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上最遠的距離
世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的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地上的影子,如影隨形,陪伴左右,然而,有誰明了它最大的悲哀?是:永遠無法和你融為一體!近在咫尺,心已天涯……最殘忍的折磨莫過於此。陪著你,甘願成為你的影子,影子的重量太輕微,你的眼睛輕輕一瞟,就移向別處。你身邊的女人,流星劃過,沒有留下痕迹,我不願如她們一般,成為你轉瞬即忘的風景;友誼雖然平淡但是持久,我寧願做你——最好的朋友!
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到藍城公寓樓下,拉回思緒,整理好心情,楚秋仰頭注視面前矗立的高樓,高樓每一層燈火通明,上面29樓住著的男人,她整整暗戀了五年,五年時光,藍城的悲傷喜悅她都細細分享,陪著他笑和傷心,幫著他寫情書,追女生,做他的參謀,出謀劃策,在他心情不好時,勾肩搭背,一起抽煙喝酒。也許她太擅長偽裝,藍城沒瞧出任何破綻,她一直默默陪在他身邊,成為最懂他的人,他最好的朋友。也只有待在藍城身邊的時候,她才抽煙,細細品味他的寂寞,也默默傾訴著對他長達五年深刻入骨的相思;所有付出,她從未後悔過,明知道埋下的愛情種子不會發芽,藍城只把她當成朋友,但是她下的決定,絕不會後悔!
站在藍城公寓門外,楚秋一如往常佇立片刻,就這樣盯著面前這扇門,她需要平息激動的心情和精心地偽裝,把對藍城的愛掩藏起來,涓滴不留;透過這扇門,她放任自己狂熱思念著藍城,門的阻隔下,她依然可以看到藍城每一個細膩的表情,彷彿藍城就在眼前,藍城的身影已經深深紮根在她心裡,他的模樣,他的聲音,他的神態……每一樣清清晰晰細膩生動雕刻在她心上,永不褪色。把一切思想情緒巧妙掩藏,楚秋深吸口氣,伸手輕輕按響門鈴。
半晌,門開了,屋內燈光傾瀉而出,潮水一般,輝映著同時出現門口那張帥氣的臉,藍城懶洋洋斜倚門上,彷彿沒骨頭似的,雙手隨意交叉抱胸,眼神魅惑幽深,嘴角慵懶輕抿,烏黑髮絲凌亂張揚,一身簡潔休閑裝束,領口斜斜扯開,暴露出古銅色的光潔皮膚,明珠般散發瑩潤光暈,整個胸膛充滿陽剛美態,性感野性,窒息般的男人魅力形成強大磁場,攜帶邪惡力量,讓人身不由己席捲其中。五年社會風霜的打磨雕琢,腐蝕掉藍城的輕狂稚嫩,增加了成熟穩重和滄桑歲月的痕迹,比起當年足球場上的陽光張揚,如今的藍城,越發深沉,謎一樣,看不懂,摸不透,惑人魅力就像魔咒,具有蠱惑人心的魔力。
笑看著門口楚小丫一臉雲淡風輕,藍城懶懶道:「我說楚小丫,你不能多點表情?呵呵……多大點啊你,冰塊一樣,以後怎麼找老公……」深潭般醉人眸子睨著楚秋,聲調慵懶性感,磁性極佳,如上好琴弦撥弄出的音符,歲月的推移,讓他的氣質越發濃烈,沁人心脾,似烈酒,又帶著水般溫柔,更有黑夜的神秘魅惑。
藍城的張揚性感,楚秋習以為常,在來此地時已把心鎖得密不透風,所以,她很鎮定,眼神平靜無波,若淡淡輕風,繞過藍城徑直進了屋,來到沙發旁悠閑落坐;沙發旁茶几上已經擺放好若干罐裝啤酒,藍城早準備就緒,等待多時。楚秋閑閑拿起罐啤酒,利落拉開,仰頭喝了一口,然後看向已經坐在對面沙發上的藍城,淡淡道:「這麼急著找我,不會只喝酒這麼簡單吧?」
藍城悠閑散漫若一條無骨蟲,沒形象地掛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開了罐啤酒徑自喝著,似笑非笑,道:「我和莎莎分手了。」語氣平淡,不起波瀾,彷彿談著天氣好壞,敘述一件與己無關的閑事,聽不出情緒,也不見傷心。
楚秋注視著他的眼睛,想捕捉其中信息,然而很遺憾,一無所獲,藍城越來越會隱藏情緒,眼神淡若清水,不見波紋。這樣的藍城,揪痛楚秋的心,鈍刀一般割著,痛得漸漸麻痹,如果能夠,她寧願代替他心痛,代替他寂寞。藍城的面具打造得太過精緻,嚴絲合縫,不留瑕疵,敏銳了解若楚秋,依然漏掉了藍城眼底一閃即逝的濃烈傷痛,再抬頭,已無蛛絲馬跡可尋。和從前相比,藍城沉默許多,眼神暈染上寂寞風塵,滄桑淡薄。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看不透藍城。兩人各藏心事,善於偽裝,但是,風塵僕僕的藍城畢竟老辣太多,楚秋的面具,於他來說,過於拙劣,他沒看透,因為無心,對楚秋,他的眼神永遠是朋友的熱度。這種狀況,楚秋暗自慶幸卻也哀傷,在藍城面前,她一直小心翼翼,害怕偽裝被識破,暴露內心情感,那時,一切將混亂不堪,如今平靜再難維持,摸不清藍城將有的反應,更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年長日久,她已習慣默默守候;她怕他們之間連友誼都蕩然無存,到時一定很尷尬吧?再沒有靠近他的理由。說她膽小如鼠也好,患得患失也罷,她寧願現在這樣,只是朋友,起碼還可以靠近他身邊,已經足夠,她不貪心。愛情有千萬種表達方式,楚秋選擇了最傻的一種——默默守候。目睹藍城身邊女人走馬燈般輪番更換,他和每個女人的糾葛愛恨,她都一一見證,從開始到結束,像看著電影,她是唯一的觀眾。看多了,早已見怪不怪,與其成為他生命里一道一現而過的美麗風景,不存感情不被留戀,還不如做朋友,友誼雖然平淡但是長久。
抬眼看向藍城,快速調整心緒起伏波動,輕啜口啤酒,淡然的,楚秋道:「原因呢?」語氣神態,恰到好處,有著關心,卻不激烈,正是朋友的熱度。有時候楚秋自己也懷疑——她是天生做演員的料!五年時間,日復一日,重複練習一個表情,打磨著一張面具,若沒有如今的精於躲藏,反而奇怪。
懶懶抬手扒了扒張揚凌亂的髮絲,藍城仰頭灌了一口啤酒,斜扯嘴角,漫不經心道:「她逼我結婚……你知道……我不喜歡……一開始就說好的……」頓了頓,又接著說:「楚小丫,你知道的,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莎莎她最近很不理智,可以說歇斯底里,沒完沒了提這件事,讓我煩不勝煩……」說到這,藍城眉間緊疊,撇了撇嘴,繼續道:「女人真麻煩,不講規則……更過分的是……妄圖以生命威脅!愛情是輕鬆愉快的,我們不過各取所需……」這些話無情殘酷,藍城嘴裡說出來卻淡如清風,沒有一絲一毫重量。正如當初楚秋所說——他是女人的禍胎!罌粟一樣的藍城,一旦沾染上,要戒掉,談何容易?他容易讓女人迷失自己,陷入愛情,卻不能給你歸宿。她和莎莎相比,只是多了一份理智!此時,楚秋更堅信選擇的正確,她不喜歡望眼欲穿等待著一個男人光顧!
莎莎,可憐的女人,妄圖改變藍城,怎能不輸?藍城若輕易能夠改變,也就不是藍城!楚秋在心裡嘆息,她很同情莎莎,但是無能為力。聽著藍城悠長緩慢的魅惑聲線,看著他略帶墮落的邪魅姿態,楚秋又一次堅定心防,暗自僥倖自己的明智,她輕輕抬眼瞥向藍城,微扯嘴角笑道:「好傢夥!你是在變相攻擊我嗎?別忘了——我也是女人!別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哈哈——」藍城爆笑出聲,絲毫不給楚秋留面子,抬手揉揉眼角擠出的星點淚花,誇張道:「拜託!我說楚小丫,你全身上下哪點像女人?胸是旺仔小饅頭,**是四川盆地……」說完,還放肆掃視楚秋全身,目光露骨,從上到下。
這個殺千刀的混蛋!楚秋氣得瞪圓了眼,牙齒咬得咔咔響。她有那麼遜嗎?這傢伙的目光,像一隻活動的手,一件件剝著她衣服,扒得她一絲不掛!把她當成菜市場販賣的豬肉,翻來覆去,任意評頭論足!混蛋混蛋!還把她說得好像沒人要一樣!冷冷一笑,楚秋悄無聲息把腳從茶几底伸過去,瞅準時機,猝不及防狠狠碾上藍城腳背,惡狠狠道:「口沒遮攔的傢伙!看我好欺負是不——嘿嘿——讓你囂張——」
「啊——」藍城高聲慘叫,猛地抽出被碾得快斷掉的腳板,抱著一個勁揉,哀怨叫道:「楚小丫!女人有你這麼兇殘的?!不學溫柔點,還有男人敢娶?!做你老公鐵定缺胳膊斷腿……」喃喃抱怨著,藍城心中哀嚎,他明天可能要跛著腿去公司了,想到那無數驚異的調侃目光紛紛射向自己,說不定還會猜想——他是和女人玩變態暴力遊戲弄傷的!看來確實惹毛了陰晴不定的暴力女楚小丫,這麼狠的一腳——還真下得去腳!MyGod!
「切——」楚秋冷嗤一聲,抱著手閑閑靠沙發上,斜眼瞟著藍城,扯著嘴角冷笑道:「喲——我說帥哥,還知道痛啊?呵呵……還當你銅皮鐵骨勒……怎麼?你那滑稽怨婦樣,不怕你的甜心寶貝們看了,毀了你在她們心中的完美情人形象……」
面對楚秋的冷嘲熱諷,藍城低低輕笑,斜倒在沙發上,沒形象地歪掛著,閑閑摸出一支煙,點上,深吸一口,輕吹出一圈煙霧,理所當然遞給對面楚秋,重又點上一支,懶懶吞吐著煙圈。楚秋淡淡接過藍城遞來的煙,兩指輕叼著,緩慢優雅地吸起來;煙上猶殘留著藍城氣息,還有他唾沫的濕潤痕迹,從大二兩人操場相遇,藍城教會她吸煙,她所抽每一支煙,都來自藍城指間,都是藍城為她所點,上面都沾染藍城氣息和唾沫,除了烙印上「藍城」兩字的香煙,其它煙,她不會吸!習慣了藍城為她點的煙,習慣了品味藍城寂寞,無法想象失去……習慣,是無色無味的毒藥,上了癮,就像吸食上冰毒,不經歷九死一生的痛苦,要戒掉,難如登天!
兩人面對面坐著,抽著煙,繚繞煙霧瀰漫四周,夢幻而不真實,有點墮落的頹廢快感;他們誰都沒開口,不想打破此刻沉靜,各自腦海走馬燈樣閃過幕幕畫面,如煙往事穿過朦朧煙霧浮現眼前,飄渺而且幽遠。楚秋懂藍城,可說是世界上最懂藍城的人,不需要太多語言,便能夠和他心意相通,這樣的默契,難得而珍貴,把他們緊緊系在一起;她彷彿藍城影子,寂靜無聲跟在他身後,好像離得很近,卻永遠無法融為一體!這是幸,還是不幸?影子般的存在,讓她和藍城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忽然想起一句話,不知誰說的,很經典,是:世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的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這句話和她的處境不謀而合,彷彿為她量身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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