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關坐牢
第2章被關坐牢
客棧二樓,一襲蔚藍衫的男人目送那白衣灼灼的單薄身影走遠,把玩著手中茶杯,低低地笑出聲,「看起來不止能文,功夫還不錯。這個葉楚櫟倒是頗對我胃口,怪不得聽說他一進京都,四王爺就有意將他納入麾下了。」
他漫不經心地挑眸看向對面的白衣男人,「自從葉曹楊死了之後,朝廷局勢越發緊張,各個皇子都相繼拉黨結派。之前,你長年在戰場可以不必理會。如今回來了,這朝廷紛爭怕是想避也避不了。」
宋瑾亦目光幽邃,低頭看了眼手中泛起的漣漪,「宋家一向不參與朝廷紛爭,我之所以回京,只是想要處理一些私事。他們斗得你死我活皆與我無關。」
踏出客棧大門,葉楚櫟直徑回到了府邸。才剛一進門,貼身丫鬟念夏就迎了上來,「小姐,可算回來了,四皇子剛才叫人來,說請你去醉仙樓一聚。」
小姐,是的,葉楚櫟就是葉初月。當年她家無故被人安上了謀反的罪名,要不是她娘拚死叫人把她帶出來,恐怕她已經命喪黃泉了。
十年!整整十年了。她重新回到京都,想要入朝為官,就是為了調查出當年的真相,她根本就不信,葉家會密謀造反,她要看看,究竟是誰,處心積慮要治她們葉家於死地,要讓她們葉家家破人亡。
四皇子是當今皇帝寵愛的貴妃俞妃所生的兒子。為人陰險狡詐,她不屑與此人為伍。葉初月淡漠道,「你去告訴四皇子,就說我身體不適,科考之後,在向他致歉。」
翌日,艷陽高照。
葉初月到來之時。偌大的考堂已經排滿了人。裡面全都是各地的尖尖學子。
而此次的主考官則是太傅羅成堂。
拿著准考證進入考場,葉初月正隨同著眾人去位置入座,經過走廊時,一名侍衛迎面走來,偷偷地塞了張卷子給他,低聲道,「葉公子,這是此次科考的答案,四皇子叫我給你的。」
葉初月頓了腳步,皺著眉看向那名侍衛,正準備將東西還給他,周圍有人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那位侍衛立刻退開,未免眾人起疑,葉初月將卷藏於袖中,不動聲色地往自己的座位走了過去。
考試入場,頒發試卷。
葉初月看了眼試卷,直接趴在桌上睡覺。
各個監考官來回的走,少傅齊源生看著那趴伏睡覺的少年,對著羅成堂忍不住抱怨道,「大人,那就是眾人傳言的郫縣天才葉楚櫟吧?!看看,看看是什麼樣,一進入考場就睡覺。咱們天燼要是在他手底那就毀了。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樣進入會試的。」
羅成堂也不禁皺了下眉頭,臉上隱隱有失望之色。
旁邊巡查的侍衛提醒出聲,「還有最後半刻鐘。」
那趴伏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少年悠悠轉醒。
他伸了個開始慢慢地研磨,然後動筆。
齊源生冷嗤,「人家都快寫完了,現在寫還有什麼用?」
少年動筆幾乎是暢快淋漓,只是半盞茶的功夫就已經落筆簽卷。
羅成堂眼底閃過一絲好奇。他走上前,拿起他桌面的試卷看了眼,原本平靜的臉龐頓時變得激動了起來,「妙,妙啊。」
葉初月幾不可覺地彎了唇。自然是妙。自小她家教甚嚴,古代的詩詞歌賦那是背得滾瓜爛熟的。而這會考又只是考詩詞歌賦。沒有奧數英語,對她而言,自然是小意思。
齊源生忍不住問,「大人,妙什麼?」
七次,她只是用了短短的七次呼吸,便將所有的題都寫完了,字跡工整,所做的詩對答如流,有些甚至連他也自愧不如,羅成堂激動地看著手中試卷,正想要說些什麼。突然響起大量的腳步聲。
他輕抬起眼,一襲白衣謫仙般的矜貴男人帶領著一群官兵走進來,「羅太傅,皇上收到線人舉報,說此次科考有人作弊。特命我來調查此事,還望耽誤大家幾分鐘的時候,配合一下。」
他看向同他一起進來的普通男子,「說,你看到的人是誰?」
是宋瑾亦。時隔多年,那日她墜池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想到那侍衛偷偷塞給她的捲紙,葉初月指尖緊緊地攥了一下。
那陌生的男子突然走到她跟前,指著他道,「是他,我就是看到那侍衛將試卷塞到他手裡了,想必此刻,那答案還在他手上,大人你搜便知道了。」
要說是別人,羅成堂還會信,但是這葉楚櫟他萬萬不相信的。這人是郫縣出名的少年天才,七歲就能七步做詩了。又是他好友推薦給他的,那人品自然信得過。進入前三甲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又怎麼會作弊呢!
他走出來,「宋將軍,我想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是不是誤會,還得搜了才知道。」宋瑾亦看向那面不改色的少年,眼底閃過一絲興味,吐出來的字卻極涼,「給我搜。」
幾名御林軍立刻大步上前。若是就這麼被搜身,那麼女兒家的身份也必暴露無疑,葉初月斂了眼,聲音猛地一沉,「不用搜了。東西就在這。」
她霍然起身,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白色的卷子,目光迎上宋瑾亦的目光,沉浸片刻,視線最終落在了那名男子身上,「你看到的,是不是這個東西?」
那男人點點頭,「對對對。宋大人,我看到的就是這個。」
「宋大人,這裡面全都寫著的是答案。並沒有題庫。所以很顯然,是有人在看了題庫之後寫上答案,在我進入考場之後在塞給我的。」
她從桌案上,拿起自己寫好的試卷遞給他,「這一份是我做的試卷。您看看,裡面所做的詩有哪一點雷同。我今天是莫名其妙收到一份試卷答題不假,但是我並沒有看,我葉楚櫟寒窗苦讀數年,誓要做一名為官清廉的好官,又怎麼會弄虛作假來打自己的臉呢?」
宋瑾亦看向手中的答卷,然後在看看試卷,的確不太一樣,放著的答案都不抄,普天之下怕也就他一人了吧?真不知說他囂張還是狂妄。
看著面前這紅唇齒白的俊臉,宋瑾亦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之色,「來人,把葉楚櫟收押天牢,等閱卷過後,由皇上定奪。」
天牢陰暗潮濕,葉初月到來的時候,正看見一位蓬頭垢面手腳被人砍斷的老人,正用手肘夾著,費力地吃著窩窩頭,因為很不方便,他咬了幾口,手肘上的窩窩頭一時間沒夾穩,骨碌地掉在了地上,染了一地的灰。
他的身體被鐵鏈鎖著,沒辦法彎腰撿窩窩頭,只能亂搖亂晃焦慮地看著,葉初月眉頭緊皺了一下,走上前,彎腰撿起,將窩窩頭放在他手肘。
老人抬起頭,布滿皺紋的臉滿目蒼涼地臉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低下頭,瘋狂地吃了窩窩頭起來。
葉初月看了眼,自顧走到角落處坐下,靠著牆壁閉目假寐。
再度醒來,是被打罵聲吵醒的。
葉初月睜開睡意惺松的眼,就看見牢門打開,老人不知何時被獄卒帶了出去,又丟了回來。他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喘得只剩下半口氣。
葉初月臉色倏變,立刻將他扶起,扯下一塊衣角,為他包紮傷口。
「又是一個傻子。」老人劇烈地咳嗽了一聲,「我天生命不詳,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你最好別管我,上次替我包紮傷口,叫什麼葉曹楊的,當晚就死了。小夥子,你要想活命,就離我遠一點,免得我的晦氣……」
「葉曹楊?你認識你葉曹楊?」葉初月呼吸遽然一滯。
她根本沒心思聽他接下來的話,「他是怎麼死的?」皇上要殺她爹大可光明正大,完全沒必要偽造他自殺身亡。
老人又劇烈地咳嗽了兩聲。葉初月握住他雙臂,急促問道,「他不是自盡而亡的對不對?是誰……」
「在幹什麼呢?」獄卒暴怒的聲音響起,大量的腳步聲突允而至。
葉初月身軀猛地一僵,鬆開攥住他雙臂的手,轉過頭,就看見獄卒領著宋瑾亦踱步走來,男人從容優雅地站在牢房外,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對著旁邊吩咐道,「開鎖吧。」
「是。」獄卒領命,立刻上前將牢門上的鎖打開。
宋瑾亦目光幽邃地看向她,「葉楚櫟,皇上有令,命我將你帶入金鑾殿,出來吧。」言畢,他轉身就走,似乎察覺到身後的人沒跟上來,他頓住腳步,漫不經心地轉過身,「怎麼?你在監獄呆慣了,不想出來了不成?」
若是這次出去,不知道得什麼時候才能在進來。葉初月低頭看了眼氣弱遊絲的老人,未免被人看出異樣,她沉浸住心緒,站起身跟了出去。
踏出監獄,外面的烈日火辣辣的刺人眼睛。葉初月看向身邊那俊美如謫仙般的男人,猶豫了一下,終究忍不住問道,「不知宋將軍可知皇上如何處置我?」
男人唇瓣噙著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在考場時,本將軍還記得葉公子是一副怎樣的鎮定自若。怎麼?現在害怕了?若是害怕,葉公子可將把試卷答案給你的人供出來,這樣,或許皇上會饒你一命也不一定。」
葉初月凝了眼,若是把四皇子供出來,豈不就是間接的與他作對,「說出來,宋將軍大抵不信,就連我自己也不知是何人把考卷塞給的我。」
男人輕嘲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