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千里追蹤
小洛子一路跟著馬車隊過了山進了村子,因為車上有貨物走得比較慢,一路上隨車的人都在一手扶著貨箱一手穩著車,看上去這些貨物好像非常珍貴,每走一處都小心翼翼,小洛子在後面也跟得小心翼翼。
天已昏暗路亦難走車隊走到村頭的一件破屋便停了下來,小洛子便遠遠的看著,馬拴在了屋外,他藏在破牆外透過縫隙見到隨行的人把貨物全都抬進屋內,隨後便聽見有細微的哭聲,他想要靠近礙於房門由馬車堵著,卻只能在一旁聽到聲響不得其詳,只得退到安全距離休息一晚,樹下正好有一叢雜草高度正好能夠遮下一個人,更方便看到破屋的情況。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他便隱在樹后準備緊隨其後,天剛蒙蒙亮,草地經亮光一照顯得有些稀疏,小洛子經過徹夜的等待,蹲守在草叢中的他已經被蚊子吸到瘦了一圈,臉上被他自己拍起了紅手印,好不容易熬到清晨才見到金洛莊園的家僕們把貨物一箱箱抬回車上后再此啟程。
這出來已經一月,走過的山川風景不再同於以往,越更了無人煙而那些滿山的密樹叢蔭已無蹤跡,剩下滿地的荒草矮小而稀疏,小洛子只得遠遠的跟著,以避免被發現故意走了較遠的高處,日頭越發的刺熱,曬得人頭暈目眩,精疲力竭彷彿下一秒就會成為烤熟的烙餅一般,日光撕裂了他的衣服露出了皮膚,嘴唇乾裂沒有一絲水分,他開始出現了脫水狀態,而那些貨物除了經過鄔閣鎮時放下的那幾箱,他沒有看出任何門道,剩下的只能剩下了。
「不行了!再不回去怕是要死路上了。」小洛子停下了跟蹤的腳步站在荒野之巔,「太變態了!」折返回去的路上休息了一日,放下了這一個月以來露宿街頭的疲憊。
次日,策馬揚鞭飛馳而回,他興沖沖的抱起南義程:「我回來了!哈哈哈!」
他使勁的拍了拍南義程的後背:「師傅!太變態了!」
他看著,他衣服襤褸露著膀子委屈的說,「我身上錢全用完了,差點沒回來!」
「怎麼搞成這樣子!」南義程一臉的不敢相信,質疑的問道:「你是遇到匪了?」
小洛子滿臉未散的蚊子包惹得素青噗呲笑。
「哈哈~!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她一手捂口鼻子一手拍膝蓋,腰彎得快成九十度。
小洛子委屈得不知該怎麼發泄,睜不大的眼睛里憋滿了淚,一顆顆就跟大珍珠一樣的往下落,不管怎麼說剛滿二十歲的他怎麼都還是個孩子。
「太~變態了!」他哭訴這,「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知道我在後面跟著,所有經過的地就沒有住過正經的旅店,呆的不是山林,破廟,就是破屋草垛,我不是就只有跟著招罪。」
「還有沒有其它的線索?」南義程嚴肅的問到。
「對了!住在破屋那回,有聽到裡面有哭聲,幾個大男人麻!哭得跟女人似的。」
南義程瞬間明白了,管家拿了東西叫送去給縣太爺的用途,原來是為了掩人口實。
「還有,貨在鄔閣鎮下了五箱,抬進去也未見到有什麼異樣,也沒見縣衙里有什麼特殊的動靜。」他一邊說著,一邊抓起手旁的茶壺喝了個水飽。
南義程為了犒勞他便帶著他去了洛馬鎮最好的澡堂,一群群大男人光著膀子身上搭著毛巾,穿著澡褲,搓著背哼著小調,抽著煙聊著老話題。
他帶著小洛子一進澡堂便聽見有人聊天說著金洛莊園的事情。
「寧少爺,可是真讓人該心疼的人,」此人面黃肌瘦全身散發著一股子想要投身金洛家的勢頭,「上次金洛家要去大壤的事情就是我辦的車,是我一直駝了東西去到大壤交的貨可足足得了一兩金,出手那叫一個闊氣的。」
『這二百五是誰找來的?不過也正好和了我的意,就做個聽眾也不錯!』南義程心裡暗喜著,他拐了拐旁邊的小洛子細聲說:「交給你一個輕鬆一點的活計,盯著這個人。」
兩人一邊聽著他說話一邊蹲到洗澡池子裡面泡澡。
「上次寧……府,找我給他們運物件,那些物件可別說那叫一個精美,那叫一個絕世珍寶。」瘦子吹噓著他與寧家的淵源,寧少爺是多麼的器重於他。
「幺貴!」一個正搓著澡的人開口與他玩笑,「你那些大金坨子什麼時候拿給我們鑒賞鑒賞,看看會不會掉漆。」
「那是你沒得著見,如果見著那還能有我的嗎?」所有人哄堂大笑。
「幺貴什麼時候你能帶我們入個伙,也到寧少爺膝下掙幾坨金子。」一個在池子里泡澡的胖子開口道:「讓我們也到處顯擺顯擺。」
又惹得一陣哄堂大笑。
小洛子忍不住問道:「不知道貴爺在寧少爺哪裡幹了多久的活了?不知道差不差隨車的,我也想入個伙。」
頓時幺貴的頭昂得高高的,「隨車到是可以,就是這入伙,那還不嘚……」他的手指相互戳了戳。
「這我多的沒有就那麼點,小的家貧,只拿得出這麼多!」小洛子從疊好的衣服中拿出錢袋,裡面拿出了而兩銀子遞將上去。
幺貴見手裡面的銀子喜笑顏開的顛了顛,「這還差不多!看著吧!我嘚把他給帶身邊去!後日就在這裡聚!」並且把手裡的銀兩拋得高高的。
南義程看著小洛子這一操作,沒想他年紀尚小卻能做得這麼檔子事情,真是年輕有為。
沒過兩天幺貴就來尋了,小洛子也應了約在這個地方等他,手裡還拿了套衣服。
「成了,明天有趟車,你跟著!明天早上金洛莊園門口見。」幺貴專門挑了所有人都在的時候去的澡堂,手裡拿著衣服上下的扇著就生怕別人看不見,再將衣服丟給了小洛子。
小洛子拿過衣服擦乾身體將衣服穿上,大小正合身。
「也不知道明天還有沒有人跟我去寧少爺那裡當差的。」幺貴大聲的問著,一眾人等沒有再作聲的。
南義程聽到這個消息大為高興便緊緊的擁抱著小洛子淚汪汪的說:「太感謝你了兄弟,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小洛子拍著他的被說:「若不是師傅,我恐怕在五歲那年就餓死街頭了,如果不是因為師傅當時看我可憐好心收留了我,哪裡會有小洛子的今天。」
那些畫面彷彿歷歷在目,一個義莊的門口坐著一個孩子,裡面停放著染了瘟疫死去的一家人,父母以及兄弟,而這些都因為他小時候出的天花,因為外出遊戲喝了河裡的水便生了天花,那可怕的病帶走了好多人,小洛子的家裡便是因為他生了天花爹娘見他年紀小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給他看病,結果母親為了照顧他染了病又傳給了父親,父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哥哥姐姐喝了同一碗水,便也染上了病最後沒有扛過去都死在了家裡,年幼的洛子為了埋葬爹娘便應了義莊老闆的意思,把自己家的的房子抵押給了義莊,義莊老闆給他提供一家人的棺材,包括埋葬,這個時候正巧遇到了南義程,南義程便收他為徒帶進了鏢局。
素青站在一旁聽著小洛子和他的對話眼眶突然濕潤了,原不想他粗獷的外表下既然還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聽著小洛子的話,他的眼眶也濕潤了,「是呀!那個時候你師娘和小師妹都還在我身邊,每天有她們陪著我那時是多開心的事情,現在就連每天看她們一眼都成了奢望。」
「我一定會幫你的師父!」小洛子非常認真的說著。
「我也會的,師父!」素青將手搭在了師父的背上,這是她第一次打心裡認認真真的叫他一聲師父,這一刻她將這個男人的事情真正的放在了心裡。
素青遞上了另外一張地圖,上面繪製著金洛莊園的地勢,以及防守布局,這個時候南義程才發現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人,她是真的在幫助自己,而現在最急需要做的就是知道這金洛莊園裡面的內部構造,可是看著這個地圖以及健全的安防真的是難以達成他們所想要完成的目的。
這時候的素青彷彿已經開始有心意去追隨那個師父了,而她對他的懷疑在一天天的消失。
「師父!我有一個計劃!」素青胸有成竹的說,「我想去金洛莊園做婢子。」她的請求不單是為了師父也是為了自己。
「不行!太危險了!」南義程斬釘截鐵的說著:「你一個女孩子,又生得這般模樣如果我讓你去了,出個什麼事情,那我不是等同於草菅人命!」
「不……師父,我有一個計劃……」素青安撫著說出了自己的所想。
他們聽了他的計劃,心裡直打鼓,莫名的感到一股危險襲來。
「若成我們可以順利抽身,若不成那麼我們將奉上自己。」素青認真的補充到。
三人相互望了望對方暗自下了決心,勢必要找到師娘與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