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不當捕快可惜了
徐小姐望向他那略顯失禮的動作神情,有些尷尬的掩嘴乾笑了幾聲,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了。兩人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吳桐就這樣獃獃地注視著徐小姐,徐小姐終究是個大家閨秀,漸漸的竟然害羞起來了,俏臉上微微泛起些許紅暈來,忙低下頭去,不好意思再去看吳桐。
吳桐見狀瞬間反應過來,趕緊鬆開雙手,緩緩坐回位置上。撓了撓腦袋,笑道:「是在下失禮了,徐姑娘可別往心裡去啊。」
徐小姐俏臉一紅,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此時馬車內的氣氛不免有些尷尬,吳桐趕忙下車,離去前還不忘朝徐小姐說聲:「徐姑娘,你的判斷太有道理了,我得趕緊跟余霖說聲,儘快商量出對策來。」
吳桐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徐小姐還未反應過來,待她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掀起車簾,可吳桐此刻卻早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了。
徐小姐用力拉下車簾,鼻子一哼,微怒道:「哼,這個呆瓜……」
……
在黃石縣郊外三里處的一座破廟裡,有二十多名披甲士兵在這裡休整,他們即便是休整也刀不離手,甲不離身,四周派有觀察哨和警戒哨,警惕性絲毫沒有因為是休整而變弱。看這模樣,顯然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比起一般的軍隊更具威儀。
一名輕騎從遠處策馬而來,來到破廟后翻身下馬,沖著人群中一人說道:「什長,弟兄們探查到那王道柱出縣城后僅僅繞了一大圈后竟帶著大隊人馬又回來了,而且看那樣子像是直接奔著縣府衙門去的。」
人群中的那名什長,正是余霖留在這裡監視王道柱和孟隗一行人的王璋。
王璋聽罷問道:「王道柱出縣城幹嘛去了?」
「小的本想一路跟過去的,可對方警惕性太高了,小的怕跟太緊被發現,只得與他們保持六百米的距離,所以並未探得他們出去幹嘛了。」那名甲士如實回答道。
「嗯,出而又返,這其中必然有詐。」王璋略一思考後朝在場眾人喊道:「弟兄們趕緊收拾東西,咱們先去衙門口看看情況再說。」
在縣府衙門內,孟隗正伏案寫著什麼。此時天色漸晚,一縷晚霞透過窗戶折射到了桌案前,照著孟隗一張年輕的臉格外醒目。
孟隗抬起頭,可能是因為光線刺眼的緣故,不自覺的抬起手臂擋在眼前。
此刻一名護衛小跑了進來,沖孟隗說道:「大人,曹大人來了。」
聽到這裡,孟隗猛然站起身來,臉上竟能看出喜悅之情,激動的說道:「快請!」
護衛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而孟隗也是鬆了口氣,好似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一般,口中喃喃自語道:「曹大人來了就好了,來了就好……這回有救了……」
「孟大人。」
不大一回,曹賢便走了進來,一邊朝孟隗走去一邊好奇的問道:「你如此著急叫我和李都尉前來,是所謂何事?」
「曹大人,你有所不知啊。」孟隗趕緊上前,拉住對方的手,正要說些什麼,可當他朝曹賢空空如也的身後望去時,卻又忐忑的問道:「大人,李都尉呢?」
「哦。」曹賢略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李都尉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會晚些過來。孟大人,你這神秘兮兮的,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啊。」
「完了完了……」當孟隗聽說李都尉沒來時,頓時神色緊張,兩眼無神,渾身癱軟的坐在了凳子上。
而這個時候,外面原本還晴朗的天空也突然變了天,一時間黑雲密布,狂風大起,颳得窗戶都一陣劇烈的響動。這個響動,倒也是吸引了兩人的目光,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望向窗外。
一名護衛在這個時候突然慌張的跑了進來,半跪在地,緊張的說道:「大人,王審判帶大隊人馬將衙門給圍起來了!」
「什麼!」
曹賢與孟隗同時說道,曹賢的神情是一陣難以置信,而孟隗的神情倒是平淡的很,彷彿早已料到一般。
「孟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曹賢震驚過後,猛然看向孟隗,滿臉怒意的說道:「你是否有什麼事瞞著本官!」
原本孟隗找他們到來,本就是想跟他們說出此事的,雖說一開始只是猜測,可如今對方竟主動暴露身份,孟隗也只能如實說道:「大人,這王道柱是西蜀餘孽安插在我們身邊的姦細。」
「孟大人,既然知道為何現在才說!」曹賢怒道:「莫非你是要助紂為虐?」
「曹大人。」孟隗忙站起身來,說道:「在此之前我也只是懷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好了。」曹賢未等他說完,隨後朝那名一直跪在原地的護衛說道:「趕緊組織人手防禦,千萬不能讓他們攻進來……」
「不用這麼麻煩,我這不是進來了嗎。」
曹賢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從外面傳了進來。接著,十幾道身影立馬沖了進來,而聲音的主人正是黃石縣審判王道柱。
王道柱望著堂內站著的兩人,笑道:「原來曹大人你也來了,那還真是不走運啊。」
「你……」
曹賢見到這一幕,更是無比的鬱悶,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攻破了縣府衙門口,衝到了大堂裡面。而對於這一幕,孟隗顯然也是早在預料之中,畢竟因為鎮壓叛亂和封路等各種原因,衙門裡已經沒有幾個留守護衛了。而捕房這上百人既然能夠跟他一起回來,顯然那些人早就是他的人了。
光靠留守的這幾個護衛,又如何能夠抵擋住王道柱這上百號人呢。
「孟隗。」王道柱朝孟隗喊道:「原本我不想這麼早就暴露身份的,既然你早就對我有所提防,我也就不用再裝下去了。」
「如今張奎和田小東都已被害入獄,只要殺了你,我就能完全控制住黃石縣了。而曹大人,既然你也在這裡,就省得我再去找你了,你一死,整個宜陽,都是我們的了,到時候以宜陽郡為本,攻陷青州、甚至拿下整個川蜀都是指日可待。」
「哼。」曹賢聽罷冷哼一聲,道:「王道柱,這天還沒完全黑下去呢,你倒是開始做起白日夢來了。」
「是不是做夢,你也已經看不到了。」王道柱不懈的說著,隨後朝身後眾人喊道:「上,殺了他們!」
身後十幾人聽罷立刻沖了過去,而就當曹賢和孟隗早已做好殉職的準備時,幾根羽箭從身後突然射了出來,沖的最前面的幾人首當其衝,被射死當場。
「是誰!」
「王審判好大的口氣,也不怕吹牛把牛皮吹破了。」
正當眾人都感到驚訝之餘,數十道身影從大堂後方殺了進來,各各持槍披甲配刀,神情肅然,成一個弧形護在曹賢與孟隗身前。
「你是誰?」王道柱看到衝進來的這群人後,頓時心中一驚,沖聲音的主人問道。
「青州軍,王璋。」
領頭那人手持長槍,沖著王道柱咧嘴一笑,神情當中充滿了嗜血的味道。王道柱見罷心中一涼,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背後和額頭都開始不斷滲出冷汗來,因為這種感覺,他只在盾斧軍老卒們身上感受過;那可是長年在戰場上拼殺才會有的煞氣啊。他沒有想到對方單單一個什長模樣的年輕人身上也有,反正他身後的這群衙役捕快們,是沒有的。
而衝進來的這群人,自然是王璋等人,待他們到了衙門口后,才發現整個縣府衙門都給王道柱的人給圍了起來。按理說就他們這三十多號訓練有素的軍隊打百來號衙役是沒多大問題的,不過王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只好從後院偷襲進來;可憐守著後院的那七八個衙役到死都不知道是被誰殺的。
王璋的突然出現,讓曹賢和孟隗也看到了希望,緊張的心立馬平靜下來了。曹賢忙問道:「將軍,余將軍是否也來了?」
王璋看了他一眼,抱拳道:「回稟曹大人,余將軍有要事已前往郡守府了,此地只有卑職留守。」
曹賢聽罷,心中納悶,余將軍去郡守府幹嘛?而孟隗則突然間生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出來,只不過如今沒有更強有力的證據,他也不敢胡亂猜疑和肯定。
王道柱看到這一幕,他極力的剋制自己,盡量讓自己表現的鎮定下來,他冷笑著說道:「哼,又是你們在這裡壞我好事,我還不信就憑你們這二十來號人能打的贏我上百弟兄。」
王璋聽罷,瞥了他一眼,單手緩緩舉起長槍,不屑的說道:「那你可以來試試!」
而此時王道柱還未發作,一名衙役匆匆忙忙的從門口跑了起來,緊張的朝王道柱喊道:「大人,不好了,有一大堆披甲士兵從遠處而來,,將我們給團團包圍起來了。」
「什麼!」王道柱驚呼一聲,立馬抓住了對方的領口,問道:「那群人是從哪來的,領頭的是誰?」
那名護衛被抓住領口提了起來后,更是害怕的不行,以至於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結巴……
位於衙門口的這條街早已被清場了,路邊開的店鋪也全部關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披甲持槍神情肅然的甲士。
一名都尉打扮的中年男子騎著棗紅馬緩緩穿過馬路往衙門口而去。他體型壯碩,生的虎背熊腰。臉上儘是些雜亂不齊的鬍鬚,一條傷疤從他左臉一直延伸到右邊眼角,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表情凝重,彷彿天生不會笑一般,待他走至衙門口的那十幾階台階前,便悄無身息的停了下來。當他抬頭看向整個縣府衙門時,眼神之中則突然出現一股疑惑的神情出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此人,正是青州六大實權都尉之一,弘台都尉——李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