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外戚
「符水？」劉烎看向張寧，眼中露出殺氣，那是要刀人的眼神。
符水……這種迷信的東西，劉烎怎麼可能相信！
不過，從張寧焦急的眼神，以及她那特殊的出身，劉烎的內心微微動搖。
事已至此。
劉烎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做這最後的嘗試。
只見劉烎接過符水，自己先是輕啜了一口，卻感覺腸胃有些發熱，心肺呼吸變得順暢許多，甚至連精神都變得亢奮。
「咖啡……」符水的口味並不好，甚至比中藥還要苦，有點類似最苦最苦的咖啡。
總之，這符水的確有效果，能刺激心臟機、促進腎上腺素，比什麼功能性飲料更有用，倒有些像是……興奮劑。
這下子，劉烎也目光一亮，連忙請扶起蔡琰，將符水小心喂下。
「咳咳！」
不一會兒，已經虛脫睏乏的蔡琰，隨著苦澀的符水入胃，竟然重重地咳嗽起來。
「好苦……」
蔡琰忍不住輕言道，蒼白的皮膚竟微紅潤，連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這時候，旁邊的穩婆們也行動起來，立刻再次幫助蔡琰助產。
而這一次的蔡琰，卻比之前更有力氣，對於疼痛的耐受力，竟然也提升了幾分。
……
「哇！」
沒過多久，一聲嬰兒啼哭，響徹於卧室之中。
「恭喜君恩喜得一女！」
穩婆連忙將嬰孩擦拭乾凈，並用襁褓小心翼翼包裹，畢恭畢敬地遞交劉烎、蔡琰身旁。
夫婦二人看著孩童，眼神中皆露出安然，尤其是劉烎深舒了口氣，母子平安真是太好了。
「昭姬，小傢伙取名文君，她以後定同你一樣，皆為才女。」劉烎向蔡琰笑慰道。
蔡琰點了點頭，側首笑看著嬰孩，眼神里盡為母愛。
雖然飲下一碗符水，但生孩子實在疲累，蔡琰很快便陷睡眠。
而這次劉烎卻完全放心，不再擔心夫人睡著之後，很可能再也不會醒過來。
隨後，劉烎同眾穩婆離開卧室，只留下兩名侍女從旁看護。
「你叫張寧是么？」
離開蔡琰卧室后，劉烎立刻向張寧急問道：「那符水可還有么！？」
此時，劉烎已認識到符水的功效，竟然能夠舒緩肌肉疲乏、興奮心血循環、促進腎上腺素，簡直就是緊急救援的神葯。
劉烎之所以急要符水，是因為大喬那邊情況還未明，或許這符水也能提供些幫助。
張寧卻搖頭回道：「只熬出剛才那一碗……若有足夠的苦葉，再花上幾日準備，倒是能再熬煮一碗。」
「那符水是用苦葉熬制的？什麼是苦葉？」劉烎問道。
「便是這個。」
張寧從小袋中，取出一片樹葉。
「茶葉？」劉烎看著葉片愕然道。
原來，張寧所熬制的符水，乃是用大量的茶葉，從中提取出生物鹼，此提取物既為「茶鹼」。
至於為何要燃燒符紙混入茶水中，恐怕是張寧遵照了其父的習慣。
「難怪當初大賢良師用符水驅逐黃巾力士，卻能使他們不懼疼痛、不覺疲乏、不失勇氣。」劉烎忍不住嘆道，大賢良師的符水，並沒有什麼神力法術，而是依靠茶鹼的興奮劑效果。
聽到劉烎提起大賢良師，張寧的臉上閃過些許緊張。
「放心！你雖為張角遺孤，但江東不講連坐，而且你是本侯的救命恩人。」劉烎對著張寧笑道。
這下子，張寧的緊張才消失，心中也舒了一口氣。
「哇哇！」
就在此時，大喬的卧室之內，也傳出嬰兒啼哭。
很快，卧房門被拉開，張機從中走出。
劉烎連忙迎上去，急呼道：「仲景先生！？」
張機點了點頭，安撫道：「母女平安！」
聽得此言，卧室外等待的眾人，既是全都鬆了口氣，又稍微有些失落，竟然又是女嬰……
當然，劉烎對此卻不甚在意，反而激動地沖入卧室。
毫無疑問，張機的醫術水平極高，劉烎沖至大喬榻旁時，大喬的面色尚且紅潤。
「妾身有負夫君……未能誕下一子。」大喬親柔地看著嬰孩，但卻對劉烎歉聲言道。
隨即，劉烎對著大喬輕吻一口，同時握住大喬和四女的手，溫柔且感激地言道：「休說這種胡話！」
在劉烎的安撫下，，大喬的心緒終於平和，連忙問道：「夫君可為女兒想好名字？」
「哈哈，為父早已想好！」劉烎笑看著四女兒，言道：「萍君！取名萍君！」
今日。
蕪湖侯府喜添三女，可謂是天大的喜事，吳王劉繇親啟賀祝，江東的官吏豪族，得到消息后也紛紛祝賀，禮物擺滿了侯府前門。
不過，蕪湖侯雖添三女，卻仍未得一兒子。
不少人對此露出嘆息，尤其是劉烎的元從親信。
當然，也有人並未太嘆息，甚至認為今日若誕下長子，對於未來也並非是好事。
從高祖到光武帝，大漢皇室皆有傳統，那便是后族的勢力，從來都是官豪大族。
雖然外戚難免弄權，出現過王莽這種篡位者，但強大的外戚為助力，的確能保證皇權交替的穩定。
若是后族實力不夠，便會發生很多混亂和動蕩，前車之鑒便是靈思皇后，其家族不過南陽屠戶，兄長何進無能無勢，故而在戚宦之爭完敗，引得天下動蕩不安。
若外戚為曹參、霍光、陰識，那大漢也不至於淪落於此。
要知道，便是那張角籌劃幾十年，大漢也不過十月就平定，大漢之所以四分五裂，全都是靈帝身死之後，而新帝年幼、外戚無能，以至於朝堂發生混亂。
若是外戚何進能穩住局勢，且不論成為曹參、霍光，至少如竇武、梁冀一般，大漢焉能變得如今這樣？
有時候，強勢的外戚並非壞事，天子年幼暗弱不能統御，則同為皇室的叔伯兄弟，那都是不能完全信任的。
因為宗室篡位可比外戚名正言順。
而當天子年富力壯后，若能將外戚玩弄於股掌，那自然也能掌控朝堂，天下便也不會崩壞混亂。
若是天子敵不過外戚，只要不是太昏庸無能，卻也能維持時局穩定。
畢竟，對於大漢這種遼闊強國，最重要的便是朝堂不分裂，如此外敵便不會有機可乘，天下也不會徹底翻覆。
而這一切的根本，便是朝堂有話事人，需要強勢的領袖。
這個強勢的領袖，可以是天子皇帝，如漢武、光武；也可以是外戚，如霍光、竇憲；更可以是皇后，如呂雉、章德竇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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