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搜查(二)
第154章搜查(二)
他見君仲安露出要撤離地打算,忍不住開口阻攔:「君大人,這宅子這麼大,角角落落,難免會有遺漏,不如,我們再去仔細搜查一番,也好回去交差。」
顧鄂贊同道:「是啊,君大人,陛下既然將此事交給我們,我們定要查個仔細,也算不辜負陛下的囑託。」
君仲安只當兩人受了陛下青睞,想要表現一番,既然他們開了口,他再阻止,就顯得瀆職了,便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帶人一起再重新搜一遍好了。」
幾人兵分兩路,帶著刑部官差從前廳開始摸查,西苑、南苑……除了女眷們在的地方,其他都不放過。張天海帶著顧鄂去了在外搜查,君仲安則跟著張褚搜查各個屋子。
搜到西苑下人的偏房時,幾人圍著一井口,忽然喊道:「大人,有發現。」
張天海和顧鄂聞訊趕緊走過去,這西苑只有一口水井,井邊還有水漬和吊桶,應該是常用的水井。井很深,但透著日光,依稀能看清井中的樣子。
裡面一團黑影浮在水面。顧鄂定睛看了看,猜測道:「看這模樣,倒像是個人。」
張天海也有同樣的猜測,便沖圍著的官差沉沉吩咐道:「把他撈上來。」
官差們聽令,趕緊挑了個水性好的人,用吊桶幫持著下井。那人入了井,從吊桶中跳出,浮在井水中,將井下那人放到桶中,拉了拉繩子,井上幾人得了訊息,齊心協力,用力將吊桶拿過來了上來。
張天海為了過去,井下果然是個死屍,穿著徐府下人的衣服,整張臉白的嚇人,但還沒有腫脹,應該沒掉下去多久,想來是發現他們來抓人,情急之下,投了井。
顧鄂捂住口鼻,用木棍翻看著,仔細查看了下屍體:「張大人,這人衣服盤扣整齊,與那布料也不一樣,要麼就不是這個人,要麼就是換了身衣服。」
張天海俯身,細細打量了下,料子顏色完全不同,若真是這人,只是換了件衣服,倒是還有辦法查出,他從身後下屬手中接過鳥籠,將紅嘴鸚鳥拿了出來,對顧鄂說道:「蘇哲說了,那燈籠草的香氣許久不散,換了衣服,只要皮膚上有,定然會有些線索。」他說著,將鸚鳥放到屍體上。
那鳥兒在屍體上來回跳了幾下,不斷啄著什麼,在手肘處突然停了下來,不斷撲棱著翅膀,然後發出尖銳的聲音,那聲音極大,聽著有些駭人,宛若哀鳴。
眾人連連後退,防止那鸚鳥傷人。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停下,但細長的喙不斷啄著屍體的手肘。
張天海狐疑,這難道就是蘇哲說的,能聞出花香的狀態?他有些不確定,沖身邊人吩咐道:「找人來認人,看這是誰?然後去他的屋子仔細搜,看能不能找到衣服。」
只要找到證據,這事基本就可以定案了。
君仲安和張褚這邊也有了重大發現。每家書房重地都是嚴禁外人進入的。今日搜查,他們在徐府客房、正廳查了幾番后,便到了書房。
君仲安本來不想進來,若搜出什麼事來,又是一陣麻煩,但張褚卻堅持,反正已經來了,索性搜查一下,也算放心。
書房外的徐家侍衛本要阻攔,卻被刑部的人給按住了,越是阻攔,反而越激起了他們進去探查的決心。
徐恆的書房很大,裡面收拾的很規整,東西擺放整齊,極為整潔。書房牆壁上掛了幾幅畫,都是書畫大家的孤品,十分珍貴。
屋內放了兩排書架,上面堆了不少書,以經史子集概論為主。君仲安仔細翻查了幾番,沒有什麼發現,正要離開,張褚卻喊住了他。
張褚站在窗邊的書桌旁,指著上面的一塊端硯道:「君大人,你看書桌上這塊硯台,擺在這兒,不是很奇怪嗎?」
「怎麼了?」君仲安走過去,看了看桌子,上面整齊的擺放了些書籍,還有規整的筆架,旁邊有塊端硯,上面還帶著幹掉的墨漬,沒有什麼特別。
張褚拉開椅子坐了上去,然後拿起筆架上的毛筆,做出一副寫字的模樣,然後將筆尖點到硯台上,沾些墨汁,猛地停了下來。
君仲安立刻察覺出問題來,一般的硯台都會放在右手邊,或是正前方,這樣蘸墨汁時,方便而且不會讓墨汁滴落,而這塊硯台,卻在左手邊的下端,蘸起墨汁來,十分不方便,確實古怪,他伸出手,抓緊硯台的外延,卻被牢牢釘在了桌上,他沖張褚道:「轉轉試試。」
張褚幫忙,兩人合力,按著硯台左右轉了幾下,只聽啪嗒一聲,桌子下的發出了一聲響聲。
他們探頭看去,桌下鋪著一塊方正的獸皮毯子,那聲音應該是在下面發出的。幾個官差連忙過來幫忙,將桌子挪開,把下面的毯子掀開。
青石地板中間竟然露出了一道縫隙。
幾人將石板掀開,一個通道冒了出來。君仲安嘆道:「徐恆這老狐狸,暗道設計真精密。若不是張大人你心細,我們還真發現不了。」但凡有點品級的官員,書房中都會設計暗室,像他府中,是用書架做了道暗門做遮掩,若跟徐恆這暗室比起來,要差的遠。
「君大人,我們進去看看吧。」張褚躍躍欲試,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
「這……」君仲安有些猶豫,暗室中定然會有些秘密,但若真查出什麼,治了徐家的罪,今後,這朝中就是虞家與君家兩家獨大了,陛下親手扶持的世家,都消亡了,對他們這兩個本視為眼中釘的世家,又會如何對待呢?
他不太想進去,但張褚目光實在過於灼熱,步子都已經挪到了暗道邊上了,實在不好阻攔,咬咬牙,他只能跟著進去。
裡面很寬闊,一間間的暗門,通向了不同的房間,有的裡面擺放了不少寶貝和銀兩錢財,還有的放著些珍貴字畫等,想來是些不能放入庫房的東西,但在朝為官,哪有不斂點兒私財的?君仲安沒有在意,又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