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溫暖

「系統成功開啟，007號系統為您服務。」

「系統綁定中……綁定進度1%……27%……85%……100%，綁定成功。」

「宿主身份信息錄入中……宿主李憶之信息錄入完畢……」

「注意！檢測到宿主情緒崩潰為85%，屬於危險狀態，根據星際系統安全保障法第三百二十四條，暫時停止對宿主提供服務……」

「滴——007號系統下線——歡迎再次為您服務。」

一陣陣輕微的機械聲在李憶之的腦海里飄蕩而過。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正傷心難過的李憶之並沒有太在意那輕微的動靜。

「姑娘，姑娘，喂，蹲在地上那姑娘——」

隱約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李憶之後知后覺的從雙膝中抬起布滿淚水的臉。

「你可聽見了，擱這兒叫你半天了都。」

馬路邊上，停靠在路邊的一輛車內，一位中年男人歪著身體從副駕駛開著的窗戶沖外面說道，言語間明顯鬆了口氣似的。

「咋回事啊？大半夜擱這兒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咋不回家捏？」

「……」李憶之咬了咬下嘴唇，沒有說話。

「唉，上車吧，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唄。」

李憶之眨了眨被淚水迷濛的眼睛，此刻才看清面前這輛車是一輛載客的計程車，中年男人也是穿著某計程車公司制服的樣式。

而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被雨水打濕的衣服濕噠噠的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下過雨的夜晚好像更涼了，晚風輕輕一吹，輕易的帶起了一陣顫慄，李憶之差點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無論怎樣，身體是自己的，生活也要繼續過下去。

猶豫了一小會兒，李憶之準備聽從司機回家的建議。可是，剛想站起來的時候，蹲久了已經麻木的雙腿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僵硬無比。

半彎曲著雙腿，保持著不上不下的姿勢，李憶之尷尬的停了兩秒后，還是咬咬牙，決定忍著酸麻站起來行走。

盡量忽略自己那有些奇怪的走姿，走到車邊。上車前她還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瞄了一眼計程車的車牌號和司機信息，暗自記下。

「這個地方有點偏可不好打車，我送上一位乘客的時候，就看到你在這兒，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你還在這——」

當司機看到走近後有些尷尬狼狽的李憶之，還有她臉上沒來得及拭去的眼淚，到嘴邊的話就卡住了，最後咽了回去。

「和男朋友吵架了？」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坐在後排被雨水淋濕后略顯狼狽的李憶之，默默的打開暖氣。

活了些年歲，見了些事，也大概會看一些人。這小姑娘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穿衣打扮首飾啥的都不差，再加上在這個地界兒，能住在這附近的，都是非富即貴。

所以在他看來，眼下這種情況，多半是因為感情出毛病了，只是這感情的好與壞，他也不好說啥。

「嗯，師傅你怎麼知道？」李憶之開口，因為哭過，聲音有些暗啞。

「嗨，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不整天為了這些情情愛愛的傷心難過嘛！想我當初也是這樣過來的，等後來你再回頭來看呢，根本不值一提。我跟你說，人這一輩子可以做的有意義的事情多了去了，為了愛情這樣那樣的，不值當啊姑娘。」

司機師傅一手操縱著方向盤，一邊語重心長的凱凱而談。

「……」李憶之心頭一哂，聽出來師傅話里話外都在安慰自己，勸誡自己不要做傻事。

「咋的，你不信吶？」見李憶之沒有說話，師傅再次開口。

「不，我信，我信這個世界上，比愛情重要，有意義的事情，還有很多。」李憶之看著窗外安靜又冷清的馬路，眼裡閃過忽暗忽明的光。

「那不就得了，說來說去，感情它都不算個事兒。」司機師傅滿不在乎的說道，隨後又想起些什麼，問：「對了，你家擱哪兒住？」

「都市豪庭。」

「好嘞。」

十分鐘左右的車程，中間偶爾聽師傅說上兩句，轉眼就到達了目的地。

車緩緩停下，車內的燈光開啟。「到了，姑娘。」

「嗯，謝謝師傅，車錢給您放後邊了。」李憶之點頭，順手從包里掏出錢放在後排座位上，下了車。

「行，早點回去休息吧，睡一覺，明天起來啥事兒都沒有了昂姑娘。」

「嗯，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的呢。」李憶之壓住眼眶裡好像又要溢出的溫熱液體，吸了吸鼻子，冰冷的心裡，淌過一絲絲的暖意。

她單薄的身體站在夜裡，半乾的頭髮微微散落，紅著眼眶鼻頭清淺一笑，讓她原本略顯平淡的五官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的秀麗。

「嘿，小姑娘笑起來還怪好看的哩。」司機師傅被驚艷了一下，撓了撓頭，小聲嘀咕了一句。

再回頭看後排座位上，幾張紅色的鈔票靜靜的躺在那裡，他立馬轉頭沖外面喊：「姑娘，車費給多了喂——」

可惜，人已走遠，也不知聽沒聽到。

「嘶——」回到家的李憶之想趕緊泡個熱水澡暖暖身子，進門剛脫掉高跟鞋的時候，一陣痛意襲來。

原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腳後跟已經被高跟鞋磨破了，甚至流了不少的血，侵染了鞋邊。

暗紅色的血跡加手裡的高跟鞋，腦海里突然就閃過了某雙凌亂的紅色高跟鞋的畫面，李憶之眼底厭惡的情緒一閃而過，直接把那鞋扔了出去。

就好像在扔什麼髒東西一樣。

關上門，放好熱水，整個人躺在浴缸里的時候，好像身體里的疲憊都被驅趕了不少。

身體的疲憊可以驅散，那麼心裡上的呢？要怎麼做才會好？

李憶之捧著一捧水，澆在自己了臉上，接著，一捧又一捧……

怎麼這麼懦弱，這麼難過，這麼想哭……

「滴——007號系統已上線，竭誠為您服務！」

「誰？」隨著機械的聲音在無比安靜的浴室響起，李憶之一驚，條件反射般雙手捂胸坐了起來，環顧四周。

哪裡來的聲音？家裡進賊了嗎？在李憶之疑惑的時候，那聲音再次響起：

「李憶之宿主您好，歡迎進入改變人生系統，我是系統007號，很高興為您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