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臨餐廳

對於事務所大boss傑西卡來說，桌上這十四份法律顧問的委託合同像是一枚核彈，既震撼又麻煩。

震撼的是，其中十三份來自於全美上升勢頭最快的互聯網公司創始人，剩下那份則是一家名不見經傳，卻有價值十億美金股票的hope基金。

他們全都選擇馬丁·斯科特這個初級律師作為他們的法律顧問和代理人。

合同總價值兩千六百多萬美金。

更別說這些創始人背後的公司了，要是能盡數搞定，合同的金額將會引發法律行業內一次小範圍的地震。

麻煩的是，馬丁·斯科特這個人怎麼辦？

按照事務所的規定，單純從合同金額來看，馬丁已經足夠晉陞為高級合伙人。

可他畢竟只是才進公司一周的新人，就這麼晉陞管理層很有可能引發公司內部的震蕩。

傑西卡找來高級合伙人哈維還有路易斯，三人躲在辦公室討論了一天，又把馬丁叫過去聊了聊，最後給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方案。

馬丁正式晉陞皮爾遜·哈德曼事務所的高級律師。

個人委託提成從百分之四十提升到百分之六十，公司法務委託提成從百分之三十提升到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說，這十四份合同能在未來給馬丁帶來一千五百萬美金一年的合法收入。

如果兩年內能夠穩住這個業績，並且能在企業顧問合同上有所突破，那麼馬丁將在兩年後直接晉陞高級合伙人，享受百分之五的事務所股份分紅。

馬丁對此並沒有什麼異議。

他心裡清楚，如果不是因為皮爾遜·哈德曼這個頂尖事務所的牌子，那群創始人寧願給他錢和股份，也不會把關係著身家性命的法律事務完全交給他。

生意就是生意！

這也是為什麼馬丁手握那麼多優質的企業客戶，卻沒有跑出去單幹的原因。

富豪和大企業的法律事務通常比較複雜，涉及的內容和項目也特別多，不是一個律師就能玩得轉的。

既然升了職，馬丁也順理成章地從十六樓的小辦公室換到了十八樓的大辦公室，和事務所高級合伙人哈維·斯派克特還有路易·利特在同一層，只比大boss傑西卡矮了一層。

馬丁很滿意這個帶有象徵意味的待遇提升。

手上有了客戶，馬丁也變得忙碌許多，這讓他第一次過了凌晨十二點才下班。

搭上計程車后，馬丁原本想說去皇後區，可是突然覺得有點餓，頓時心裡一動，報出了位於布魯克林區的威廉斯堡餐廳。

這裡的街道依然有些髒亂，來往走動的人群不是嬉皮士癮君子就是一些衣著暴露的站街女，有一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站街女還主動走上前，雙手在馬丁那件價值四千美金的Brioni西裝上輕輕撫摸。

「寶貝，今晚我是你的，免費......」

馬丁搖搖頭，主動向後退了一步：「醒醒吧，《風月俏佳人》已經下映快二十年了......」

《風月俏佳人》講的是年輕富豪和站街女的愛情故事，很棒的電影，可惜過於童話了。

在站街女不甘的咒罵聲中，馬丁雙手插兜走進威廉斯堡餐廳。

最先看到的是進門左邊帶著DJ耳機的黑人收銀老頭。

「嘿！看看誰來了，萊戈拉斯王子！如果不是二期糖尿病讓我上廁所都要抖上好幾下，我會很樂意讓你看到黑人的吻手禮是多麼地標準......」

萊戈拉斯是《指環王》里精靈王子的名字，以外表優雅和精緻著稱。

馬丁笑著收下恭維，伸出拳頭說：「我喜歡你，夥計。我是馬丁！」

「厄爾，一個出過rap唱片的黑人收銀員。」收銀老頭很開心地和他的拳頭撞了一記：「來自黑人兄弟的忠告，你最好坐那邊的卡座，畢竟那個新來的金髮尤物還搞不清楚薯條和薯片的區別......」

「你說的那個金髮尤物應該是我朋友。」馬丁搞怪地擠擠眼。

「該死！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因為在背後說別人壞話被開槍射殺！」

厄爾不好意思地做出認命的手勢。

「別放在心上，厄爾！」馬丁笑著擺擺手：「相信我，我比你更清楚她有多不靠譜，謝謝你的忠告，聽年長人的話總是沒錯的。」

打完招呼，馬丁在一張沒人的卡座上坐下來。

一個黑髮大胸的女服務員走過來，有些隨意地將一張菜單丟在桌上，然後拿起筆說道：「現在點單嗎？」

馬丁看了一眼她的胸牌：「麥克斯·布萊克？」

「你是想證明你的寶藍色瞳仁沒有陷進我的寶貝們嗎？」麥克斯故意夾住手往中間擠了擠：「雖然你那件只能幹洗的昂貴手工外套讓我有些不爽，可是看在性感的下巴和喉結的面子上，我很樂意給你點福利。」

「下次我會穿著二手T恤約你出去的。」馬丁調侃了一句，看都沒看就把菜單遞迴去：「一個牛肉漢堡，如果可以的話多給點蔬菜，再來一份薯條，一杯無糖可樂......」

「你熟練地像是餐廳的常客。」麥克斯一邊記錄一邊說：「可我從來沒見過你......」

「只是不想糾結於今晚吃什麼這種無聊的問題。」馬丁笑了笑：「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

「我能理解你為什麼滿身綠墨水的臭味了。」

麥克斯白了馬丁一眼，一路小跑來到后廚，把單子交給色眯眯盯著她的奧列格，然後拉著同為女服務員的卡洛琳興奮地說：「你知道嗎？店裡來了個超級性感又幽默的帥哥。」

卡洛琳完全不感興趣：「上次你這麼形容的對象是厄爾......」

「厄爾可是我的畢生摯愛！」麥克斯回了一句，拉著卡洛琳來到前台：「看到沒，就是那個穿著高級定製西裝的傢伙。」

「馬丁？」

卡洛琳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忍不住驚呼一聲，拉著麥克斯快速蹲在了前台下面，隨後撅著屁股探頭探腦地往外打量。

「他是被你老爸騙光錢的毒梟派來的殺手？」

麥克斯驚訝地問道。

卡洛琳有些焦慮地把玩著手指：「我們以前滾過幾次床單......好吧，前幾天剛上班的時候還有過一次......他也是父親被捕后唯一願意幫助我的朋友......當然，除了你！」

「只是跑友而已，為什麼你表現地跟見了鬼一樣？」麥克斯皺著眉頭追問道

「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穿著這件又丑又蠢的服務員制服！」卡洛琳有些惱火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對於我來說，這是和我父親被捕一樣的超級大災難！」

「與其在乎形象，不如期待一下他的小費。」麥克斯無語地站起身來：「去打個招呼，這樣你就買得起栗寶的長梗胡蘿蔔了。」

「我寧願現在光著身子去見他！」卡洛琳表現得特別倔強。

「你確定要滿足奧列格的幻想嗎？」麥克斯一臉怪笑：「提醒一下，他正看著你裙下的春光自我滿足......」

卡洛琳扭回頭一看，只見餐廳的廚師奧列格正趴在廚房窗口眼神迷離地盯著自己的臀部，右手在檯子下面快速地前後移動......

卡洛琳驚呼一聲站直身子，雙手捂在裙子後面，又憤怒又無奈地盯著奧列格。

麥克斯嘆了一口氣，拉著卡洛琳轉過來面對外面的卡座。

馬丁正微笑著沖這邊招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