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氣氛微妙

第3章氣氛微妙

轉身，陸之驍就站在兩人身後，神情肅穆。

可在看向陸知遇的時候，眼裡就柔和了幾分，連帶著聲音也輕了，「知遇，父親找你。」

「是。」

陸知遇低著頭，躲著陸之驍的視線便匆忙往書房去了。

看著妹妹的背影，陸之驍嘆了口氣，坐下，「究竟發生了何事？」

陸之彥托著臉，似笑非笑，「大哥為何不去問阿遇？」

知他存心讓自己難堪，陸之驍也不搭話，轉而問，「聽說今日長公主被德妃娘娘請到宮裡去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就後宮那些事兒唄。」

陸之彥隨口應付了句，可隨即想到，德妃是陵王的生母，與母親私下並無過多交涉，今日為何突然召她入宮？

思來想去，陸之彥還是簡明扼要地將陸知遇今日遇襲一事同陸之驍說了。此事可大可小，而他在朝中無官無職，比不得大哥的消息靈通。

末了，他問：「大哥，今日你不是去了襄王府嗎？襄王殿下可有說什麼？」

「倒是沒有說什麼特別打緊的事，不過是近來一些細碎的差事罷了。」

「知遇遇襲被陵王撞破，德妃召母親進宮，襄王又命大哥登府，怎都發生在今日？」

陸之彥看了陸之驍一眼，「難道最近朝廷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

「過幾日中秋，不出意外，陛下要為幾位尚未婚配的皇子賜婚。」

陸之驍沒避諱，把父親在書房裡說的告知陸之彥，「而且，陛下今日詔父親入宮，問起了知遇的病情。」

「父親怎麼說？」

陸之驍沉默了，神色凝重。

兩年前因知遇的病情，陛下最後為太子另覓了佳人。本以為此事就這麼過去了，如今知遇好轉，太子妃卻意外身亡。

許久后，他才輕聲道：「到如今這個局勢，只要知遇不是嫁給太子，就不是最壞的情況。」

＊

翌日。

七皇子趙宸便帶了太醫院的太醫親上陸府，說是奉了聖上的旨意來為陸小姐醫治。

陸震及夫人沁陽長公主親自接待趙宸。

隨即，太醫便被婢女帶下去為陸知遇醫治，趙宸則與陸震去書房敘話。

沁陽長公主親自斟了茶水送去書房，眉目里有憂色，被陸震及趙宸一毫不差地看在了眼裡。

昨日，趙宸的生母德妃召沁陽長公主入宮，提及了想要為陵王納妃一事。

陵王年紀也不小了，先前因為一些事迹敗壞了風評，婚配一事便耽擱了。這兩年他安生了些，陛下和德妃便想著趕緊給他定下來，也好收收他的性子。

德妃請長公主幫著拿主意，暗地裡卻是藉此試探陸家的意思。

作為手握軍權的一品官員，陸震在朝廷中的站位是萬眾矚目的，太子、華王多次向其拋出橄欖枝。

可陸震原則性極強，宣誓只效忠君王及未來的皇上，這番話雖引起了太子極大的不悅，卻也讓所有人知道，他，陸震，是不可能加入奪嫡之爭的。

陸震的中立，也是皇上無比重視他的原因之一。

但如今的局勢相較當初已大有不同，朝廷中三足鼎立對朝綱的整頓大有阻礙，因此皇上不得不設法打破這一局勢。

恰逢陸知遇到了待嫁的年齡，就算陸震他再怎麼不涉黨爭，一旦女兒嫁給了某位皇子，那麼陸家和這位皇子就成了一條戰線上的人了，陸震多少也會更偏向自己的女婿。

因此，陛下究竟會如何賜婚，可謂萬眾期待。

＊

書房內，陸震和趙宸聊了些無關緊要的家常。

這期間，陸震一直在觀察趙宸的神情，也有意無意地拋話題，可趙宸似乎平靜得很，且隻字未提及納妃一事。

偶爾提及婚嫁的字眼，他也只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樣的說辭來搪塞。

想來陛下派遣陵王來，絕不是面兒上那般簡單的事情。

又或者，奉旨前來只是幌子，陵王來此還有他自己的目的。

思來想去，陸震決定一探他的虛實，便開口，「昨日小女在京郊遇襲，臣聽聞，是殿下救了小女。」

「恰巧經過罷了，國公不必掛在心上。」趙宸淡笑著回應。

「這滴水之恩便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

陸震給自己和趙宸添滿了茶，舉了杯子，「只是事發突然，小女又受了驚嚇，故而還未曾上門謝恩，望殿下海涵。老臣就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

趙宸勾了唇，端起茶杯示意了一下，當是接下陸震的謝意了。

可問及細節，趙宸又開始四兩撥千斤。

陸震正想著如何才能從陵王口中獲得更多消息，便聽下人來報：「陵王殿下、老爺，太子殿下、華王殿下還有齊王殿下來了。」

＊

昨日風波未過，今日又有四位殿下大駕光臨，陸知遇說什麼都不能繼續以「抱病」為由卧床不起了。

簡略地梳妝一番，便要去見客。

結果，就在廊廳碰到了剛從書房出來的陸震和趙宸。

陸知遇忙行禮，「父親、陵王殿下。」

陸震點了下頭，看了看陸知遇，又看了看趙宸，似乎覺察到氣氛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