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截屍體
一聽說要爬樹上去把屍體弄下來,那幾個人立馬就裝聾作啞了。
「我去。」
師傅應允的看了我一眼,又看著那屍體,眉頭擰到了一塊兒。
「注意安全。」
我到樹榦下脫了鞋子,這麼粗的一根樹著實不好往上爬,折騰了好半天才上了樹。屍體掛在一根粗壯的枝幹上,離地有四米多,被茂密的樹葉圍著著實很難發現。
待我如履薄冰的到了那屍體的上方,往下一看,一陣怵然。掛在樹上的屍體竟然只是半截!
屍體被攔腰截斷,就著滿是血的衣服和一些破爛的布條吊在樹枝上,血肉模糊。我倒吸一口涼氣,緊抓著樹枝,生怕一個不穩摔下去。說不怕是假的,都到了這一步只得硬著頭皮撐著。
只是我感到奇怪,屍體都被截斷,地上卻只有幾滴血。
本以為那些布條纏在樹枝上特別緊實,我得用手去解開,哪兒知我戰戰兢兢的接近屍體的時候突然刺啦一聲,屍體重重的掉了下去,樹枝失去屍體的重量一個大顫,毫無準備的我被樹枝一甩,身子一偏落了空。
「娃子,小心!」
師傅一個大跨步到我下面伸開手要接我,隨我們來的那些人見我要掉下去也一窩蜂過來要接我,死死抓著樹枝心提到了嗓子眼,剛好險。
所幸的是我手上一直緊緊抓著樹枝,不然這四五米摔下去還真不好說,悠著樹枝晃晃蕩盪的翻身上去,把樹枝抱住的那一刻長舒了一口氣,安全了。
剛鬆了一口氣,忽的聽見頭上一陣吱吱聲,像是有人用指甲刮牆的的聲音,又像是磨牙聲,讓我頭皮發麻。這聲音時斷時續的,總感覺每響起一次,發出這聲音的東西就離我近了一步,兩三次后我感覺它就在我頭頂。
「娃子,怎麼啦?咋不動了。」
師傅在下面喊,我緊緊抱著樹枝壓低了呼吸,感受到身後的聲音就像要貼到我身上一樣,心嗵嗵跳到了嗓子眼,我在等機會。
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
終於,那聲音又一次響起,我聽的很清楚,就在我頭頂。
忐忑間猛然往上看去,一隻松鼠像是被我這一回頭嚇到了,一下竄進密葉里,不知道去了哪兒。
剛難道一直是這隻松鼠在我頭頂?
滿腹懷疑的下了樹,師傅見我落了地才放心的走開看屍體去了。我站在樹下穿著鞋還不往滿樹的看,我總感覺剛剛不是那隻松鼠搗的鬼,可這大白天的,不禁打了個冷顫,趕緊到了師傅旁邊。
師傅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一雙線手套,戴上手套查看起那半截屍體,像模像樣的,以前怎麼也沒想到師傅一個打棺材的能有這份定力和膽量,還有些佩服起他來。
「陳師傅,要不咱們報警吧.......」
隨著我們來的裡面有一人小聲說道,話一出口就受到了師傅狠狠的一瞪,「隨意!你們村子的事兒,警察恐怕幫不了你們。」
師傅語氣里有些不快,直起身來的時候脫了手套扔到了一邊,背著手就往山下走,見師傅要走,我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可師傅壓根都不看我,走到了下坡上的時候師傅突然把我一拉,貼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快走,她盯著我們的!什麼話別問,只管走路。」
說完,師傅大著喉嚨頭也不回的吼道,「你們要是想眼睜睜看著長貴媳婦暴屍荒野,那我也沒話說!」
師傅明顯放慢了腳步,我能看出他臉上的艱難和糾結,只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至於他口中所說的她盯著我們就更讓我好奇了,她到底是誰?和這些事有什麼關係?
走了十多米,師傅的眉頭已經皺到了一塊兒,步子慢的不能再慢了。
「陳師傅,等等我們!要是您都不管我們了,咱們村子可就慘喏。」
「長貴媳婦呢?」
「抬著哩!抬著哩!」
師傅緊湊在一塊兒的臉總算是舒展開了,步子也快了很多。
一路沒停的到了長貴屋後面,師傅才讓到一邊側著身子看著身後氣喘吁吁的幾個人,「你們幾個,知不知道那會兒有多危險。還好你們幾個還算有良心,沒有撒手就跑。」
「行了,長貴媳婦,你到家了。」
師傅看著那半截屍體說道,示意那幾人把屍體抬進屋裡去,「你們誰家婆娘膽子大點,讓來給長貴媳婦打點打點,一會兒給入了棺,也算是積了陰德。」
等著那幾人抬著屍體進了屋裡我才問師傅,「剛剛是怎麼回事?你說有人盯著我們?是什麼人?她在哪兒?」
師傅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道了句,「人在做,天在看。」
「人在做,天在看......」
我跟著念叨了一遍,更迷惑了,師傅厚重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娃子,人這一輩子做的好事不一定有好報,但做的壞事一定會有惡報。八谷鎮的事兒我也沒辦法,真要聽的話就兩個字,活該。好啦,跟我看看姚富平去吧。」
師傅不願多說,拍了拍我的肩膀就進了長貴屋裡,我愣愣的站了好一會兒,看著長貴家想到了樂樂,好好的一家人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一陣難受。
又想到夜裡看見的那個詭異的女人,難道這一切都跟她有關?她到底是什麼人?
從師傅的話里我能感覺到他一定知曉事情原委,這麼多年了我也知曉他的性情,不想說的話,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多說半句。
姚富平原來一直在長貴家卧室里躺著,我進去看他的時候,一臉通紅,一摸額頭還發著高燒,他一直在叨叨的說著什麼,腦袋在枕頭上不安的左右搖,就像是在做噩夢,卻又醒不過來。
我想要叫醒他,嘴剛一張開師傅就連連搖頭,拉著我走了出去,「沒用的,他這病治不了,噩夢也醒不了。」
「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