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虛驚一場

法爾加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釋放出神識，對天地間瀰漫的戰神意志發出了呼喚。

他在短暫的一次交鋒中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和唐晨的巨大差距，作為一個穩重且惜命的人，他不打算跟這個瘋狗死磕。

唐晨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烏黑的鎚頭幾乎是緊跟著法爾加的步伐貼了過來，法爾加無奈再度躲閃。

兩人裹挾著金光和黑影就這麼來回在高空閃現了數十次，始終未發生實質的碰撞，如果是一個眼力差些的人在這裡觀戰，恐怕只能看到那些幾乎同時出現的殘影。

戰神的意志沒有給他以任何回應，就好像剛剛神明降臨下來談生意的夢境純是虛幻一般。

法爾加的嘴角溢出了些許苦笑。

老姐，不帶這麼玩我的吧？

「我看你還能躲到何時！」有些厭煩貓鼠遊戲的唐晨激發了自己身上的第一，第五，第七魂環。

濃郁的血氣隱藏了魂環律動的閃光，法爾加勉強靠著和唐晨接近的修為辨認出來對方釋放了三個魂技，當下腳底一踩，和唐晨拉開了距離。

「還在跑？」唐晨的嘶吼聲中夾雜了些許獸類的狂野，「你跑得掉么？」

法爾加脫離開對方的殺戮領域之後直接激發了七環真身，雙手橫持一柄華麗巨劍朝唐晨的方向發出了揮斬。

這一記橫斬之中蘊含著他的八環技能以及法爾加·吉哈德在數千年中在戰鬥一道上的覺悟，但是現在的他遠不能完全發揮其中的奧妙。

法爾加只求這一記橫斬可以擋住對方的攻擊。

「……」

黑色的巨錘與金色的巨劍碰撞的地方，沒有傳出絲毫的聲音，兩股瞬間爆發的力量一反常態的安靜僵持，如同兩盆顏色不同的水被小心翼翼的倒進另一個大盆中，攻城略地的兇險都掩藏在無聲之中。

法爾加心中幾乎如釋重負，因為這一次碰撞的結局告訴他，他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弱。

之前那股讓他不敢抵抗的威脅感應該是來源於對方的領域技能殺戮領域在攻心上的特效。

「唐晨，你是受誰的指使前來殺我？」

「誰的指使？帶有偽神意念的亂黨，豈不是人人得而誅之？」唐晨的話語中居然充滿了正義者的驕傲。

「操，」法爾加暗罵了一句。

果然是按著修羅神的意志來的吧？不然你為什麼要說什麼「偽神」意念？

「偽你媽的神！」法爾加這暴脾氣直接就上來了，「你的正神為這片土地做過什麼嗎？張口就是偽神，老子今天就要替偽神送走你！」

「老子雖然是上個時代的殘黨，也不是現在這個時代的船可以承載的！」順口說了句腦子裡飄來的前世台詞之後，暴怒的法爾加身上的魂環從一到九接連亮起：「你接的住偽神殘黨的這一下子么？」

法爾加的身體忽然變得虛幻，彷彿融入了自己的武魂，他的魂環也相繼貼合進入了自己的武魂真身之中，變成了一道道奇異的花紋。

這是採用了「魂環紋路引導魂力流動從而製造魂技效果」的理論，由千年之前的，法爾加帶隊的諸神神殿武魂研究團隊設計出的一種在七環之後提升自己戰鬥能力的特殊形態。

就是改變魂環的環狀結構，提取上邊有效部分的紋路銘刻在自身的武魂真身上，讓自己的本體、武魂、魂環徹底的融為一體。

這是當年武魂修鍊方向上的重大突破，諸神殿的研究月刊上就這個課題連著發了近兩年的相關研究資料。

當法爾加在武魂殿看到那個諾查丹馬斯所發表的武魂理論上甚至還把「魂環紋路引導魂力流動從而製造魂技效果」當做一種未證實的假說時，他就百分之百確定了在這個時代，之前的那些輝煌的研究已經完全失傳，出現了徹底的斷層。

法爾加本來是不習慣戰鬥的現代人思維，因此倉促展開戰鬥直接被唐晨壓了節奏，但是隨著他認識到自己的不正常的恐懼是來自殺戮領域的特效，通過短暫的碰撞確認了雙方的硬實力大致在一個層次上之後，飽滿的學識和豐富的閱歷就成為了他的巨大優勢。

通過剛才施展的這種被成為「法身」的能力，法爾加的整體力量已經完全蓋過了唐晨——對於已經進入戰鬥節奏的前戰神神官來說，區區一兩個成神考試都通不過的「天才」，著實不算什麼。

一劍帶著崩山裂地的氣勢和飄忽如鬼魅一般的速度劈下，唐晨已經是無論如何來不及躲閃，雙眼中殺氣一現，魂環炸開！

他要藉助昊天宗炸環的秘法來硬抗法爾加這一下！

……

昊天錘毫無懸念的被彈飛，唐晨在重壓之下吐出一口鮮血直接失去了戰鬥能力，炸環帶來的那點增幅就好像根本沒起到什麼作用一樣。

唐晨，再起不能！

法爾加閃身過去，魂力虛握住唐晨的身體，帶著他降臨到地表。

「這就是超越千道流和波賽西的戰鬥天才？」

「這就是這個篤信力量的時代么？」

法爾加嘖嘖兩聲，隨手將唐晨拋到一邊：「說吧，關於修羅神的一切，我要看看這位正神是怎麼個做派。」

「噗……」唐晨又噴出一口血，「你贏了我又怎樣？你這種超越世界規則的變數，修羅神會作為執法神親自降臨，制裁你甚至不需要一招！」

「我怎麼就變數了？」法爾加相當的疑惑，這怎麼好像不管是誰都認為自己會在這個世界攪風攪雨大鬧一場一樣。

「異神的信徒應該被埋葬，你掙脫了我們的埋葬，那你就是變數。」唐晨血氣蔭蔽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你躲得過我躲不過祂。」

「你媽的。」法爾加在唐晨身上重重踹了一腳。

「修羅神經常下界來殺我們這種……變數么？我們這種凡人？」法爾加皺著眉問，「他不要面子的么？」

「修羅神大人的智慧豈是你……哇……」唐晨欲要嘴硬，身上又重重挨了一腳，吐了一大口血，後邊的話就被憋在了嘴裡。

「修羅神在斗羅大陸上實力會不會被壓制？」

「修羅神大人殺你不需要一招……」唐晨話說到一半身上又挨了一腳。

「不愧是你，老蝙蝠。」法爾加瞪著眼睛看著他，「果然是獸類，要是唐晨本人在這裡，我說不定還能問出點什麼來。」

「你怎麼知……」唐晨剛要表示驚訝，身上又挨了一腳。

「看在殺戮之都暫時不能崩潰的份上，我卸你一根魂骨，帶著這下降了的修為去繼續維持那個監獄吧。」法爾加已經是懶得再問，手中金光一閃，巨劍武魂凌空出手，唐晨身上的一根臂骨已經被他拆了下來。

「現在我殺不了你，以後還會有千道流，波賽西……」唐晨話沒說完又挨了一腳。

「你是真的仗著自己的本體不在這裡，就拚命想讓我徹底殺掉這個叫唐晨的年輕人是吧？」法爾加氣的笑了出來，「九頭暗紅蝙蝠王，你的跟腳我清清楚楚，如果你覺得你很安全的話，不妨好好縮在殺戮之都里。」

唐晨雙眼中血色一陣翻滾，最終沒有再說話，恨恨的扭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