鎮北侯府老侯爺所給。魏衍孤苦無依，感謝恩師不棄，收入門牆，才讓我能安心讀書。」

在場官員具是一驚，很快便議論起來。都知道這鎮北侯的老侯爺自從前鎮北侯虞譽死後，便閉門不出，再也不踏入朝堂一步，就連前去拜訪的人都一概拒絕，怎麼會收一個半大的孩子？

徐恆卻想到了更深一層次，又設下陷阱，等人來鑽：「小世子莫要說笑，老侯爺一直閉門不見客，又怎麼會收你為弟子？此事，莫不是你父親在時，與老侯爺的私交？」

這話心思十分歹毒，永寧帝最厭惡的就是武將相互勾結，更何況永寧侯府和鎮北侯府這樣手握重兵的世家，若是聯手，便是豫京皇權的威脅，若是依著話中的意思，永寧帝一旦起了疑心，無論對虞家還是永寧侯府，都十分不利。

朝人身上潑髒水誰不會，魏衍腦子裡就有不少徐恆與武將勾結的名單，魏衍剛要開口破局，卻被人打斷。

「太傅這是在懷疑虞家的用心？」

好熟悉的聲音！

眾人豁然抬頭，轉身對上門外一雙凌冽的眼眸，不由脊背發涼。

外面天色已黑，大殿內點著宮燈，迎著月色，將那人身形拉得更加頎長，燈光照去，那人神采卓然，嘴角勾笑，帶著冷意，緩緩而來。

「徐大人，祖父不過閑來無事收個弟子，這便是居心不良，那不知太傅大人與武將結親，交往過密，又是何種目的？」

徐恆看著漸漸走來的虞淵，不經通報，便可直入朝堂，這是當年他平定漠北后，被陛下賜予的無上榮耀，真是讓人嫉妒。

「虞侯爺，我乃文臣，手無縛雞之力，一心為國，絕無半點兒謀逆之心。豈可混為一談。」徐恆妹妹的女兒之前嫁給車騎將軍的嫡子，將兩家緊緊聯繫到了一起，還引發了不少議論。後來徐恆一再表忠心，又對兵權沒有覬覦，才沒有被永寧帝猜忌，如今被虞淵重提，心下不悅，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虞淵抬眸掃過在場的武將，微微低頭，不屑地看向比對面的徐恆：「太傅大人是說，我們武將，手中有兵，就有不臣之心了？」

在場不少武將朝堂之上都被文臣壓制一頭，沒有口才，無法辯駁，今日可算抓住把柄，都被激怒，義憤填膺回敬道：「徐大人，我等也是一心為國。」

「徐大人莫不是瞧不起我們這些武將？」「武將又怎麼了？老子拋頭顱灑熱血，拿命在搏，還要被你污衊？」

徐恆暗道不好，上了對方的當了，他忙幾聲辯白：「諸位大人，皆是我朝中棟樑，忠心自然天地可鑒，徐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在就是論事，居然沒有半點把諸位扯進來的意思。」

鎮北侯府的老侯爺縱橫沙場多年，是武將們心中的榜樣，自然不能被人肆意污衊，便都開口爭執道：「老侯爺一心為國，是我等楷模，怎會有不臣之心？」

「是啊，多年前，漠北來泛，直逼豫京，是老侯爺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將敵軍逼退千里之外，還因此受了重傷，險些是喪命。」

「對，前鎮北侯虞譽，也是為了守衛我渝北邊境才戰死沙場，若說他們居心叵測，我第一個不答應。」

「絕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