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忘記
「我知道你可能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但是阿寧,我就是伏羲,伏羲就是我。」
寧璧僵硬在原地,腦海里浮現出那天夢裡撿到的伏羲模樣。
耳朵里好像還能聽見伏羲對自己道:「辛苦了。」
「當年天塌之後我化出真身馱著女媧去補天,天是好了,可是五彩石中蘊含的靈力實在是太大了,足以將整個世界全部凈化,我與女媧在最後時刻找到了九重天,突破了天道的限制,女媧決定留在九重天生活,而我因不能理解人這種情感,於是獨自踏上了輪迴轉世的生活。」
「這些年我轉世過很多次,過了很多種生活,經歷了數種人生的生老病死和愛恨離別,可我依舊不能明白為什麼偏偏只有人會有七情六慾,直到到了司卿旬這一世,我去修了仙獲得了永生,這一世的我看上去最不通人情,偏偏卻是感悟了所有的七情六慾。」
司卿旬的語氣有些荒涼。
寧璧心疼的摸了摸石頭身子。
道:「所以你也知道我的存在?那你還記得從前你修鍊時總把我帶著,還總喜歡說我辛苦了嗎?」
似乎還在疑惑司卿旬說的話是真是假。
司卿旬笑了笑,聲音低啞道:「自然知道,那時的你是整個世界的支柱,紅塵因你而存在,我待在你身邊很安心,也總是能靜下心修行,所以對我而言,你確實辛苦了。」
寧璧紅了眼,噘嘴道:「所以,我們很早很早就認識了對吧?」
司卿旬嗯了一聲。
「阿寧,別擔心,我會變回來的,不會一直是這樣,不必擔心我。」
寧璧:「怎麼可能不擔心,我...」
寧璧不知道如今有了伏羲記憶的司卿旬知不知道自己可能也許會獻祭補天啊?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又怎麼會是這樣的情況呢?
於是只好閉嘴不言。
誰知司卿旬卻主動道:「蚩尤復生的威力實在太大,如今的紅塵本就搖搖欲墜,我擔心這天又要塌陷了。」
寧璧猶豫:「如果塌了的話,怎麼辦?」
司卿旬沉默,他知道寧璧就是五彩石,用她來補天是最好的選擇,甚至因為她是五彩石中蘊含靈氣最廣的,如果寧璧願意補天,一切危機都會迎刃而解的。
可是那是他的阿寧。
從前他就沒有用她來補天,如今也不會有這個選項。
他頓了頓:「放心,等我恢復好,我會想到辦法的。」
寧璧低下眼眸。
看來司卿旬還不知道自己會去補天。
於是扯著一個笑容點頭道:「好,我相信你。」
山下三人見不周山上沒什麼動靜,也不知道司卿旬現在是什麼狀況,他們也沒辦法闖進去,只好打道回府,只是走前天又搖晃了起來,熾嫣摔倒在地,地面立馬裂了一條縫隙出來。
烏昡大驚失色將她抱了起來,抬眼看著天幕,卻不知道為何,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忽然烏雲密布黑的可怕,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陰影之中。
熾嫣站不穩,抱著烏昡擔憂道:「怎麼回事啊?」
了生直接趴在地上,抱著腦袋大喊:「這天殺的蚩尤,復活了就不能幹一件人事兒嗎?」
「蚩尤?」
烏昡和熾嫣好像剛剛連上網的感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疑惑看向了生,烏昡更是直接上前抓起了生,問道:「蚩尤怎麼會出現?你說!」
了生覺得自己兇手的威嚴又被冒犯。
「很意外嗎?蚩尤復生了,他要開始報復了!」
烏昡蹙眉:「報復什麼?」
了生好笑,混亂之中,大著聲音喊道:「復仇這種事情不是你最熟悉嗎?當初你被仙界封印過後放出來,第一件事情便是要仙界付出代價,他當然也是想要別人為他這萬萬年付出代價啊!」
說完冷笑一聲,有些不甘心的看天。
「不過這蚩尤的野心比你大,你只要仙界給你交代,他要的是所有的人,不,整個紅塵都給他陪葬。」
烏昡似懂非懂,眯眼:「你的意思是,他要所有人都去死,包括他自己?」
熾嫣聽不明白:「怎麼會呢?他不是剛剛復生嗎?如果這樣他復生的意義在哪兒?」
「意義就在,能殺了所有人。」
兩人愣住,同時看向天。
白澤站在山林中,任由周圍地動山搖,石子亂滾,就連周圍的樹木都開始斷裂坍塌,他還是站著不動。
看來離寧璧補天的時間又短了。
......
那次地動山搖沒有持續多久便消失了,了生回了崑崙,烏昡帶著熾嫣回了魔界,他找到魔界的寶典庫,想要從中找到一些阻止蚩尤的辦法。
可是他看了許久,甚至都快埋進書海里了,任舊沒有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補天石祭天。
然而現在的補天石就是寧璧。
司卿旬恢復人身的那一天寧璧還擔心他是恢復成伏羲的樣子,還是恢復成司卿旬的樣子,雖然大致上他們都是同一個人,可是從潛意識裡面來說,寧璧還是比較鐘意司卿旬的。
還好,司卿旬轉過身來的時候沒有改變。
寧璧立馬撲進他的懷裡,道:「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司卿旬摸著她的頭,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道:「我也好想你。」
兩人不約而同的沒有提起不周山以外的煩心事,就連時常產生的地震也當做沒有發生過,他們白日里下河摸魚,上樹摘果子,傍晚就會在山頂看著日落,看著星星掛上頭,然後對著最大的星星許願。
像是凡間平凡的夫妻的那樣,沒有任何的煩心事。
可是沒有一件事情是真的不存在的,及時他們努力的裝作什麼都不會發生,可是真的到那天發生的時候,還是會猝不及防。
那天不周山下聚集了許多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神獸,還有許多早就銷聲匿跡的老神,他們一起上了山,找到了寧璧,跪在她面前,說著祈求著寧璧幫幫他們,喊著讓寧璧去補天,去死。
司卿旬那天不顧風度的將所有人都罵走了,回過頭只是抱了寧璧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