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進慘絕人寰的教場
「你就不怕本王強要了你?」看著雪中漸漸被覆蓋的身影,耶律式脫口而出。
「你不會。」百里會說的篤定,像是一盤棋已穩操勝券。
「為什麼!」
「因為你是王,而且是一個驕傲的王。」
雪中,兩人相對而立,耶律式最終收回目光,踩在積雪上的腳步聲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原本連成一片的庭院間留下一條深深的分割線。「女人,太聰明了會讓人反感。」
百里會沒有多想他的話,拿起地上的白玉瓶固執的站在蒼茫的天空下。
大廳中,生著幾個高大的火爐,一走進去便暖烘烘的。廳中坐著幾個女子,分別為耶律式的王妃,兩個側妃,兩個小妾。五人中只有溫絮是漢人,因此也顯得更嬌小,眸光閃爍,臉上始終帶著嬌笑。王妃是大遼人,微長溫絮幾月,看上去不失穩重,端坐在一旁,輕飲著熱茶。
另一側妃與溫絮一般大,柳葉眉,雙鳳眼,似嬌似嗔,五人中就數她們最得寵,也是斗的最厲害的。
「姐姐,你怎麼捨得讓那麼一個俏丫鬟在雪裡站半天呢?」側妃楊氏不禁唏噓道。
「還不是王說要喝我親自泡的茶么?雪水采自天上,甘甜潤喉,這不那丫頭懂我的心意,說實話我也捨不得呢,瞧這一身細皮嫩肉的。」溫絮不慍不火的盯著庭院中的身影。
「她是漢人呢,頂多和我們一般大,說不定哪天就叫王給收了進來,姐姐,當初你不就是這麼進來的么?」
「妹妹這話說的,收進來自然是好的,只不過要給妹妹你道喜了,以後你賞梅的時間就多了吧。」溫絮的一句話砸下,暗指楊氏的日漸失寵,讓她的臉不禁有些掛不住。
「瞧姐姐說的,那以後妹妹就多陪陪你,姐姐。」最後兩個字雖然是緩緩吐出,卻帶著十足的力道。溫絮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稱她作姐姐,總覺得把她的年齡給提高了。
「好了,自家姐妹讓別人看了去不笑話才怪。」王妃的一句話適時壓住了兩人的劍拔弩張,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兩人微笑著面對,臉上帶著最嬌美的笑,心中卻早已將對方殺死了無數次。
敷衍的輕聊了幾句,不多時便散了,各自收回戴在臉上的假面具步出大廳。
「姐姐慢走。」
「妹妹走好。」
雪中獨留百里會,雪化了又落。落了又化。絲毫不見停。
快接近傍晚時,溫絮才差人來把她叫了進去,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走進屋內。
火盆中的火熊熊燃燒著,讓一接觸到暖意的百里會止不住全身發抖。
伸手遞過裝滿雪水的白玉瓶,溫絮嬌笑著想接過,不料手中一輕,直直的砸向地面,百里會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無論這樣下人總是錯的,溫絮還算是間接的找麻煩,總給自己找個好的理由。
嬌笑退去,艷麗的容顏慢慢猙獰起來,百里會握緊受傷的掌心,心裡泛起一股涼意。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甩過來,怕是窮盡她全身的力氣了吧,臉上火辣辣的生疼,這是百里會第二次被打。第一次是自己打的,第二次是被別人打。
「我早說過瓶中的雪水不能沾地,你是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嗎?」看來,溫絮是看到了發生在庭院里的一幕,下手才會這麼狠絕。
「叫幾個人將她關入軍牢中去。」溫絮拿起袖中的錦帕擦了擦手,將錦帕丟擲於一旁的火爐當中。只一瞬,便消失殆盡。
「溫妃,這……」一旁的小丫鬟不安的絞動著手指。
「這什麼這,你也想進去嗎?」百里會想不通,一個外表如此柔美,臉上帶著單純笑容的女子,說出的話竟讓人有冰凍三尺的感覺。
「不敢,奴婢這就去……」
不多時,便進來了兩個侍衛模樣的人,拉起她走向了外面,只是一路都走的非常小心,像是被發現般。
百里會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災難降臨前夕,掙也掙不脫的窒息感。
不多時,她便被押上了一兩馬車,「那麼要帶我去哪?」
兩人笑而不語,眼中透露著無限的奸佞。幾經顛簸后,百里會才被拉下馬車。「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一路被半拖著,半晌后才被關進了一個帳篷。
帳篷內關有很多女子,驚恐的,不安的。有的雙眼像死水般沉寂,沒有絲毫生氣。百里會發現裡面的女子都是漢人,有的身上還帶著大大小小觸目的傷痕。在一個狹小的角落,百里會發現了小蓮,雙眼無神,衣衫襤褸。
環顧一圈卻沒有發現李如,剛想上前,卻進來了幾個大遼士兵模樣的人,將她們全部趕出了營帳。
外面是一片沙漠,被圈成了一片大大的圍場,扎堆著幾十個蒙古包。
這看來像是遼兵的教場,一壟黃土中傳出幾聲虛弱的嗚咽聲。
押出來的人被排成一列,一群遼兵圍成一個圓圈住她們,密密麻麻,里三層外三層。
百里會根本就摸不清狀況,便被淹沒在人海里。站在最前面的拚命往後退,彷彿向前一步就面臨著死亡。然而身邊的遼兵緊緊鉗制住她們,根本就退不得半步。
風也呼嘯著,怒吼著不平,狂亂著悲哀,亂世中的一筆潑墨畫而已。
最前面的兩個姑娘被推了出去,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教場中央,臉上的恐懼、憎恨昭然皆知。見久久沒有動靜,一個將軍模樣的人揮起手中的馬鞭朝一個女子的背上砸去。
「啊……」原本就單薄的衣衫被扯開一道口子,露出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鞭子像是嗜血般朝另一女子的身上甩去,同樣被打的皮開肉綻。
孱弱的身子在黃沙中不斷的扭動,像是一條被斷了身的蛇,伴著血跡蔓延開來。
遼軍的笑聲刺痛了漢人女子的耳,完全泯滅人性般的看著好戲。
大手一揮,立即上來幾名士兵,在兩人手腕處綁上一根繩子,繩的另一頭交給騎著馬的士兵。
「駕!」的一聲,塵土飛揚,形成一片沙霧,受到血腥味的刺激,馬向箭一般向前沖。被拖在地上的身子歪歪斜斜,伴著一聲聲尖銳的慘叫聲。
百里會驚呆了,她沒有想到會這麼殘忍,遼人簡直就不把漢人當人看。生命如此卑賤的供人玩笑。
一圈過後,兩匹馬相繼回來了,身後的女子衣服被石子刮破了,裸露在外的肌膚像是被刀割開般殷殷的淌著血,慘不忍睹。
「今天你又輸了。」馬背上的男子搖著頭對上落後的同伴。
「下次肯定贏,你就接受挑戰吧。」拿別人的生命當賭注,無知的讓人心寒。
「下一組。」馬背上的將軍催促著,語氣中帶著不耐。
又是兩個年輕的女子被推上了場,臉上贓污不堪,連同破敗的衣衫根本看不清原先的長相。
有了前車之鑒,兩人一上場便扭打在一起,毫無競技技巧,完全靠著本能,撕扯著頭髮,糾結著衣衫。原先站著的兩人因體力不支而倒地,一方迅速的掐住身下女子的咽喉,眼睛深處泛著紅光。
就這樣僵持著,忽然。「啪!」的一聲,手腕處因疼痛而快速收回,立即紅腫了起來。
身下的女子貪婪的呼吸著毫不容易進入鼻腔內的空氣,全身喘的不住顫抖,身子完成一張弓形。
「把她帶下去,充當營妓。」馬背上的聲音帶著几絲淫邪,讓原本就黑黝的臉看上去更加面目可憎。
「不……」喘息聲還未恢復穩定的女子意欲站起身,搖晃了幾下又倒了下去,兩個士兵忙走過來,一手架起一邊,拖向一旁的營帳內。
女子的哀哭聲還未停止,下面兩個人又被推了出去,其中一個赫然就是小蓮。小蓮的身子很單薄,身上的衣衫猶帶著血跡,看來已經經過幾次的生死搏鬥了。
這就是一場搏鬥,贏的繼續,直到體力不支。輸的就被拉下去當營妓。逃也逃不脫,周圍密密實實的人牆堵住了她們的活路。
小蓮的身子被撞翻在地,雖然仍抵死反抗但漸漸的就顯得力不從心了。身子不住的扭動,一把抓上對方的頭髮死死不放。掙扎中一縷青絲被生生扯掉,對方瞅准小蓮受傷的胳膊,一腳狠狠踩了上去。小蓮的吃痛的趴在沙地上,頭深深的埋進了塵土中,放棄了掙扎。
兩個士兵上前架起她拖向一邊的營帳,無力的雙腳在黃沙中只留下兩條單薄的平行線。回過頭,哀幽的眼望向了百里會,臉上帶著憤怒、無奈和悔意……
百里會還未來得及多想,自己就被推了出去,站在教場中央,恐懼感越來越深,由於是第一次到,當她被推出去時,絕美的容顏立即引起一陣嘖嘖聲。
「好一身細皮嫩肉啊……」
「將軍,直接拖去當營妓吧……」
百里會顧不了那麼多,因為她的對上已經撲上來了,雙腳猝不及防的被絆倒在地,女子跨坐在百里會的腰間,兩隻手欺了上來。身下的人兒力氣慢慢被耗盡,掙也掙不脫,坐也坐不起,雙手無力的攀向掐住喉嚨口的手,受到了阻礙,手上的力道陡然加深,雙手緊緊掐住。伴隨著陣陣的痛哭聲:「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百里會終於認清了,這就是明顯的人吃人社會,自己反抗不了就逃脫不掉被吃得厄運。眸光一閃,看到馬上的人手中的鞭子已經慢慢揚起,這一鞭如果下來,自己雖然活了命,但卻要比死更難堪。
掙扎的右手摸上了散亂了發,髮絲中一支簪花金釵帶著犀利的寒光,筆直刺向上方女子的胸口。甚至來不及閉眼,女子的身子就如破布娃娃般癱軟在百里會懷裡。一種濕漉漉的液體襲進她的單衣,潤濕了她的胸口。